沈念先和孟兰亭当她和亲生女儿没什么差别。
  “我怕……我们以后在一起,只怕他们会接受不了。”
  “我不想他们生气,怪我。”
  她不想因为这个,伤了他们的感情。
  “不会的,别多想,爸妈向来善解人意,说不定会理解我们。”
  沈淮之软声安慰。
  “如果真的……是我先越界了,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承担。”
  “有我在,不会让爸妈责怪到你头上。”
  “爸妈从小那么疼我们,就算生气,也不会太过苛责。”
  他故作轻松:“大不了就是像小时候那样,罚我光着背罚跪在院子里。”
  沈淮之如今虽然还算沉稳,但小时候却是截然相反。
  那时候他才几岁,正是疯玩疯跑的年纪,天天和小伙伴在院子里上窜下跳,爬树钻洞,人送外号“窜天猴”。
  小孩子活泼,自然难免犯错。
  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候的沈云卿乖巧又可爱,像个粉嘟嘟的小团子,让他爱不释手。
  他不论去哪玩,几乎都带着沈云卿。
  有一次,他和小伙伴去院里那个长满荷花的小池塘摸藕节,在淤泥地里跑来跑去。
  一个没留神栽进泥地,从头到脚染成了淤泥同款颜色,认都认不出。
  原本在岸上玩的小云卿以为哥哥不见了,吓得大声喊他。
  沈淮之本想应,但这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实在太可爱,他忍不住想多听两声,就没应答。
  没想到沈云卿急得哇哇直哭,想都不想就冲进池塘,一边哭一边念叨。
  “救哥哥,救哥哥……”
  池塘水虽浅,奈何小云卿个子也矮。
  加上水已经被搅浑了,小豆丁这么一跑进去,转眼就只剩了两个揪揪露在水面上,咕噜咕噜直冒泡。
  沈淮之吓坏了,连忙扑过去救。
  虽然有惊无险,但沈云卿还是结结实实地呛了几口泥水,浑身都脏兮兮的。
  回家之后,沈念先夫妻俩了解完原委,都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
  但夫妻俩到底是疼孩子的。
  他们先是一言不发地给兄妹俩洗完澡换上了衣服,而后沈念先抱着沈云卿,面目严肃地问。
  “淮之,知错了没有?”
  沈淮之看着洗干净,趴在父亲肩头睡着的妹妹,安心地松了一口气,顺从地点头。
  “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沈念先夫妻俩虽然疼爱孩子,但也自小就给他们立了规矩。
  犯了错,罚跑和罚跪二选一。
  以往沈淮之必定会选罚跑。
  毕竟他体力好,三公里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反而是罚跪煎熬。
  可想了想,他又实在放不下刚刚才缓过来的妹妹。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光着背,在夏末秋初的日头底下,罚跪三小时。
  眼见只剩最后一个小时的时候,睡醒的小姑娘跑出了卧室,四处找哥哥。
  “哥……”
  看见沈淮之满头汗水,浑身被晒得发红的模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粉团子磕磕绊绊地跑过来,手足无措地抬起小小手掌,试图用手搭个棚子给他遮凉。
  发现自己手掌太小,根本无济于事的那一刻,小团子哭得更大声了。
  沈念先夫妻闻声赶来,心疼地想去哄她,抱她。
  可向来乖顺的小团子也不知哪来的倔劲儿,愣是避开了他们的手,一头扎进沈淮之怀里,抱着就死活不放手。
  “不要哥哥跪,不要哥哥跪……”
  小团子边哭边喊。
  沈念先和孟兰亭劝了半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免了沈淮之的罚。
  小时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那也都是小时候了。
  如果现在让沈淮之光着背在院子里罚跪……
  沈云卿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沈淮之那宽肩窄腰,近乎完美的比例。
  电话这头,她一个激灵。
  画面太美,她都不敢往下想。
  听沈云卿不回答,沈淮之只当她还在担心,故意笑了两声,化解气氛。
  “怎么了卿卿,你还真怕我被罚跪啊?”
  “放心吧,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爸妈不会想不开的。”
  “而且你想,爸妈这么疼爱你,肯定舍不得你嫁得远,到时候你嫁给我,直接变成另一个意义上的沈家人,多好。”
  “爸妈估计都得偷着笑!”
  沈云卿听见这个差点笑死。
  “爸妈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估计是不会罚跪,但要打人了!”
  听见她笑,沈淮之的神经放松下来,也跟着笑。
  但说到底,这不是一件小事,沈云卿还是隐隐有些紧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爸妈说?”
  她犹豫地问。
  沈淮之算了算时间,叹了口气。
  “最近部队里事情多,我和砚北只怕很难有时间回去。”
  “等下个月假期吧,那时候爸妈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摊牌,爸妈身体应该能撑得住。”
  刚恢复好就要突闻这种惊雷,沈云卿突然有些心疼即将知道真相的爸妈。
  “嗯……这个牌,非这么快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