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她成魔了?
  还杀了人?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套上了个极粗的锁链,这锁链有如烈火般炙烤,让她痛得不住惨呼她不知道,这是仙界专用的降魔金轮,只要是被它套上的魔人,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在无比痛苦的清醒中渐渐消散,化作齑粉。
  不要不要,好疼姜安叫得无比凄厉,跪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可周围围观的人们脸上只有指点和痛骂,她就像是过街的老鼠,被所有人痛恨着,仇视着,所有人都恨不得让她现在就去死。
  活该!要不是你,我哥哥也不会受伤!这是刚才被踩踏受伤的那只小妖的妹妹。
  太好了,要是抓不住她,我们恐怕也要遭殃!这是围观的春鸾宫人,姜安与她住得很近,平时两人还经常约着喝茶。
  你也该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这是鹿秋,对方是为江渺出气,她看向一边,江渺还昏迷着。
  可她当时,真的是不由自主的。
  虽然她知道宫主想杀掉江渺,但她并没有想在还有回寰余地的时候,去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成魔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太爱宫主了。
  对了宫主呢?
  她努力抬起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宫主的踪影,可是没有看到,也许也许宫主也不想再见她了吧。
  毕竟如果不是她,也许宫主能治好的。
  她露出个惨笑来,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从小,她就不受师尊和同门的喜欢,他们说她无聊,说她蠢笨,论长相没长相,论资质没资质,她在万千恶意中间浑浑噩噩地活着,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的光降临了。
  那是一场宴会,不怎么受宠的她因为师兄们都得了风寒而得到了出场的机会,但是全程她都跟在师尊身后,不敢搭话,也没人找她搭话。
  师尊说她没点大气样子,把她赶去年轻人那边,让她去与人交际,练习谈吐,但她哪里敢去,那一群人看起来光鲜亮丽,与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去了也是白搭,没人会喜欢她这种人。
  她瞅着人群缝隙往后缩,谁知一个不防,不知踩到了谁。
  抱歉,刚才我
  她边道歉边抬头,突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去,皮肤好到看不出毛孔,眉心中间点了红砂,一双凤目不怒自威,然后对方突然笑了,那张脸随着笑容的出现生动地如同潋滟的春水,不再那么威严,倒是妖冶魅惑不少:没事,没见过你,你叫什么?
  姜姜安,血灵门的。
  是那个能操纵魂魄的门派?怎么就你一个人?
  嗯还有我师尊
  哈哈,长辈有她们的圈子,你跟着他多没意思,走吧,我带你过去玩。
  不,还是算了
  你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对方把她压在墙角,一张脸近得几乎与她住,好闻的香气让她红了脸,眼看那双唇越来越近,她好像要停止心跳了。
  接着对方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逗你的,走吧,我带你过去,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姜安被其硬扯着到了桌前,满桌都是俊男靓女,她感觉自己混在其中就像个笑话,连举手投足都显得很粗鄙丑陋,就在这时,传花的花枝到了她手中,她手脚慢,竟没有传出去。
  怎么罚,罚她随便亲一个人吧!
  呃换一个吧,谁愿意被她亲?
  哈哈,你这么不乐意,就让她亲你!
  大哥,饶了我吧,我跪下叫你爹行不行?
  姜安又羞又难过,垂着头连哭都不敢哭,她就说不想来的,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嫌弃她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存在都是一种错误,还不如去死,死了恐怕也会被说玩不起吧,真痛苦,难道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你们有意思吗,这是我带的人,这么欺负是不把我放眼里?旁边坐着的那人突然拍了下桌子,姜安吓了一跳,忙要解释没事的,他们就是开玩笑,千万不要为了她生气。
  就是啊鸣姐,开个玩笑嘛。
  别生气别生气,跳过行了吧?
  众人打着圆场,凤无鸣冷眼扫过去,道:凭什么跳,既然带人家玩,就没有跳的道理,你们不想亲我来,她这么可爱,我想亲还没机会呢!
  姜安还没反应过来,凤无鸣就凑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旁边的人都起哄,说不亲嘴不算,必须亲嘴才行。
  凤无鸣的脸红了红,道:别胡说,人小姑娘还是雏儿呢,初吻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