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主上左拥右抱?!我家主上如何左拥右抱了?!”
  忠祥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种人,敢做不敢认!
  他看向萧景容怒道:“殿下,敢做不敢认吗?!都城是离这儿很远,却也没到天涯海角的距离!您与建安郡主的那点事情,如今天下何人不知?!”
  萧景容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倒是重风忍不住愤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家主上什么时候跟那建安郡主扯上关系了?!”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才解释道:“不过是那建安郡主看上了我家主上,她那位姑母为太子殿下诞下了一个小皇子,太子殿下有意成全,想要牵线罢了,我家主上何曾同意过?”
  不但没同意,还在喝醉后一脚把人家姑娘从楼上踹了下来,惹得全都城人都议论得沸沸扬扬!
  连皇上都把人叫进宫里痛骂了一顿!
  太子殿下更是觉得十分没面子,觉得萧景容这是在故意给自已难堪。
  其实不过是萧景容不喜欢对方,对方又恰好在他心情最不好的主动贴上前,实在太烦人了。
  这做法确实没什么风度,但对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轻浮女子,重风是一向不喜欢,并且也很看不起的。
  若是两情相悦便罢了,还担得起一声“英姿飒爽”,但若是对方并没什么意思还纠缠不休,便是有些难看了。
  忠祥愣了下,又看了看萧景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许久后,他才轻声说道:“郡王临走前,托我提醒殿下一句……小心太子殿下。”
  竟是这个意思。
  沈安言原来早就知道了。
  但即便知道了,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多想,还是会因此更加厌恶这人世间。
  萧景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抱着沈安言的牌位起身,问道:“他在哪里?”
  忠祥犹豫了一下,本不打算说的,可看着男人怀中的牌位,又想起沈安言总是坐在桃花树下发呆,虽然看不见,但每当门外有什么声响都会下意识偏头的样子……
  心底,还是疼了一下。
  他轻声道:“我把他安放在了一个山洞里,他不想被埋起来,只想一把火把自已烧了,随风四处游荡,我没敢这么做……”
  山洞离得并不远,但这位置却很偏僻,而且一进去便冷得很。
  走到最里面,便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四处传来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加上四周冷得彷如冰窟,竟让人有些胆寒。
  而沈安言此刻就躺在一口冰棺内。
  冰棺浑身雪白剔透,一看便价值不菲,但周围却没什么陪葬品,而沈安言看着仿若只是睡着,脸色很是苍白,却也只是苍白,没有半点死人该有的僵硬和铁青。
  忠祥说道:“这个棺材是我用尽所有的银钱打造出来的,加上这天然的溶洞,能保他尸身十年不腐烂,但也只有十年……”
  若是十年之内,萧景容还找不到这里来,忠祥会按照沈安言的遗言,把他的尸身焚化。
  萧景容看着冰棺内的人,发着呆,并未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下沈安言的脸。
  却又像是触电般,很快收了回来。
  但很快,又轻轻碰了下他的脸……
  最后,又握住了他的手,却意外发现了他的左胸口处的衣服上渗着血迹。
  男人原本黯淡无光的眼底多了几分疑惑,他伸手,下意识要翻开沈安言的衣领看一眼。
  忠祥便道:“殿下,不必看了。”
  萧景容顿了下,疑惑朝着忠祥看去。
  若是忠祥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交代,他会继续看。
  忠祥便轻声道:“郡王他……生生把自已的心,剖了出来……”
  这话却让男人的手狠狠颤抖起来,连带着守在一旁的重风都震惊了。
  剖心?!
  这是为什么?!
  第495章 他非要回头 (二)
  可忠祥没有解释,但让萧景容把沈安言带走了。
  他从沈安言留下的遗物中拿了一个香囊递给萧景容,那里面放着一个珠子,含在嘴里,应当能在离开这冰棺里勉强保持着尸身在短时间内不腐烂。
  而这也正是萧景容需要的。
  他把沈安言的尸身带走了,一路上精心保护,前往部落。
  因他身份特殊,所有的部下都被挡在部落外,他便一个人拉着棺材,一步三叩首,磕得头破血流,终于见到了已经成为大巫的雪青落。
  雪青落一身天蓝色的曳地长袍,雪发飞扬,五官依旧带着神性,可眼底却尽是悲哀。
  他望着筋疲力尽,嘴唇泛白的萧景容,又看着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沈安言,眼底的难过更是无法遮掩。
  他轻声道:“我同他说过,若是当时随我一同回到部落,此生必定安愉,若是非要回头,便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他睫毛微颤,眼底已经红了,“他非要回头,非要赴你不离不弃的约定。”
  萧景容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他……他……”
  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仿佛自已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
  雪青落却知道他要问些什么,如今沈安言已经死了,自然也觉得守着那些秘密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