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突然晕倒, 还让你帮忙撒谎什么的?”
  萩原研二苦笑着挪动自己的身体,
  “一些科学暂时无法攻克的遗传问题,除了会突然失去意识以外,没有什么大碍。”
  雪莉的眼神似乎完全不信任他, 他举起手:“我发誓,雪莉酱……但我想先知道我睡了多久?”
  “睡”?宫野志保打量着他, 见他神色坦荡自然, 没有一点撒谎的意思, 最终还是把咖啡放到身边的桌子上,“还好, 才17个小时。”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
  “还好还好,那我们串一下供词?”
  雪莉:……
  ————
  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来到实验室的内部。
  虽然因为他在机械方面的天赋卓绝,组织会邀请他去维修或者研发某些仪器,不过实验部这边他还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这里一切都是苍茫的惨白色,从天花板到地面,从桌子到床,明明是无比纯洁又素净的颜色,松田阵平却仿佛能看到无数的鲜血浮于其上。
  有被埋于地下的尸骨,有化为养料的实验体……有hagi。
  想到hagi可能在这里经受过什么,在他们不曾重逢的那几年,他逐渐空白的生命和被掏空的灵魂,如同生活在地狱……而hagi,却真的生活在地狱。
  松田阵平心浮气躁,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暴躁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把烟头叼在嘴里,松田阵平灵巧修长的手指咔嚓咔嚓的按动着打火机,却并没有点燃。
  借助那一点淡淡的烟草气息,他勉强自己不要迁怒于一个被组织胁迫着长大的未成年小姑娘,更不应该在这里吸烟。
  锁舌回弹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还以为是雪莉打开了门,骤然抬头,却看到赤井秀一跟降谷零一起推门进来。
  这两位磁场不对、见面就掐的假酒,难得没有吵架,各自拎着打包的纸袋和餐盒,见松田阵平抬头,降谷零朝他笑了一下:
  “梅斯基特。”
  看到降谷零,松田阵平又觉得有另一股火从天顶盖燃起,当然,这并不是针对于降谷零的怒气。
  甚至于在发火的时候,他那双青蓝色的眼眸愈发的深沉,几乎要深成墨色:
  “波本……你终于出现了,我们谈谈?”
  降谷零又笑了笑,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他在同期的面前没有刻意逞强,慢慢点头:
  “好。”
  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弱弱的插话:
  “那个……”
  松田阵平猛地站起身来,就看到幼驯染将实验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此时正撑在门框上笑眯眯的跟众人挥手,
  “hagi也想听一听你们的谈话,可以吗?”
  门外的几个人同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然后由凶神恶煞的梅斯基特带领,一起冲进了实验室,并以庭审一样的姿势,将萩原研二按在实验室内舒服的人体工学椅上审问。
  “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在最中间的恶人池面男双臂抱在胸前,用下巴和鼻孔对准幼驯染,俨然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黑警表情。
  而赤井秀一在左,降谷零在右,一位fbi高大冷峻,一位公安警官诡秘娟狂,被三人俯视着的萩原研二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于是萩原研二老老实实说了实话:“只是突然性的睡眠,对我的健康没有半点危害。”
  这是一句真的不能再真的实话,只不过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他开始胡说八道:“你们也知道我最近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健康的有点过分了,所以我才让雪莉酱偷偷搞了点小手段,希望在boss面前维护我神经不安定的形象。”
  松田阵平却不吃这套,他眉头一皱:“那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雪莉在一旁解释:“因为当初在给他下暗示的时候,他还没有恢复,没想到后来阿斯蒂给了他解药,所以昏倒的时间跟我们预期的不太一样。”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声音低沉:“我想,梅斯基特询问的是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给他。”
  其他人不是卧底,就是塑料盟友,不告诉也算情有可原,但是为什么连松田阵平都不告知?
  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因为我恢复正常之后,以为这个暗示也被解开了,没想到……”
  松田阵平拎起他的衣领用力晃了晃,咬牙切齿:“总之还是出现意外了对吧!”
  如同一颗海水里飘摇的海草,萩原研二被晃的东倒西歪,也不敢反抗,只能弱弱的举手示意:
  “那个,雪莉酱检查过了,我真的没事……”
  “你个混蛋,嘴里没一句真话——”
  马上就要被晃散架的萩原研二向同期、塑料盟友和少女发出求救的眼神,然而波本微笑不语,赤井秀一认真的研究地上的花纹,曾被他照顾过的少女开始挑选干净的量杯,准备给屋里的几个人一人冲一杯咖啡,自然也无暇顾及他。
  萩原研二只好抱住对方,黏黏糊糊的拖长了尾音,声音甜的腻死人:
  “亲爱的~我错啦~旦那萨玛~不要生人家的气啦~”
  “啪。”
  雪莉手里的量杯翻倒在桌面,房间内的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连幼驯染兼恋人都遭不住他这一招,闹肚子火气都被糖浆迎面浇灌熄灭,无声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