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照危感觉自己在这种目光下浑身发热,嗓子也莫名干渴,使劲咽了咽喉结,忍不住道:纵颐能不能再叫我做些事情,我好想为你做好多好多事情。
  只要她这样赞许地看着他的话。
  照危!一直沉默的苏行章再也忍受不住,他皱着眉把怀里的瓶瓶罐罐塞进桌上,而后用严肃的口吻警告孟照危道:你怎可对纵颐说如此失礼的话,还有这些丹药,又怎能如此粗莽地倒出,万一砸伤了纵颐
  没事。
  苏行章怔了下,他薄唇仍在张着,喉咙间有些干涩:可是
  沈纵颐再次包容地摇摇头:没事。孟道友脾性纯真,我十分喜欢,并不以为是冒犯。
  十分喜欢苏行章艰难地眨了眨眼,照危这般行事无忌的张狂性子竟然能讨她喜欢吗?
  明明从小至今,身侧人赞誉他远远多过赞誉照危,甚至不乏贬低炼器宗孟照危是为自负的。
  她不该
  纵颐,你真好!
  好友喜滋滋的声音接着响起,而后又是一阵倒腾声,桌上地上的物件被始作俑者殷勤地塞回了弥子囊中。
  沈纵颐望着简洁空荡的桌面,如若忽略了江春与仍旧阴沉的脸的话,其实她还算自在。
  不过这儿实是不宜久留了。
  见面这么长时间了,我倒是忘了问,二位寻我来见可是有何事吗?
  苏行章确是有事才来的陆浑山。
  但他今日前来单纯是为见见她,本无意多说。
  他不想跨步那么大,直言目的。
  他总是思前顾后,考虑众多,又担心她心有所顾,又担忧自己唐突轻薄。
  可是她方才竟言照危性子讨喜。
  苏行章原先在孟照危要求同行时,便有些犹豫。
  可是一想到沈纵颐向来温柔心善,是水一般柔和的女子,应当不会喜欢好友这般暴烈如火的性格。
  这才允准了好友同行。
  没成想,事情发展地这般令人无措。
  苏行章握紧手掌,嗓音微涩,玉石相击的清润声音也低哑了几许:行章确有要事相商。
  沈纵颐将目光投向深绿锦裳的苏少主,神情专注:请讲,纵颐若有能襄助之处,必定不竭余力。
  襄助吗?
  苏行章向来磊落正直,他作为灵均宗少主,全修真界最富有的大宗少主,世上根本没有值得他违背良心去做的事情。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坚直的心不由动摇了些许。
  情之一事,是再多灵石也换不到手的。
  如若不算计,可能便会被远不如他的对手给抢走了。
  倘若真是被孟照危捷足先登,他绝不会甘心的。
  纵颐这般见苦便帮的柔软性子,只要做好万全准备,不被人看出破绽,她一定会因不忍而出手帮助。
  这是她的软肋。
  而他若利用她的软肋得到她此等行径实是小人所为,他自己都不齿愧恨。
  苏行章挣扎着,他其实可以预见自己若是算谋起来,事情成功的几率很大。
  困扰他的,正是他那被人广为称赞的君子品格。
  行章?苏行章思考的时间有些长。
  沈纵颐轻轻地唤了声,嗓音清冽,沁人心脾。
  却像一把热油浇上了苏行章心间。
  纵颐,此事复杂,容我细细道来。
  一开口,苏行章的心就冷了两分,但随着冷意侵入四肢,他越发镇静起来。
  高风亮节的苏少主本以为自己会说得很艰涩,说谎谋利这种事对他而言太陌生。
  可当他定定地望着沈纵颐双眸时,出声语音缓慢、音调平稳。
  叙述很流畅,像是经过老谋深算。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顺利。
  他的故事编纂得是如此完美无缺,故事中的困境是如此地困难重重,需要她的理由又是如此坚决而不容置疑。
  苏少主将谎言说得动人心扉至极。
  连熟知四方八宗的江春与都不由得心生犹疑,疑心自己真的疏忽了解了修真界第一药宗还有这般纠缠不清的过往。
  总之,照苏少主所言,灵均宗人脉复杂,权力倾轧,老宗主多年不曾突破合体期,宗内后起之秀众多,已有不服管教之意,多事之秋,急需有魄力者整顿宗权。
  而按照灵均族规,未成家的继承人可被随时替换,苏少主不成家多年,早为人所诟病,如今的少主之位更是岌岌可危。
  灵均宗人人眼高于顶,清高自持,若是少主随意找个女修结为道侣,必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反向效果。
  但就是这般清高冷傲的大宗,宗内也有个人人崇敬佩服的女修。
  故而行章门前那倾慕之言实非虚言,连我在内,我灵均宗上下都对纵颐你敬爱有加,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