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听风找我,他希望你在使团归来后去驻守中州,父帅拒绝了!”大帅直接告知方楚宁结局。
  方楚宁失笑,“这是我的前程,你们在做决定时,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父帅,我去江南也好,中州也好,你们都决定好了,我的意愿就这么不重要?”
  “怎么!你还想去中州不成?”大帅震怒,“你要知道一旦去了中州就意味着什么,镇北侯府的反叛才过去几年?皇室更迭,战火纷飞,刚稳定的朝局又要生乱,你一旦去中州也把方家辛苦建立几十年的后盾打碎,任人宰割,当初听风若甘愿被人宰割,他也不会抗命回宁州去搬救兵,前朝的教训,后人要牢记,不要重蹈覆辙!”
  方楚宁沉默着,这事他需要时间捋一捋,且听风也很奇怪,为何都不曾与他商量就告知父帅,父帅气成这样,想来听风态度应该很强硬。
  “这事使团归来后的事,如今也不急着谈,我会去找听风问清楚,不管如何,我都信他,他不会害我。”
  大帅目瞪口呆,“谢听风不会害你,难道我会害你吗?”
  第767章 夜谈
  大帅在与谢珏不欢而散后,又与方楚宁一言不合谈崩了,小七蹲在帐篷外数蚂蚁,极是无奈。父帅和大哥若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他宁愿三天不吃肉,他当初那么讨厌谢珣都没有与谢珣这么闹过脾气,他们是父子为何不能好好说话,实在不能理解,父帅对他,对姐姐明明就很有耐心,偏偏对大哥就没那么多耐心。
  他清楚地听到大哥说了一句,听风不会害我,父帅就不一定了。
  小七连数蚂蚁都忘了,就听到父帅气急败坏地让大哥滚,接着就看到方楚宁吹着口哨出来,没气死父帅似乎是很遗憾的神色。
  小七,“……”
  这是前世仇,今生报吧!
  “在做什么?”
  “晒太阳!”小七说,“大哥,你怎么和父帅吵成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他肚量小,非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方楚宁说,“他喜欢你,你去哄哄,别总是生气,会猝死的。”
  小七,“……”
  你这么大声,故意说给父帅听的吗?
  大帅或许是气得不吱声了,方楚宁潇洒离去,他也没问谢珏为何要去中州的事,这事还早,他若不愿意去中州,谁能逼迫他?
  使团与江南大军很快就到扬州,到了扬州后分道扬镳,方楚宁虽一路上与大帅没什么交流,还总是气他,临走时还是交代小七要多照看他的身体,江南军务也不算特别紧急,盯着他一日三餐准时等等。
  以前大帅是一个人驻守江南,没有家眷,如今总算带了小七在身边,方楚宁其实也算是安心的。
  京都临别时,他是劝过方夫人也来江南常居,母亲一直都念着外祖母,两人已许久未见,如今外祖母年岁见长,见一面少一面,母亲定是想来江南常居的,只是不知为何不愿前来,应该是父帅的缘故,只是方楚宁不知道缘由,长辈的事,晚辈也不能太过逼问,只能等他出使归来后再做决定。
  谢珏与扬州知州谈过一宿后,翌日带兵登船一路南下去桑南。
  船只刚开出三个时辰,宁州铁骑有许多士兵就开始晕船,呕吐,十分不适,林萧和张伯兴也吐得天昏地暗,后悔极了,他们就不该走水路,应该走陆路的,这要走水路三天,人都要虚脱了。
  宁州铁骑这支队伍大多数在北方,不谙水性,也极少走水路,因此备受折磨,谢珏自己也有点难受,特别遇上风浪大的时,颠得胃里很不舒服,谢珏克制隐忍惯了,还算是能忍受,没有那么狼狈。
  方楚宁是最如鱼得水的人,他来过江南,且训练过一段时间,船只就算颠簸也不会太难受,因此代替谢珏指挥。
  谢珏晕得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干脆在船舱里休息,方楚宁看着他雪白的脸忍不住笑说,“我早就和你说,别走水路,你偏不信邪,如今难受了吧?”
  谢珏胃里翻江倒海,全是酸水,懒得与他说话,感觉多说一句话都很费劲,方楚宁说,“若实在难受,我们改道吧,晚几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样走到桑南边境,你能受得住吗?”
  “其他人怎么样?”
  “大多数人感觉还可以,只是如今登船也就几个时辰,看不太出来,若是再颠簸一日就说不准。”方楚宁实话实说,林萧和张伯兴显得更狼狈一点,非常不习惯海上的风浪,他们在京中游湖时,都是风平浪静的,河面再颠簸,对比如今都算是平静的。
  “既然都受得住,那就走水路,到了桑南边境休息。”谢珏淡淡说,忍住身体上的难受,“渐渐会习惯的。”
  方楚宁摊手,谢珏既有决定,他就不干涉。
  只不过谢珏说得没错,颠着颠着就习惯了,他们一共五艘船,组成二三队形在海上航行,方楚宁知道谢珏难受,因此彻夜守在甲板观察情况。大帅怕他们不熟悉海上的天气和风浪,特意派遣了熟悉江南天气,海浪的老水手们。最近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的风浪,只是船员说海上有劫匪出没,经常洗劫商船,务必要小心谨慎,避免遭到暗算,且海盗人数颇多,他们不敢招惹江南大军的船只,可普通的船只,他们打劫起来肆无忌惮。因此,这几艘船都挂着江南大军的旗帜,就是怕遇上不长眼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