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策马狂奔,转头往后看,那发了狂的宝马穷追不舍,追雪还小,耐力和速度都不如成年的宝马,追上是迟早的,她只能自救。今天是骑射宴,马场左右都有弓箭架,凤妤策马经过时,扫过弓箭。
  “凤妤想干什么,她想射死李鹏飞的马?”
  “那弓箭她拉得开吗?”
  “李鹏飞那批汗血宝马珍稀得很,若被射死了,李鹏飞肯定和凤妤没完。”
  凤妤拿着是女弓,男女用的弓箭不同,男子的弓箭她身体柔弱拉不开,簪缨世家的女子有专门制造的弓箭,弓弦张力小,凤妤正好能拉开,她松开缰绳,抽箭拉弓,双腿夹紧追雪,骤然转身,箭矢朝赤马射去。
  “凤妤,你敢!”李鹏飞脸色大变,这匹宝马极是罕见,又通人性,他非常珍爱,若是有人敢伤,他必会搏命。
  就在凤妤箭矢射出的瞬间,在马场另一侧,谢珣端坐于马上,拉弓持箭,乌黑的箭矢带着锐利的杀气破风而出,在凤妤射中赤马的右腿前,谢珣的箭精准地贯穿赤马的脖子,穿喉而过,赤马惨叫,前蹄高高地扬起,发出惨痛的啸声,巨大的身体摔在地上。
  凤妤单手拉紧缰绳转身,一手持弓,惊讶地看着倒地的赤马,那一支贯穿赤马咽喉的箭,是杀人的箭,力道强劲。
  “精彩!”齐王在看台上拍手喊好,朝林晟说,“没想到骑射宴还未开始,就有一场好戏上演,林晟啊,你这妹妹要好生管教,过于放肆了。”
  林晟颔首,眉峰含笑,“王爷教训的是,舍妹被宠得骄纵些,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
  齐王但笑不语,看向人群里的那一抹红色,那样惊心动魄,暗含杀机的闹剧里,传闻中蠢笨如猪的凤三姑娘,珠钗都没乱,镇定自若,云展云舒。更令人意外的是谢珣会出手相助,且一出手就是破了局,真有意思。
  方玲君拍马靠近凤妤,“阿妤,你可有受伤?”
  凤妤摇头,“我没事。”
  李鹏飞半跪在自己的坐骑旁边,箭矢穿喉而过,一箭毙命,鲜红的血在赤马身下流出洼地,刺痛了李鹏飞的眼睛。
  林雨燕愤怒地指着凤妤,“凤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射杀良驹,这是西夏进贡的马儿,御赐之物,杀他如藐视圣上,你可知罪?”
  凤妤微冷,这是御赐的马?她们不再是恶作剧,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人群外,凤姈紧张地抓着凤婉,“大姐姐,怎么办,她杀了御赐宝马,会不会牵连我们全家,我就知道她出门真没好事,迟早要害死我们全家。”
  凤婉也白着脸,方玲君也有些怕,却仗义执言,“你们故意来撞阿妤,想她出丑,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恶人先告状,真是可笑。”
  “谁故意去撞她,是她不通骑术,还挡在我们跑马的道上,害得马儿失控,她眼瞎怪我们,方玲君你别血口喷人。”张静苗辩解,旁人也点头证明是凤妤挡了他们的道,害得马儿失控,都是凤妤的错。
  林雨燕恶意满满,“凤妤,射杀御赐宝马,是要株连全族,你死定了。”
  凤婉和凤姈都惊出一身汗。
  凤妤端坐于白马上,红衣猎艳,风华绝代,显得我见犹怜又无辜,“怎么办呢,射杀宝马的,不是我啊。”
  “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林雨燕轻蔑地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半跪在地的李鹏飞倏然站起,仇视凤妤,抽出长剑朝凤妤砍去,“凤妤,我杀了你!”
  方玲君抽出马鞭刚要打,又见一支长箭穿过人群而来,直直地射中李鹏飞的长剑,李鹏飞虎口发麻,踉跄后退,长剑落地。
  白马银鞍,一身玄色骑装的谢珣策马而来,手持大弓,箭筒悬挂于鞍边,他像是寒夜里的一把刀,格格不入地闯进姹紫嫣红的富贵林中,眉峰如雪地掠过凤妤后,傲慢说,“李鹏飞,是我射杀了它,报仇别找错人!”
  李鹏飞这才看到宝马身上有两箭,凤妤那一箭射中了它的腿,致命的箭矢和谢珣箭筒里的箭如出一辙。
  “小……小侯爷……”李鹏飞神色脸色紧绷,谢珣是历经百战的少年将军,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李鹏飞不敢直视,“小侯爷为何要射杀我的坐骑?”
  “你的坐骑发狂伤人,你却作壁上观,既然你管不好自己的畜生,本侯就替你管教!”谢珣把大弓架在箭筒上,冷漠地看向李鹏飞。
  李鹏飞心有不服,敢怒不敢言,林雨燕自见了谢珣芳心暗动,少年成名,惊才绝艳的小侯爷是京中少女们追逐的对象,哪怕他如今眠花宿柳,众人也只说一声年少风流,镇北侯府的权势和小侯爷的功勋,让他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少年郎。
  第39章 调戏
  林雨燕柔柔一笑说,“表哥,是凤妤挡在我们的道上,马儿受惊发狂,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明知她不精骑术,你们就该避让,竟还朝她撞来,本侯怀疑你们故意纵马伤人。”
  “表哥!”林雨燕没想到谢珣如此不近人情,委屈想撒娇。
  林雨燕刁难凤妤两年,恶毒泼辣,总是趾高气扬,凤妤第一次见到她娇柔造作,凉凉地看起了戏。
  “你家无事不登镇北侯府大门,本侯也甚少见你。”谢珣侧头,似笑非笑地问,“你与本侯攀亲,你是谁?”
  林雨燕见到心上人的娇羞被泼了一盆冷水,羞愤欲死,她平日里总是和旁人炫耀自己和谢珣青梅竹马长大,谢珣是她表哥,对她十分亲近,当众被谢珣驳了面子,林雨燕只觉得周围都是嘲讽的目光,她恨死凤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