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尽头左拐,那就是从河面上能遥望的繁华地带,店铺星罗棋布的东市。
  东市分为上东市和下东市。
  从朱雀街的方进入东市,会先经过上东市,上东市里头有五条大街,十条小巷像,井字型构造。
  座落于上东市的铺子从食衣住行都有,都是王公贵族、富人出入的高级铺子、酒楼。
  街道上的人群明显比较少,三三两两,打扮贵气、气度不凡、奴仆环绕。
  偶尔有些游客到上东市看看,图个新鲜,买不起昂贵的珠宝首饰,却可以勒紧裤带买个胭脂水粉送老妻,再不济就是到甜点铺子买一块糕点。
  在这上东市买一块糕点的价格,或许能让平民百姓养活一大家子一整日,倒也不是完全无法负担的花销。
  若是什么都不买,店家也势利得很,还往门口泼水赶人,可这也不影响游客的游兴,嬉笑着闪躲,往下一家店铺靠近。
  “去去!不买就别杵着!”一家店小二,双手插成壶,对着穿着灰仆仆布衣的游客龇牙。
  这就是京城人有时被说不近人情的缘由,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云三姑娘、顾六郎!一会儿欢迎来做,我们这儿进了新色的胭脂!”前一刻还在赶人,这会儿看到了云玥和顾承打码经过,不只脸色变了,就连嗓音都变了,比春日午后的天气更多变,时晴时阴,转换自如。
  不只脸色,就脸嗓子都变了。
  云玥没有理会,马儿扬长而去,那小二便进了铺子,对掌柜的说道:“张掌柜,你可知我刚刚看见了谁?”
  “不就云三姑娘和顾六郎?”上东市的店家都是做富贵生意的,这些小道消息在店铺里头流传得极快。
  “张掌柜,你怎么知道啊?”
  “你嗓子那么大,隔街的顾老板都听见了!”张掌柜翻了个白眼。
  “你说,这云家和顾家是不是喜事近了?”
  “别瞎操心这些,说多了,万一有人多嘴传了出去,坏了姑娘家的名声,你有几条命可以折腾?”年纪大了些,见识也多了,张掌柜忍不住提点了一下这个年轻的小二。
  有些话说多了,命也不长了。
  策马到了上东市的尽头,那就是不一样的光景了。
  人潮如织、摩顶放踵。
  马儿无法进入,云玥和顾承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下东市南边的驻马石,把马儿送进马棚。
  “一起去吗?”云玥朝着顾承慧黠一笑。
  顾承是有些疑虑的,顾府教养严格,他这辈子没有离开过府里定下的框框条条,行走坐卧都有礼有度,合乎大家规范。
  他心底并不喜欢这样的人生,只觉得应该要做出改变,却又无力改变,府内的姑娘,如果走路用尺去量,便会发现一步都一模一样,她们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就像是提线人偶那般,没有自我的意识。
  正因为如此,在秋猕的时候,当他看到小姑娘骑着马儿和兄长竞驰的时候,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就跟着躁动了起来。
  很喜欢、很羡慕她的恣肆,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神往。
  “去!”如果是跟着她,他愿意尝试人生中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他也相信,只要能够与她相伴一生,这一路上会有更多不曾见闻的风景。
  想是这么想,不过一身锦衣的公子哥走进人群内,还是有些不适,太多气味了。
  由烟气、人气、汗水蒸腾的气味一起扑而来,顾承的眉心微微蹙起,微微侧过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云玥护住。
  云玥注意到了他的不自在,她带着顾承来到一家饮子铺。
  饮子铺里头也是人声鼎沸。天气热,谁人不想要来一壶凉茶来降降身上的火气?
  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顾承只觉得胃里似乎有蝴蝶在扑腾。
  他是有一些洁癖的,茶屋里头每一张桌子距离很近,拉椅子坐下以后,还会碰到隔桌的人的肩背,想到他心里就发毛。
  “小二,开包间!”知道顾承一个娇养大的小公子肯定受不了这些,她特意找了有包间的茶屋。
  “来一壶雪泡豆儿水,还有一两盘贵妃酥山,再一壶凉茶。”
  这饮子铺在下东市可以说是最高消费的一家店铺了,店主挖了地窖藏冰,春夏专门卖冰饮,秋冬则改卖酒和茶饮,生意火热着。
  “好咧!马上来!”店小二记下了品项,离开了包厢。
  这包间不大,靠着天井来采光,不过云玥道是天热,让小二把天井关上了。
  仔细一瞧,包间里头虽然不华贵,不过在地上有铺上了席子,一套黄梨花木的桌椅擦拭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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