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灼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碗:“吃吧。”
  君长阙挑眉,他就不能一个一个夹了吃?
  不过他也没拒绝陌言灼的好意,他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硌了一下牙齿,将饺子拿出来,看到里面有个小铜板。
  看着陌言灼毫不意外的样子,他笑了一下:“你放的?”
  陌言灼说:“再试试。”
  君长阙将铜板放在一边,又夹了一个:“总不能全都有铜板吧,铜板洗干净了没啊?”
  陌言灼皱眉:“陛下不要扫兴。”
  “哈哈哈,我就随便一说。”
  怎么还急了呢?
  韩茉儿站在门口,躬身道:“陛下,安阳公主和驸马觐见。”
  君长阙放下筷子:“快宣。”
  身着宫装的安阳公主状态好了很多,她身边的江亦寒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两人之间一如既往的温情脉脉。
  在两人身后,跟着江弛,他神色急切,看着更愿意见到君长阙他们。
  他快步向前,又减慢速度,规规矩矩的行礼。
  安阳公主看着儿子,心里有些难受,儿子还是对他们有些疏远,还不如见到君长阙的时候。
  但是她也知道,儿子如今好好的,且一点点向他们靠近,今夜还陪着他们吃了饭才进宫,这样就很好了。
  君长阙的心思她已经知道,作为母亲,私心里他是不愿意儿子走那条路的,但是儿子自己的意愿,她无法阻止。
  她强行让儿子陪在身边,那也是自己的自私。
  不过都在京城,他们可以随时知道儿子的处境。
  “安阳姑姑,姑父。”
  君长阙与陌言灼一同迎上去,君长阙的样子很乖:“姑姑,姑父。”
  陌言灼迟疑了一下,跟着喊:“姑姑,姑父。”
  安阳公主挑眉:“哟。”
  挺有意思啊。
  她尊重君长阙的感情,就没想干预,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人站在一起。
  竟然还挺和谐的。
  这乖乖的样子如出一辙。
  两个小孩子。
  现在这样心虚的站在他面前,是因为之前结契瞒着自己吗?
  安阳公主笑了笑:“给我拜个年,我给你们发压岁钱。”
  两人听话的给他们磕了个头,安阳公主拿出一把银票,一人给了一叠。
  安阳公主分别摸了摸两人的头,道:“好了,吃你们的吧,不用管我们。”
  君长阙起身,与陌言灼回到位置上。
  安阳姑姑并没有怪他们,只是给予了他们最慈爱的长辈之情。
  让两人从心里的敬重。
  待了一会儿,安阳公主和江亦寒回公主府守岁去了,宫里的宴会也解散。
  让他们各自去玩了。
  江弛最小,手里拿了好几份压岁钱。
  跟着云琮他们去玩了。
  君长阙和陌言灼回到上清殿,陌言灼将一枚拴着铜板的红绳系到他另外一只手上。
  君长阙看着铜板笑了一下,他们还挺默契的。
  他也给陌言灼准备了一枚,低头给他系好。
  将自己的手伸到陌言灼的手边,那一对红绳将两人绑在一起。
  君长阙还记着一件事:“我的压岁钱呢?”
  陌言灼将人拉到床榻边,将枕头边的一个荷包拿出来:“说句好听的,就给你。”
  君长阙眉眼流转,目光藏匿着星辰:“阿溯,我爱你。”
  陌言灼心头一颤,将他按在床榻上,狠狠地吻了上去:“我也爱你,此生不悔。”
  大殿外面,更为璀璨的烟花绽放,君长阙恍恍惚惚想到:他们特意准备的烟花,要给别人看了。
  不过,他们往后有更多的机会一起看世间更美的烟火。
  *
  四年后。
  阳城传来一封书信:君启帝四年春,一月廿三,酉时(17点到19点)末,太上皇驾崩。
  君长阙看到这封信时,愣了片刻。
  以父皇的身子,御医用尽各种手段,让父皇多活了四年,已是极致。
  这四年他们不过见了一两面,他是不想去的,但是为人子,他再厌恶父皇,也得出面探望一二,在天下人面前表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最近一次听着父皇对他与陌言灼之间的质疑与干涉,他一气之下,直接在天下人面前宣布了册封陌言灼为君后的事情。
  对于百姓来说,四年来愈发强盛的王朝,让他们对帝王产生了更深的敬仰。
  朝臣更是没有办法应对权势极重的帝王。
  更可恶的是,帝王釜底抽薪,给他们推选出来的那些女子制造机会,让他们寻到了符合心意的另一半,得到了幸福。
  那些一直等待机会就想进宫的女子,本就等了四年,如今君长阙更可以用太上皇去世,需要守孝的借口,让她们再等三年,彻底耽误嫁人的年纪。
  又是两年后。
  君启帝留下一道圣旨,趁夜与君后离开了皇城。
  圣旨上写的是退位诏书,将安阳公主的孩子江弛改名为君弛,册封为太子,即刻登基。
  别说朝臣,君弛自己也是一脸懵,在温渊的协助下,登上了帝位,是为君夷帝。
  少年帝王,不过十五岁。
  辅政大臣为温首辅,也是帝师,其子温霁为少年帝王的伴读和随侍。
  远在京城的大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着,在一处溪流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