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宁惊了一跳。
  她瞪徐展旌,压低声音:“你做什么?放手!”
  佛门重地,徐魏氏也还在,他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徐展旌不放,他还用指腹,摩擦了下秦舒宁的腕骨,继而声音低沉道:“无碍,那我慢慢追便是。”
  总有一日,你会回头的。
  秦舒宁受不了徐展旌这样。
  从前他们相处的极少,下了床之后,徐展旌从不会动手动脚,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秦舒宁有点慌。
  “你,你松手呀。”
  秦舒宁压着声音,声色软软的,难得带了几分娇嗔。
  再加上她今日穿了件胭脂红的襦裙,瞧着依稀有几分,当年刚过门时的影子。
  徐展旌喉咙滚动了下才放开。
  秦舒宁咻的一下收回手,立刻往徐魏氏身边去了。
  护国寺有一株百年的许愿树。
  那树葱葱郁郁的,上面挂满了许愿的福牌,徐魏氏正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顶。
  听到脚步声,便回头对秦舒宁温柔一笑:“舒宁要不要许愿?”
  这里的许愿树很灵验,秦舒宁点头。
  她们寻了小沙弥,拿了福牌在上面各自写了心愿,然后将其抛在树上。
  徐魏氏抛了一下就挂在了树枝上。
  秦舒宁抛了两次,福牌都掉下来了。
  她顿时有些沮丧。
  难不成是佛祖嫌她愿望太多了,所以……
  秦舒宁还没想完,手中陡然一空。
  她回神时,福牌已经在徐展旌的手中。
  秦舒宁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你……”
  话没说完,徐展旌已将秦舒宁和他的福牌绑在了一起,然后一扬手,两个福牌抛上去,稳稳挂在树梢最高处。
  秦舒宁:“……”
  徐展旌这才垂眸问:“舒宁许的什么心愿?”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秦舒宁木着脸。
  徐展旌摸了摸鼻子:“不会。”
  “那你何必多此一问。”
  徐展旌:“……”
  好绝情。
  秦舒宁怕徐展旌突然又凑过来,索性直接挽住了徐魏氏的胳膊。
  徐魏氏哭笑不得,她其实不愿意掺在他们之间,但奈何秦舒宁往她跟前凑,她也只得讨人嫌一回了。
  今日是十五,护国寺有大师讲经。
  徐魏氏每次来都会听一会儿,秦舒宁对讲经不感兴趣,可也不想和徐展旌独处,便陪着徐魏氏一同去了。
  徐展旌自然也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在讲经的地方,竟然遇见了一位老熟人。
  看见顾修昀时,徐展旌脸色顿时不好了。
  虽然他们俩在安乐伯一事上联手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眼下遇见时,两人还是互看不顺眼。
  秦舒宁有些惊讶。
  “顾修昀,你怎么在这里?”
  顾修昀今日没穿青衫,而是穿了件宽袖白袍,瞧着颇有几分飘逸的味道。
  他淡声道:“我在这里给我娘供了长生牌。”
  相逢既是有缘。
  虽然徐展旌十分不想和顾修昀同行,但奈何顾修昀十分不会看人眼色,打过招呼后也没离开,而是问秦舒宁:“你要回家么?一起,刚好我有事要去找舒予。”
  “你一天哪儿来的那么多破事要找秦舒予?”
  徐展旌十分不满。
  这小子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若是别的事,徐展旌还能想办法将顾修昀挤兑走,可偏偏他们说的是学问上的事。
  徐展旌虽然骁勇善战,但在学问上却是一塌糊涂。
  秦舒予日后是要走仕途,有顾修昀这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指点,自然是事半功倍。是以徐展旌不爽顾修昀,却也无计可施。
  顾修昀扫了徐展旌一眼,语气嘲讽:“徐将军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吧。”
  这两个人,一个是杀伐果断的将军,一个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传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凑在一起,简直是幼稚的令人发指。
  秦舒宁懒得听他们吵,便挽住徐魏氏的胳膊,道:魏姐姐,听说这里的斋饭很好吃,咱们去吃斋饭吧?”
  秦舒宁走了,徐展旌只得和顾修昀暂时休战,一同去追秦舒宁。
  他们一行人去了斋饭堂。
  这里的斋菜色很全,全都做好放在木桶里,香客点什么,饭堂的师傅就给打什么。
  秦舒宁他们一行人落座后,自有侍女们将打好的斋饭送过来。
  都是用素色小瓷碟盛着,为避免浪费,侍女们每样只打了一点点,但种类很多。
  关于斋菜,秦舒宁吃的最多的,是城外的了了寺。
  那里香火不如护国寺旺盛,斋菜自然也差远了。
  而护国寺的斋菜琳琅满目,什么东坡肉,糖醋藕排、脆皮鱼等等这里皆有,且做的十分逼真,光是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秦舒宁看中了一碟清蒸白玉佛手。
  “啪——”
  秦舒宁的筷子刚伸过去,突然横过来两双筷子,同时将她的筷子打落。
  秦舒宁愤怒抬眸。
  “你们俩干什么?”
  顾修昀动了动唇角,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展旌已先一步道:“里面有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