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上的裂纹中总会长出诡异的花朵,裂纹渐渐蔓延,折去花茎时的痛苦宴道也好似感受不到一样。
  宴道看起来依旧与往常无二,马科休斯也没察觉到他身体有什么一样,只是清醒时偶尔嫌弃他身上的花香熏人。
  马科休斯分身的最后一个留在了在宴道的身上,马科休斯并未收回,但是他身上的力量已经不能让那只玩偶继续保护宴道了,只能像一道护身符一个吉祥物一般留在他的身边。
  大抵又过了几十年,胡医师已经去世了,往生堂的名气也在城中传开了。
  马科休斯与众人告别的时候还跟宴道说自己很想见识见识人间的送葬,可把几个小夜叉说的伤心死了。
  马科休斯最后的一点时间还是留给了宴道,他已经很累了,很想找个地方沉沉的睡过去,但是神明的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何年何月,下次要见到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噜噜噜。”给你看一个东西。
  马科休斯笑眯眯的凑近宴道,跳到他的怀里,宴道摸着他的脑袋,静静的看着。
  马科休斯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渐渐的透出了一抹白色的光。
  一个光团被马科休斯捧到宴道眼前,带着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信仰?”
  “噜哈。”那你猜是谁的信仰。
  马科休斯一贯的乐天做派,让宴道都很无奈,明明是离别的时候,还能这么高兴的给自己掏心掏肺。
  “猜不出来。”宴道老实认输,看着马科休斯手中白色的光团,丝毫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噜噜噜。”是你的。
  宴道睁大了眼睛,看着马科休斯的表情,确定他没有欺骗自己之后才渐渐平复下心情。
  “什么时候?”
  “噜。”雪地里的第一次见面我就收到了你送来的礼物。
  “魔神……也能对魔神产生信仰力吗?”
  “噜噜。”只有人类才能。
  马科休斯看得出宴道一直被困在自己魔神的身份里走不出来,他拯救了先民,拯救了夜叉,但是却在归终死去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身为魔神的无能,但是在马科休斯看来,宴道应该更快乐一些。
  摩拉克斯和归终的身上也有同样的信仰,他们也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宴道的特殊,也许他本该不是魔神,而是一个可以轻易幸福的人类,那些无缘无故的责任本就不该由他来承担。
  “噜噜噜……”宴道,我想你幸福,无论是作为魔神还是人类,只要你能幸福,我也会幸福。
  这是这位神明最后的祝福,你给予的信仰他一直都在好好守护着,然后给你最真诚的祝愿。
  马科休斯离开了,走的时候很开心,朝着城镇的方向挥了挥手,而城中的百姓们也没有意识到那位亲民的魔神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离去了。
  宴道看着轻松离开的马科休斯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而之后的大多数时间了他都待在房间里不在出门了。
  摩拉克斯看着宴道身体上长出的花朵,毫无办法,他不知道这种花的来历,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解决。
  宴道也摸不准这莫名其妙的病症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但是他还是很乐观的去安慰摩拉克斯。
  有一次宴道出门散步,山间突然出现了妖魔,小小妖魔还没等到宴道出手就被突然出现的摩拉克斯给撕碎了。
  摩拉克斯身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液,他俊美如铸的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沉寂,大步走过来,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宴道。
  熟悉他的宴道知道,摩拉克斯生气了,说不好是他脾性大,还是宴道太麻烦,有时候宴道本身的行为也许并没有多大的错处,摩拉克斯依旧会生气。
  摩拉克斯未发一言,只是抬起头看着宴道,抬起手将他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他盯着宴道看了好大一会儿,呼吸一时急促一时平缓,就连他的眼中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色彩。
  宴道伸出手将他抱住,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
  “别担心,摩拉克斯……别担心。”
  摩拉克斯的嗓音低哑,即使是平时情至深处也难以听到他这般的嗓音。
  “你答应过的要违背吗?”那些承诺,那些言之凿凿的因果论……
  “我上辈子是不是救过你,怎么能让你对我这么痴心。”宴道的手掌摩挲着摩拉克斯的脊背,轻轻的叹着气。
  “我梦见你死了,死在水里,都泡白了。”
  “呸呸呸,别咒我,要死我也得死的干干净净利利亮亮,然后变成鬼陪在你身边……”
  宴道轻笑。
  “要是我死了,就把我变成鬼,等你腻了在把我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
  如果要宴道在自己和摩拉克斯之间选一个,摩拉克斯是宴道永远唯一的选择,即使对面的那个选项是他自己。
  *
  宴道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有时醒来时怀里有摩拉克斯,有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或者甘雨和留云会来照看。
  摩拉克斯开始等待魔神战争的结果,如今璃月地区的战争已然结束,宴道成为了摩拉克斯的眷属,马科休斯也已经失去了魔神的大部分力量,摩拉克斯本该能拿到神之心,但是并没有。
  直到若陀发现了海中潜藏着的大蛇奥罗巴斯,原来是又从别处来了一个争抢的东西,摩拉克斯得知消息之后就立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