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春也想明白了,苏乘棠就是个热心肠,这一点很像她。设身处地地想,要是换成她,看到拐子就在眼前,她能无动于衷?
  娃娃们在他手上生死不明,早一秒抓住他,就给娃娃们多一秒生存的希望啊。
  “行了,你别假模假样了,别的不说,要是再有下次不要冲动了。”
  刘燕春想起个别两三个人的酸话,不以为然地说:“这回你算是出大名了,要是遇到说话不中听的——”
  “那就是嫉妒,我不会往心里去。”
  苏乘棠绕到刘燕春背后,给她揉着肩膀说:“谢谢娘关心我,我心里其实有数。你不知道,我手上有点功夫,是在城里学过防身术的。”
  “真的?”没等刘燕春说话,张恩蕾先跳出来说:“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怕呢,原来会功夫。这下可好,你是咱们村的英雄了。”
  干完活回来的几个人也都知晓苏乘棠的事,霍曲贵也不坐在椅子上,就坐在门槛上。他找出一根烟,正要抽,苏乘棠说:“别在屋子里抽,对小孩身体不好。”
  正要点烟的霍曲贵抬头看了眼也要抽旱烟的霍忠汉,老头闷不吭声地把旱烟放到手边,不抽了。
  霍曲贵见爹不抽了,他就把腿并到门槛外头,头冲着屋外说:“我往外头吹行不行?”
  杨茹先说:“怎么不行,谁家老爷们不抽烟。”
  刘燕春抬眼皮看她一眼,对霍曲贵说:“滚院子里抽去。”
  霍曲贵麻利地起来,往院子里去,气的杨茹在后面干跺脚。
  她看苏乘棠不顺眼,连带着苏乘棠立功,她心里更不舒服。她往院子喊了声:“我不得劲儿,晚上不吃饭了。”
  不吃不吃呗,苏乘棠眼珠子往上一撇,惯你的臭毛病。
  刘燕春温温和和地跟苏乘棠说:“晚上你别做饭了,咱们随便凑合一口得了。”
  苏乘棠马上换了副嘴脸,殷勤地说:“没事的,娘,我一点不累,现在就去做,争取半小时开饭。”
  开玩笑,她是真的吃不下其他人做的饭,要不然她能受这个累?
  小君自发站起来说:“我帮你烧火。”
  张恩蕾憨憨地说:“你烧火我干啥?烧火是我的活。”
  苏乘棠站起来,猫似得伸了下腰说:“帮我摘菜吧,晚上我打个菠菜汤咱家吃。回头晚上我把黄豆泡起来,明天咱们用黄豆炖猪蹄吃。”
  苏乘棠还没走到灶台,院子外面喊道:“有人在吗?”
  苏乘棠走到大门,打开门看到提着蛇皮口袋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书记。
  他身后跟着两个干事,生怕苏乘棠不要,拖着湿漉漉的蛇皮口袋进到院子里。
  刘燕春看了,小跑出来说:“徐书记,这是咋了?”
  “你儿媳妇今天不是要去买鱼么?”
  徐书记笑着说:“送鱼的同志正好是武家庄的,丢失的其中一个男孩是他侄子。他知道是苏同志把他们找到的,非要我把送些鱼过来给苏同志。他怕苏同志不要,把鱼直接送到大队部,人就开车走了。”
  苏乘棠小脸笑的甜甜地,嘴上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转身开始准备往水池里放水。
  满满当当一蛇皮口袋的鱼,不光有鲤鱼还有草鱼,都是大个儿的,一条少说也有十斤。
  苏乘棠的小水池一下变得波光粼粼,满满当当。
  知道霍家人还没吃饭,徐书记也不耽误了,送完鱼带着人走了。
  苏乘棠惊喜地望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鱼群,乐得合不拢嘴,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毛豆听说有鱼了,趴到水池沿上开始数。鱼群经常游动,他怎么也数不清楚。
  苏乘棠找个大肚子的草鱼,打算切片,就着家里的酸菜做个酸菜鱼。
  一听有酸菜鱼,霍曲贵挽起袖子帮忙杀鱼,还掏出一碗的鱼籽。
  苏乘棠晚上打了个菠菜汤,做了酸菜鱼,又红烧了鱼籽鱼泡,满桌的香气引得杨茹在屋里只咽口水。
  霍曲贵过来叫她一次,她还拧着性子不去,想等着苏乘棠喊她。
  苏乘棠就不,她笑眯眯地跟毛豆坐在一起,让毛豆鱼籽拌饭吃。
  毛豆本来不喜欢吃鱼,闹不过苏乘棠的酸菜鱼做的太好吃,连带着不爱吃的酸菜也吃了。
  剩下点鱼汤被霍曲贵喝完了,等到一家人吃完饭酒足饭饱的散开,杨茹蹑手蹑脚地来到堂屋,看着满桌狼藉,气都气饱了。
  毛豆人小鬼大,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知道杨茹总是甩脸子,见她进了堂屋,冲着爷奶的屋大喊一声:“三婶儿出来刷碗啦,三婶儿出来刷碗啦。”
  刘燕春屋子的门是开的,毛豆刚叫唤第一声她就听到了。她还以为老三媳妇转性了,随口说了句:“老三媳妇,别忘了锅也好好刷刷,刷不好有腥味。”
  杨茹张开胳膊就要抓毛豆,毛豆跑的飞快,杨茹差不点把自己绊上一跤。
  *
  最近,十里八乡的饭桌上有个共同的话题,青凤村有个小媳妇独自一人抓到拐子了。
  不光被大队部表扬,公社直接送了大红花和表彰信,得了县领导亲自颁发的个人三等功,还奖了二十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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