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花灯照耀下,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灯火气息,林修砚被人群的大潮带来带去,逐渐来了临近洞庭泽的水天街,渐渐也就不忙着寻找玄臻,在这条一侧路边卖花灯,另一侧放花灯一条龙的长街上,慢慢逛了起来。
  林修砚看见一对男女,停下了脚步。
  那名女子掏出一根腰带,面带羞涩将其递给对面的男子,那男子欣然接下。
  两人便肩并肩的去一家卖红绳的铺子前,买下红绳系在路边的树上,随后由去了放花灯的铺子前,买下两盏花灯一同放到洞庭泽里。
  花灯顺着晚风吹拂而泛起波澜的水面,轻轻荡漾开来,将洞庭泽畔照得鳞鳞金光。
  在缙云城乃至泽国水乡这一片地区,都有未婚女子向未婚男子赠送腰带,表示好感求爱的习俗,如果男子收下了腰带,便表示对那女子也有意。
  随即,林修砚心念一动,手中便多出了一条飘逸的冰蓝色腰带。
  林修砚虽然把很多时间久远,细节性的东西忘了,但这有关腰带的习俗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玄臻将绑着腰带的冰魄剑赠与林修砚,他心底的震惊可想而知。
  林修砚站在原地,盯着那根冰蓝色腰带晃了好一会儿的神,而周围看中林修砚相貌,本来想上前送腰带的少女们,一见林修砚手中已经有了一根腰带,琢磨着这个男人已经名草有主,便都离开了。
  两刻钟后,林修砚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将那根腰带收回储物戒中,继续顺着水天街走下去,四处寻找玄臻。
  “老板,这盏花灯怎么卖?”
  身后传来清冽的声音,林修砚浑身一震,随即转过身去。
  不远处的一家铺子前,玄臻正低头认真挑选着铺子上的花灯,四周柔和朦胧的灯火照在他脸上,映衬出那张完圣洁的侧脸。
  有些人四处苦苦寻觅其迹,却始终不见踪影,但当你蓦然回首时,他就会出现在灯火阑珊之处。
  沉淀了一下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林修砚朝着玄臻走过去,到了玄臻的背后。
  见老板没理会他,玄臻指着老板铺子里,最大最好看的那一盏牡丹花灯,又开口问道,“老板,这个花灯怎么卖啊?”
  老板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声,只是伸出手指向铺子边上挂着的牌子,继续忙活着编花灯、糊纸上色的工作。
  玄臻顺着老板的手指望过去,照着牌子上的字念出声,“所有花灯概不售卖,答题赢灯,左边的三道一盏,右边的五道一盏。”
  也就是说,他现在需要猜对五道灯谜,才可以获得那一盏牡丹花灯。
  玄臻将那一盏牡丹花灯里放着的五张纸条取出来,打开其中一张,默默念出,“牛郎过桥会织女,打一字......”
  然而,可能是没有这方面的脑回路,任由玄臻冥思苦想,都想不出这个字是什么。
  真的好难,他需要花些时间细细想想,一定可以想出来的......
  “姓。”
  就在这时,林修砚低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玄臻转过头去便看到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大徒弟。
  那忙着编花灯的老头,抬起头来望着两人,不冷不淡的开口,“这道对了,下一道。”
  “修砚,你怎么猜得这么快?”玄臻有些惊讶,他刚刚才念完不久啊。
  难道不用时间去想,就可以将答案脱口而出吗?
  仿佛知道玄臻所想,林修砚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那纸条,“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吗?”
  被这番话刺中心脏的玄臻立马闭嘴,他就不配玩这种游戏。
  他又从店铺老板身上找到了一丝安慰,像老板这般做生意,迟早有一天店铺要倒闭......他这个不会做生意的人都明白顾客就是上帝这个道理,都知道要微笑热情接待顾客。
  要不是他见这铺子不挤花灯又好看,才过来看看,不然这家店铺都没客人。
  将心头的吐槽放下,玄臻抓起第二张纸条打开:“前前后后都要放在心上,打一字。”
  林修砚:“总。”
  玄臻:“心中有我,打一字。”
  林修砚:“悟。”
  玄臻:“二人相依偎,青草底下栖,打一字。”
  林修砚:“芙。”
  玄臻:“七夕一走雀飞散,猜一成语。”
  林修砚:“过河拆桥。”
  就这么玄臻念谜题,林修砚猜谜题,不出两分钟那盏花灯就到手了。
  店铺老板将花灯取下来,直接忽略了玄臻摊开的手,掠过玄臻将其交给林修砚,“谁猜中谜题,便是谁的。”
  话落,还用鄙视的神色瞥了玄臻一眼。
  玄臻:“......”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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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2:第一百五十七章 月老红线
  然而下一秒,林修砚就将那盏牡丹花灯放到了玄臻摊开的右手上,感受着手心多出来的重量,玄臻转过头去。
  林修砚看着转头盯着他的玄臻,抿了抿唇,“你的。”
  玄臻很高兴地将牡丹花灯收下,便转身准备离开摊位,去水天街另一侧的洞庭泽边放花灯。
  玄臻这一转身,林修砚也看到了玄臻抓在左手中的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腰带,先是一愣,随即气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闷,差点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