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臣今日从吏部回来,听闻一个故事,不知殿下有兴趣否。”
  云丞淮挑眉,故事?古人还挺八卦,“先生请讲。”
  赵哲直了直身子,放缓了语气道:“古有一小国,国王有五乾元,老大嫡出正统,却没了娘亲,身体病弱,老二岳家显赫,老三娘亲乃新任王后,老四跟老二亲厚,两人一派,唯有老五,虽与老大是一个娘生的,但德行不够。”
  “然国王喜爱老五,迟迟不放老五就藩,就是为了若老大有个万一,她就是王国的下一任继承人。”
  说完,赵哲又道:“殿下,这只是其中一则小故事,我让人去收集了几个故事版本,所指向的,都想让老五就藩。”
  舆论起效了,云丞淮笑了笑,“以先生之能,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为了让舆论的效果更好,她编了一些小故事,通过八卦的方式传播。
  不管是什么时代,吃瓜群众永远是不缺的。
  什么争夺家业,什么母亲偏心,还有家族内斗,这些故事大家最喜欢了,而且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皇族的八卦,变着法子的议论皇室罢了,还没有证据的那种。
  赵哲含笑点头,“殿下此举确有用处,百姓之言虽重,但重不过帝心难测,殿下还需加一把火。”
  “先生有何良策?”云丞淮行礼请教。
  赵哲忙起身道:“臣有一友人,在兴王府,若兴王为了赶殿下走,在舆情上加一把火,再让陛下知道,陛下会怎么想?”
  皇帝会觉得,这些流言都是兴王或者邕王散播的,为了夺嫡不惜把姐妹赶到封地,会觉得自己最宠爱的两个乾元,自私自利且不顾大局。
  皇帝留下的不是一个皇女,而是带有楚家血脉的皇女,朝中能看出来的恐怕不多。
  赵哲此计,与云丞淮的计策不谋而合,只不过更真实些,毕竟真的有兴王府的人参与。
  “多谢先生筹谋。”云丞淮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理念,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赵哲忙道:“殿下折煞臣了。”
  赵哲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终是闭上了嘴巴。
  云丞淮捕捉到里面的信息,立即道:“先生有话请讲。”
  “殿下,臣听闻外面说王妃是商户女,勋贵世家对王妃颇有微词,传言殿下也对王妃不满。”
  说着赵哲跪下俯身,头叩在地上高声道:“殿下,臣不该议论主上之后宅,可王妃家中并非寻常商户,望殿下善待王妃。”
  云丞淮:“?”
  “先生何出此言,本王上次不是跟先生讲过,这都是本王想差了,如今已经悔改。”
  赵哲闷声道:“可外面传言,前几日雪夜罚跪王妃,差点儿把王妃冻......”后面一个字,她没敢说出口。
  云丞淮蹙眉:“外面有此传言?”
  “是。”
  楚湘王府刚整治,那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
  会是谁说的?嫌疑人太多了,居然不能明确指认哪个。
  赵哲见她不说话,又道:“殿下,沈家严格算来,是西北部族之首,占据十八座矿山,钱与人都是不缺的,一旦拥有落脚之地,便能以此为据点向外扩张,甚至能完成整个西北的统一。”
  这也是南秦北齐两国,一直在打压沈家的原因。
  “殿下不同,殿下有湘州之地,若有沈家相助,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沈家家主唯有两坤泽,大姑娘在北齐只是侧妃,膝下没有孩子,王妃为殿下正妃,等有了孩子,沈家自会做出对自己正确的选择。”
  赵哲的话跟沈流年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为她,一个是为己。
  云丞淮先是笑了笑,随后郑重道:“先生,本王自会对王妃好,但望先生日后不要再说这些。”
  她对沈流年好,一是对女主天然的滤镜,二是为了活命,绝不会跟利益相关。
  可听在赵哲的耳中就变了样,“是,殿下高见,此事臣会烂在肚子里。”
  赵哲:像这种谋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来殿下心中有数。
  云丞淮:“......”
  这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懂,那皇帝会不懂?可皇帝为何还是让她娶了沈流年?真的厌恶她,怎么会给她这么一个助力?当真跟大多数人想的那样,不屑沈家,单是让她娶一个商户女,绝了她的夺嫡路?
  有人看不清,但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清。
  绝了她的夺嫡路是真,彻底绝了她的路,却是未必。
  不行,今晚必须厚着脸皮,非要跟沈流年睡一起才行,以沈流年的聪明,必定知道为什么。
  嗯.......她绝不是想跟沈流年一起睡,才找了这样的借口的。
  她们两人最近还是经常的待在一起才好,否则不知道要被猜疑到什么时候了。
  ......
  赵哲离开后,小北把人送出府回来。
  云丞淮正疲倦的揉着太阳穴,穿过来三天,比她高考前三天冲刺还要累。
  “殿下,要不奴婢叫府医来?”看着这样的云丞淮,小北很是心疼。
  殿下以往跋扈了些,却过的肆意,现在操劳的事情太多了。
  “不必。”
  冬日里面的天暗的特别早,云丞淮朝外面看了一眼,这会儿应该是五点多,换算成时辰应该是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