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前走着,一只信鸽停在了他肩头,君长阙眼神温和,拿下信鸽脚腕上的纸条,将信鸽递给归影,让他喂一下。
  这只信鸽是他和陌言灼之间用来传递信息的。
  纸条上说,他已经到了发生地动的郓城,清除路障,搜救平民,因为除了那里是天灾,其他的决堤和山火都是人为因素。
  人祸可控,天灾难抵。
  有人借助郓城的地动,挑起另外两件事。
  这三件事已经达到了目的,背后之人就没有将心思完全放在三个地方。
  他想,那人的目光应该在京城。
  如果没猜错的话,背后之人就是陌言灼和自己想到的那个人。
  君长阙将纸条收好,若有所思。
  大军越来越临近北疆,君长阙等着乌沁自投罗网,一直没有等到,直到今日夜晚。
  他令大军原地休息,自己去到帐篷中,感觉到陌生的气息,他停住脚步,眼神在黑暗中准确的落在床榻上,平静的问:“乌沁公主,你趁夜而来,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被子里的人没有说话,君长阙说:“你确定要继续这样和本王说话?乌尔的命令,是让你死吧?你这是打算自尽在本王床榻上?你死了本王让人将你随意裹条毯子扔去喂狼,谁能证明你的死与本王有关?”
  乌沁叹口气钻出被子,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内衫,她直直的站在君长阙面前,看他移开眼没有看自己,挑了挑眉。
  “铮王殿下不敢看我,是因为太过纯情,还是因为……心中已有人,为人守身如玉?”
  听着她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君长阙依旧冷静,谁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乌沁笑了笑:“我之前听贵朝大皇子说,铮王殿下与摄政王有私情,原以为是他嫉妒的胡乱攀扯,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吧。”
  他对女子不感兴趣。
  所以看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没有普通男人的反应。
  真是可惜,这么优秀的男人,却是个断袖。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往君长阙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抽出鞭子,就往他的身上抽去。
  君长阙退后两步,直接离开营帐,乌沁跟着出来,与他打在一起。
  乌沁抽空说:“铮王殿下,你我之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只要你想,本公主也不介意与你私下会面,可你妄图用我的性命完成你的计策,那恕我不能同意。”
  “猊族好歹是我的母族,我怎能听从你的意思算计我的族人?所以,我们堂堂正正的对峙一场,各凭本事吧。”
  是了,既然要死,她也不想憋屈的死,她得将罪责安在君氏王朝这边再死。
  也算自己没有辜负族人。
  身旁的士兵围了过来,君长阙一剑刺出,将乌沁的身子捅穿,手腕一转将长剑抽出。
  乌沁唇角勾着笑容,缓缓的倒了下去,她确实没本事伤到这位王爷,本想顺便让他受点伤,她真是妄想。
  有人上前问:“王爷,这是乌沁公主?她怎么混进来的?”
  君长阙说:“不是,一个假装乌沁的细作罢了,乌沁与乌商早已离开本朝。”
  他笃定的神色,让将士们心有疑惑,又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
  不过这些人不是经历了多次生死的北疆将士们,到底还是有些质疑他的话。
  只是没有明面说出来罢了。
  君长阙的视线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吩咐:“将尸体带下去。”
  有关他刻意引发战争的言论,在将士中流传,挑起了一些厌恶战争的人的不满情绪,导致大军拖拖拉拉,进程缓慢。
  再加之乌商命人刻意宣传,君长阙骄傲自负,妄图彻底清剿猊族三十六部的事实,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明明王朝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百姓生活在苦难中,这个时候怎么能再打仗?
  他们连往日正常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朝廷最主要的是进行赈灾,而不是将物资用在战场上。
  君长阙仿佛没有听到那些消息,也仿佛没感觉到军中的不满情绪的蔓延。
  总之大军还是到了北疆。
  “铮王殿下。”
  迎接他的百姓站成长长的两排,欢天喜地的庆贺他的到来。
  天气冷冽,寒风刺骨,也掩饰不住他们高涨的情绪。
  君长阙冷冽的气势,在看到熟悉的那些人时,逐渐柔和下来。
  他跳下马,往城中走去,没见过这个场景的将士们迟疑的看着热情的百姓,心神恍惚。
  铮王殿下若真是沽名钓誉之人,能得到百姓的欢迎?
  他们是不是人云亦云的误会了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思,军中涣散的情绪逐渐镇定。
  人群中,乔蓉蓉站在里面,看着君长阙耐心的对着与他说话的人颔首和时不时的应答,唇角带着笑容。
  在她不远处的杨玉辰见到她眼里的光芒,脸色紧绷,又不能将情绪发泄在铮王殿下身上。
  毕竟,他们大部分伤亡减少,都是因为铮王殿下不要命的身先士卒。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却将毫不迟疑的将所有危机引到他的身上。
  如此大仁大义的将军,他要是因为私情对其不满,那真是白瞎了铮王殿下对他们的恩情。
  捏紧的拳头逐渐放松,他走上前去迎接君长阙了,爽朗的笑声隔了几步就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