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这不一样,没办法比较。”
  云松就道:“既然没办法比较,公子为什么要跟我说如果?”
  “……”
  好在云松顿了顿,又道:“端王妃对公子来说那么重要,既然是公子吩咐的,那我和姐姐自然是要豁出一切去保护端王妃,可端王妃又要我保护端王殿下的话……她非要这么做,她……如果端王殿下出事了,她也活不了了,那我肯定去保护端王殿下啊。”
  沈安言见他思路总算正常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如果端王殿下在你的保护下,还是死了呢?”
  这话让云松面目严肃。
  他蹙眉沉声道:“那我就回去救端王妃!然后在她面前请罪,她要杀要剐都由她说了算!”
  “那如果你受了伤,也没保护好端王妃呢?”
  “那我……我……”
  云松一时答不上来。
  他其实明白沈安言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但他觉得这个比较很不对,就说道:“可公子,这还是不一样啊,我跟姐姐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端王妃和端王殿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尽力了,那……那个摄政王他难道也把公子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跟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云松认真道,“如果摄政王也把公子看作是比自已性命还重要的人,那即便那些人没有保护好公子,也确实如公子说的,他们尽力了,但若是摄政王没把公子看作重要的人,他们又怎么会尽力保护公子呢?”
  然后他总结道:“所以,这不能比较。除非公子也认为,摄政王真把公子当做了心头肉,他的下属才会跟我和姐姐一样,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公子。”
  “……”
  云松这个没脑子,沈安言都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还追问道:“那公子,你觉得摄政王把你看作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吗?”
  其实他就是想要沈安言说忠祥的坏话,想让沈安言说忠祥没有尽力救他。
  可是沈安言心里又很清楚,闻公公也好,忠祥也罢,当年都是尽心尽力保护他,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种话。
  但不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他也觉得萧景容视他比性命还重要。
  沈安言一时有些恼羞成怒,“问你问题,你回答不上来就算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羞的成分比恼的成分还多,云松又不太会看人脸色,平时也放肆惯了,就瞪圆了眼睛解释道:“我没有胡言乱语啊,将心比心,若不是公子看重且珍重的人,我与姐姐身为公子的贴身侍卫,公子为什么要让我们去保护?我们又凭什么保护?”
  云松还以为沈安言是真的不懂,又继续说:“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就是看主子脸色做事的,不管私底下跟对方关系多好,若主子厌恶,不当一回事,我们也不会豁出性命去保护,主子若是不在乎那个人,派谁去保护都行,干嘛非得派自已贴身的侍卫去呢?”
  他说:“这难道不是把对方的性命,看得比自已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沈安言第一次说不过别人。
  他生气道:“不说了!”
  云松还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就嘟囔道:“反正他们就是没尽力,别想我给他们道歉……”
  “……”
  本来是要去哄云松的,结果反倒把自已给气着了。
  出了房间,沈安言还是觉得一肚子气,连外面的冷空气都不怕了。
  他没有办法去跟云松解释自已跟萧景容的关系,但他心里很清楚,忠祥那么在乎他,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萧景容。
  第316章 又何尝不是个陌路人? (一)
  沐浴更衣过后,宣旨的小太监又来了。
  小皇帝可能担心他不肯入宫,所以就派人盯着他。
  他说不要小皇帝派轿子接送,小皇帝果然没派轿子,派了马车来。
  沈安言无奈,但想着也无所谓,有人专门接送他还乐得清闲,便直接上了马车。
  原本应该是红袖和云松跟着一同去的,但云松那么讨厌忠祥,到时候在宫内也必定要碰面,生怕云松又闹起来,沈安言就没让他跟着去。
  入宫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带上红袖一个也足够了。
  不过让沈安言意外的是,忠祥居然没有跟着入宫,萧景容的身边只有重风一人。
  而重风看到他后,也十分高兴,只是看着比较稳重,大抵是因为在宫内,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更让沈安言意外的是……他的位置,居然在萧景容的旁边!
  而对面,就是秦怿和公主。
  杨婉玉也在,但她恢复了女儿身,穿着宫娥装陪在公主身旁,公主紧张又不安,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隆重的宴席,总是要时不时地看一眼杨婉玉以寻求安抚。
  看见沈安言时,杨婉玉也朝着他笑了笑。
  沈安言不敢跟他们互动太多,虽是皇宫,却也人多眼杂,收回视线后,他又暗暗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官员宗亲。
  没看到建安郡主……
  萧景容已经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他们两个安排的席位,靠得比旁人的要格外近,只是没人注意盯着看,也看不太出来。
  男人许是猜出他心中所想,便主动低声道:“皇上怕她闹出事端,就找了个由头把她困在府上,没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