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摩天轮的控制板虽然坏掉了,但还是可以正常转动,因此,不用担心游客会下不来。
  72号座舱内没有人,再探身检查完,看到了料想之中的东西后,松田阵平毅然决然地进入座舱,将自己与别人隔绝到了两个世界。
  他的心里很清楚,他要完成一场独自一人的拆弹。
  就如他以前以前每一次所做的那样。
  ……
  四年前,他还是爆处组的一员。
  在与今天日期相同的那一天,也是同样的境地,也拥有分散在两个地方的炸弹。
  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并非是一个人面对两个地点,他还有他的幼驯染,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萩原研二与他分别前往两个地方。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拆完了属于自己的炸弹,研二却没有……
  “小阵平,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那一天,电话里的玩笑话,在下一秒变成了真实。
  “……别急啊,hagi。”松田阵平打开
  工具包,从里面拿出螺丝刀,卸开了炸弹的盖子。
  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是,正在做嘛。”
  “为你报仇这件事。”
  ……
  拆除炸弹,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个技术活。
  手要稳,下手要快,不能犹豫。
  同样,也不能急躁。
  不能让炸弹上的倒计时,以及其他什么事扰乱拆弹人的思绪。
  松田阵平一手擦去额头流下的汗水,一手精准地剪去一根线。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他如此告诉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没有看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却觉得这一过程是那么的漫长。
  又那么的短暂。
  突然,座舱猛地晃动了一下,爆炸声自外面传来。
  座舱停下了转动,而在松田阵平面前的炸弹,却因为震动而被启动了十分不得了的开关。
  “滴滴——”
  “滴滴——”
  口袋中的手机不断发出声音,提醒着它的主人有电话打进来。
  松田阵平思索的动作一顿。
  他蹲在炸弹前,手掌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手机之后,刚想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在他耳边,十分突兀地传出了一声猫叫。
  “喵嗷~”
  猫叫声?
  这里怎么会有猫叫声,听错了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紧接着,他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哎呀,这是怎么了?”
  ……!
  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的座舱,怎么会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即使是无神论者的松田阵平也是一惊。
  连拆弹时都稳稳当当的手一抖,原本正要放到接听键上的手指移位,按到了挂断键上。
  “嘟嘟嘟——”
  等他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但他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个了。
  松田阵平诧异地回头,只见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一位青年。
  他看起来很是怪异。
  穿着沙色的风衣,戴着有点讲究但不多的波洛领带,马甲与衬衫勾勒出他偏瘦的身材。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眉眼间有些青涩,恐怕是还未上大学的年纪,有着乱蓬蓬的卷发与一张清秀,秀丽的脸。
  如果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还活着,恐怕会大肆夸赞一番这人的长相。
  可怪异的却不是以上的这几点,而是因为,这青年身上缠着的绷带,脖颈上,露出的手腕上,全部都是,就像是受了很多伤的病人,让人忍不住担心。
  更加怪异的是,在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橘猫。
  那猫叫声恐怕就是从它口中发出的。
  与青年大眼瞪大眼了两秒,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你!”
  “我?”青年无辜地眨巴了一下鸢色的眸
  子,指了指自己,声音清朗又温柔,“怎么了吗?”
  松田阵平:“你到底是人是鬼?”
  ……
  “哎——”青年不敢置信一般拖长了音,“那个啊,这位——”
  他眼珠一转,瞥了一眼座位那边的炸弹,补充完后面的称呼:“警官先生。”
  “我可是有影子的哦,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呢!”
  他语气轻快,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般,而这一态度直接让松田阵平厉声道:“你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吗?刚才为什么不跟着其他人撤离?”
  “嗯?”青年状况外地歪了一下脑袋,“撤离,为什么要撤离?”
  “大家都撤离了吗?”
  “哦~你是说刚才的第一次震动吗?”青年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抿唇一笑,“抱歉,我不是本地人,还以为是摩天轮的正常状况呢。”硬了,拳头硬了。
  还有,这跟不是本地人又有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的脸冷了下去:“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座舱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吧?”
  “嗯~这个嘛,其实我是一名杂技演员,平衡能力非常棒哦!刚才就是从另一个座舱踩着栏杆过来的。”青年一副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样子,说出的话也再胡扯,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就在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打算以武力压制这位可疑“嫌疑人”时,就听青年又叫道:“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