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瞬间如临大敌,“你要去哪儿?”
  第844章 葬礼
  凤妤本以为谢珣去一趟宫外见了谢珏,心情能宽慰一些,不再那么急躁和担心,没想到谢珣兴冲冲地出宫去,却如霜打的花儿蔫了回来。无精打采的,凤妤把宫里伺候的人都遣出去后,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天气炎热,热茶都喝不下去,特别是谢珣这种心火旺盛的男人,夏季最喜欢凉茶,因此凤妤也常常备着。
  “二哥如何了?”
  “清减了一些,看着倒无妨。”
  凤妤知道,那只是看着无妨,方楚宁死后二哥不曾休息过,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路途中也不知道与大帅是否有过冲突,大帅是否责怪过他,且全天下的流言如此恶毒羞辱,怎么能好,就算二哥从不在意旁人的攻击,可这一次的流言非同小可,定是有受影响的。凤妤只是叹息一声,“你也别急,希望时间能慢慢冲淡。”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谢珏,这样的打击不是旁人一两句轻飘飘的宽慰就能揭过去的,凤妤心里也不好受。这种疼痛不亚于当年她目睹姐姐跳落城楼,她能体会到谢珏心中的痛苦。
  “二哥说他要离京,出趟远门,我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他会不会做傻事?”谢珣在回宫途中就一直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留下谢珏,一听谢珏要出远门他就很紧张,特别是谢珏还和如意特意交代过,还不许如意和明珠搬回家中,这是做好长期不回家的准备,他怕二哥寻短见。
  凤妤也是一怔,转而安抚谢珣,“你别自己吓自己,二哥不是那种寻短见的人,他还有你,有如意,有明珠,不会做傻事。”
  “那可不一定,当年父亲和大哥的事一直都是二哥心中的一根刺,他总觉得是自己造成的,是他一意孤行去北蛮当间客,触怒了北蛮人,激化彼此的矛盾。因此和谈期间北蛮人才会联合宇文景杀侯府全家,又是他太过自信,被北蛮人暗算伤了眼睛,中途去治眼睛,耽误了一两日,没能赶回来,所以侯府的悲剧才会发生,他一直都备受煎熬,没有走出阴影。如今侯府的一切摆设都与几年前没有异样,他心里还藏着当年的旧梦。如今方楚宁没了,我君临天下,如意有人照顾,他是真的了无牵挂,他是不会寻短见,可如今还有谁能拦得住他?他要是不想活怎么办?”谢珣有些慌,慌忙抓住凤妤的手,“阿妤,怎么办?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二哥离京。”
  凤妤也被谢珣吓到了,炎热的酷暑里,谢珣的手一片冰凉,“我有预感,若是放他离开,我此生都见不到他。”
  “不会的!”凤妤抱着他的头,搂在胸前,轻轻地安抚着,“二哥或许只是有事要处理,他会带走影卫吗?”
  “会!”
  “既然会带走影卫,那就没事,影卫们会看着他的。”凤妤安抚说,“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行,我要想办法阻止他离京!”谢珣并不放心,这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不敢有半分懈怠。
  谢珣想要阻拦谢珏离京的办法就拖延和谈,林和礼却不赞同,“桑南百姓如今人心惶惶,韩子期又在京中,早点敲定和谈,以安民心,拖得越久,越是容易生乱,若是桑南生乱,远在千里之外,我们再派兵镇压,劳民伤财。”
  谢珣又不能与林和礼说谢珏的事,林和礼也很敏感地问,“皇上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有,你继续推进吧!”谢珣头疼,揉了揉眉心。
  还有什么办法呢?
  对,他装病!
  病入膏肓!
  可他一装病,张灵正摸着他的脉象,淡淡说,“皇上脉象强健,臣诊断不出病因,可有更具体的病症?”
  谢珣说心口疼,疼得呼吸不上来,张灵正是一点没诊断出来,镇北侯府的男人身体都很强健,从无心疾一说,谢珣脸色看起来红润健康,也不像是生病的,张灵正怀疑他是装病。
  谢珏正好进宫陪如意和明珠,冷声说,“别管他,他自己会好。”
  张灵正摊手,领着一群太医离开,谢珣顶着谢珏冷酷的目光,只好坐起来,凤妤都觉得尴尬。
  谢珏说,“新朝刚建,根基不稳,此时你卧床不起,你是嫌新政推得太顺利,还是国库金山银山取之不尽?”
  幼稚!
  凤妤慌忙解释说,“二哥,你别生气,他也没打算大肆宣扬。”
  就是做戏给你看而已,她是拦不住。
  谢珣如今是皇帝,除了凤妤和谢珏,还真没人能劝得住他,谢珣心中其实也有分寸,“我不想你离京,除非你告诉我去做什么,然后我的人也能跟着你。”
  “私事,不想提,别问。”
  “有什么私事不能提?”谢珣强嘴,“你若办什么事,让影卫去也可以,实在不行朝中这么多人,何苦要你亲力亲为了。”
  凤妤见他们要吵起来,干脆寻了一个借口躲出去,惹不起她躲得起,果真如凤妤所料,她没走一会秋香就来报,说是皇上和雁王吵起来,把宫女太监都赶出来。
  秋香没见过谢珏发脾气,还有点胆战心惊,谢珣平时回到宫里,在凤妤面前都和颜悦色,且非常幽默风趣,对她身边的人也极好,因此长寿宫的宫女太监都不太怕他,没有伴君如伴虎的危险。
  “不管他们,总不会打起来!”真要吵急了,也是谢珣挨打,他可不敢去打二哥,毕竟二哥不经打,他是有分寸的,谢珣皮糙肉厚挨了打,她也不担心的,把宫女太监赶出来,他也不会丢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