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来,偶尔夜深人静难以入眠的时候,叶知秋确实也有想过自己未来的生活。
  像金宝宝说的那样,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不谈感情,更不谈婚姻。
  可是现在,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后,他还是觉得有点懵,有点彷徨。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没有真的很认真地去想过未来。
  未来什么样,甚至于他还有没有未来,对他来说,一切都不过是未知数。
  偶尔脑海中闪过的关于未来的片段,也都是夹杂在他反复复盘的复仇计划空隙间,零零碎碎。
  或许,那并不是他自己主动去思考的未来,而是在很艰难苦涩的日子里,为了能够更好地存活下去,大脑特意为他制造的一点虚妄甜头罢了。
  叶知秋抿了抿唇,感知到唇瓣上残留的热意又蓦地放松。
  他抬手,不客气地将秦见鶴推开,随后站直了身体。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去拉门,而是返回去坐在了靠窗位置的沙发上。
  窗外已经黑了下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叶知秋可以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以及马路上排成一条长龙的车灯。
  耳畔传来秦见鶴的声音,他在讲内线电话,让人送杯热牛奶进来。
  助理很快推门而入,餐盘上除了热牛奶,还有几块小甜品,散发着奶油淡淡的香甜气息。
  等助理再次出去后,叶知秋才重新抬眼看向秦见鶴。
  “秦见鶴,你过来一下。”他说。
  “嗯。”秦见鶴应了一声,在他对面落座,将热牛奶递到他手里。
  “可以,”叶知秋说,刚刚被亲吻那以瞬间暴露出的脆弱早已无迹可寻。
  甚至于,他比那天谈合同时还要理性认真,“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秦见鶴看着他。
  看他鼻尖那颗漂亮的痣,看他柔软微凉,带着香气又极度漂亮的红润唇瓣。
  叶知秋哪里都是漂亮的,第一次在会所楼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第一,”叶知秋说,“睡觉可以,但我不想谈感情。”
  秦见鶴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第二,”叶知秋说,“我和谁来往,我的私事,都不希望任何别的人擅自干涉和插手。”
  见秦见鶴始终没有说话,叶知秋不觉微微蹙眉。
  “要不立个字据?”他问。
  闻言,秦见鶴像是笑了一声,微微垂低了眼睫。
  “叶知秋,”他淡声,“永远不要把把柄放到别人手里。”
  叶知秋愣了下,片刻后轻笑一声:“原来秦总也怕落人口实。”
  “不,”秦见鶴抬眼看他,“我从来不怕这些。”
  他安静地看着叶知秋,神色重新变得淡漠:“我有钱,有地位,只要我想,甚至不用自己动脑筋,好玩的东西就会成山般来到我面前,我可以玩儿的比谁都狠,比谁都花……”
  他微微笑了下,“就算外界诟病我的私生活又怎么样呢?我创造的价值足以堵住悠悠众口,甚至可以彻底左右舆论走向,但是你不一样。”
  手里的牛奶慢慢变凉,秦见鶴示意他喝一点,叶知秋沉默地举起了杯子。
  再放下杯子时,秦见鶴忽然看着他笑了一下。
  随后,他微微倾身,向他伸出手来。
  略显粗粝的指腹揉过他的唇瓣,将那点奶渍擦掉了。
  “你很年轻,前途无量,但你还同样很脆弱,”秦见鶴看着他,“所以,叶知秋,别留下任何白纸黑字的东西给别人。“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大意。
  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者是昨晚的睡眠不够充足,再或者是,因为对方是秦见鹤……
  “谢谢。”叶知秋安静片刻,诚恳道谢。
  被人碾压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他起身,“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先下楼了。”
  猝不及防地,秦见鶴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回拉了一把。
  “我等你。”他说。
  “这么迫不及待?”闻言,叶知秋忽然有些好笑。
  “嗯,”秦见鶴也笑了起来,“有点着急。”
  “喂。”叶知秋弯了弯腰。
  他还是喜欢这样和秦见鶴相处,针锋相对的,反倒比两人相对而坐不知道说什么时更好。
  “秦见鶴,”他问,“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嗯,”秦见鶴没有丝毫的难为情,“还是。”
  “叶老师,”他忽然又开始叫他这个称呼,“就等你教我了。”
  草!
  实在没忍住,叶知秋在心底骂了一声。
  他就没见过什么人能把这种事儿说得大大方方,正经又不正经的。
  但不自觉地,他的耳根还是隐隐发起烫来。
  “我走了。”叶知秋强作镇定,挣开秦见鶴的手,快步出门去了。
  这一晚,叶知秋和秦见鶴办公室的灯同时熄灭。
  他给陶若晴发了消息,以赶秀展作品需要通宵为由夜不归宿,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齐鑫要求见面的请求。
  q.l的安保十分严格,不是公司员工,一概是不许入内的。
  而且特殊时段,乘坐电梯也都需要打卡,叶知秋不担心齐鑫会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