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每一天都是倒计时,一直等到儿子应该回来的那天,他只等到了一封信。
  信件上说:“很抱歉,派雷在执行委托任务的途中出现了意外,已经身亡,这是他的体恤金,请您收下。”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看完地信件,只知道看完整封信之后,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二色。
  他如同行尸走肉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天,他收到一封信,他本来不想去看,可那天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写信的人告诉他,派雷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被佣兵团的那些人逼死的。
  起初他不愿相信,但这封信上的内容始终在他脑海中徘徊,他托人去打听该佣兵团的事,得知这个佣兵团经常发生欺负新人的事。
  难道派雷真的是被逼死的吗?
  他拿着信去佣兵协会闹,将事情闹大后,那佣兵团的团长压着几个佣兵来向他道歉。
  他看着他们与他儿子差不多年纪面庞,以及他们跪在地上诚恳道歉的真挚模样,心里想,算了吧,原谅他们吧。
  夜里雪山赶路危险,他好心让他们留宿。
  他擦拭儿子木雕的时候,听到了他本来听不到的对话——
  “只要跪下来认个错就能解决的事,早知道这老头这么好说话,就早点来说了。”
  “派雷那个杂种死了他老子还不安生,那天他求饶的时候就该多捅他两刀!”
  “少说两句,小心被那老家伙听见。”
  “听见又怎么样,我看着老东西和他儿子一样都是孬种……那写信捅出这些事的小子怎么解决的?”
  “团长说把他绑在蚁穴附近涂满蜂蜜了,现在被啃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和派雷一个死法啊!”
  他放下儿子的木雕,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厨房,看见自己平时杀鸡用的迷药,他嘴角扯出一个阴森的笑。
  鸡汤上桌,佣兵们吃得很高兴。
  他们吃得越多,睡得越深,他拿起剁骨刀,疯狂地砍下一次又一次,他们从肉排变成肉块变成肉糜。
  去死吧!
  你们全部都该死!
  你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这时,他好像听见了儿子在喊他。
  他快步跑到喊声出现的地方,看见儿子的木雕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灰色气体,它们慢慢地游动,仿佛在说着什么。
  他恍然大悟,冲回那个房间,端起一碗新鲜肉糜递给木雕周围的浊气。
  “饿了吗?快吃吧!”
  鲜红色的肉糜始终在视野里晃动,云霄猛地从这段记忆中抽离,她按了下太阳穴,和王宜修一起挖坑把派斯通埋进土地,立了个碑。
  看着王宜修在墓碑前祭拜,云霄从手提箱里取出那把砍骨刀放在坟前,细碎的金色阳光洒落在刀身之上,残余的血迹似乎正在慢慢褪去。
  她看过了派斯通的记忆,心情却毫无波动。
  苦衷吗?
  这个世界上有苦衷的人太多了。
  ……
  “接下来怎么办?”王宜修看向云霄。
  云霄看他,“我第一次做佣兵,你们之前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嘶,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情况。”王宜修抬手摸着下巴嘀咕,“我们的确完成了清理任务,协会肯定会给我们报酬。大叔这件事……如实上报给协会吧,交给他们处理。”
  云霄没有意见。
  王宜修说:“我们俩分头再把农场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能带走的东西,反正大叔也说过要给我们双倍报酬,我们这是合理拿取报酬。”
  云霄也是这么想的,她和王宜修各走一个方向。
  农场里值钱的东西自然便是农场品,可是雪山农场这里经常出现浊气团,早把土地弄得荒芜种不了东西。
  仓库里储存的食物也遭到了浊气团长期的污染,一点也不值钱了。
  云霄绕到农场后方,听见了“咯咯”“咯咯”的鸡叫声。
  她寻着叫声找去,看见大棚里死了一堆白来航鸡,但还有一只母鸡昂首挺胸,白羽红冠的它极其有精神地在大棚里巡查领地似地走动。
  云霄眼一亮,她原本还愁餐馆提供什么饮食,这不有了。
  她手伸进大棚,尚未打开栅栏,那白来航鸡便姿态优雅地向她走来,变异后身形媲美鸵鸟的白来航鸡低下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云霄:“你倒是有点灵性。”
  找到各自想要的东西后,两人汇合,王宜修盯着云霄身后的白鸡,有些震惊地说:“你要养这个?”
  云霄点头:“我开餐馆用。”
  王宜修明白,“你要煮鸡汤吗?”
  云霄说:“煮白煮蛋或者茶叶蛋吧。”
  王宜修说:“等你开店我带上朋友一起去给你捧场。”
  云霄很想说不用,她只是为了住在世界之树顺便开个店,并不想店里有顾客来,店越冷清越好。
  但是这么说出来的话,反而会显得非常奇怪,云霄只得微笑道:“谢谢。”
  二人回到世界之树,找到佣兵协会领取报酬,并且向接待员告知了派斯通迷晕佣兵饲养浊气之事。
  佣兵协会表示对此事非常重视,他们马上去调查,一经核实,他们会给予云霄和王宜修一定的精神损失费作为补偿。
  <a href="https:///zuozhe/oak.html" title="铁头喵" target="_blank">铁头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