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奴才听闻公公说……奴才的娘亲,是沈越大人的女儿,主上可知其中详情?”
  这话把萧景容也愣了,“本王……未曾听说。”
  沈家被火烧在前,钟家造反在后,虽然都城人人都知道这两家关系亲厚,可也从未听说过沈越有个女儿嫁给钟家当儿媳了。
  忠祥又道:“那奴才想知道,公子是沈越大人的儿子吗?”
  萧景容没想到忠祥直觉竟然这般敏锐,虽然没完全猜对,但也差得不远。
  他问道:“你如何有这般猜测?”
  “公子他……奴才不记得沈越大人是何模样,但隐约有些印象,看到公子便觉得格外亲切。”顿了顿,忠祥又道,“闻公公说奴才的娘亲是沈越大人的女儿,若真是如此,那奴才与公子应当是有些血缘的,只是……闻公公不承认,说是奴才听错了。”
  第245章 渊源(二)
  沈安言不是沈越的儿子,但却是沈越的外甥。
  外甥似舅,沈安言的确有些像沈越,不过……更像沈家姑娘一些。
  若忠祥的母亲真是沈越的女儿,那忠祥与沈安言,的确有些血缘关系,难怪忠祥对沈安言这般与众不同。
  不过……此事听起来是有些荒唐,毕竟萧景容记得,忠祥的母亲身份并不怎么贵重,只是才名在外,容貌甚美,又与他的父亲青梅竹马,这才得以嫁入钟家。
  若她是沈越的女儿,怎么会养在别人家中?
  忠祥见时机已到,便赶忙道:“不如把闻公公唤来问个清楚也好,免得奴才胡思乱想,高攀了公子。”
  萧景容便看着他。
  忠祥倒是一点都不怵,只是一脸着急,倒也不怕萧景容问他罪。
  “你胆子倒是大,敢这般算计本王。”
  “主上这是何意?奴才与主上遇到了一样的难题,恰好闻公公知道,便唤他来问一问,”忠祥微微一笑,“哪里就叫算计王爷了?奴才的忠心,日月可鉴。”
  “若本王不想知道呢?”
  “那便不唤闻公公了,此事天知地知,主上知,奴才知,若无主上吩咐,奴才不会告知任何人。”
  “……”这狗东西!
  别的不说,就这想让人抽的劲儿……是跟沈安言挺像的。
  最后,到底还是把闻公公唤来了。
  看到站在萧景容身边的忠祥,闻公公便知萧景容唤他来是为何事,只是心情十分沉重,“当年,圣上驾崩前,便知此事瞒不住,也料定王爷会过问此事,让老奴一定要守好这个秘密……”
  忠祥虽然着急想知道详情,却又不敢插话,只是看了一眼萧景容。
  萧景容开口道:“当年父皇驾崩前,曾拉着本王的手欲言又止,本王便知他心中有事放不下,而后父皇又将你派到本王身边,本王那时便瞧出你对忠祥多有关照,只是未曾想过,此事……”
  他抬眸瞧了一眼忠祥,“……竟还与沈大人有关。”
  忠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竟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也震惊……萧景容居然就这么肯定他跟沈越有关系。
  闻公公叹了一口气,萧景容便抬手示意他坐下。
  可坐下后,闻公公沉默着,竟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他才道:“当年,陛下与沈越大人、穆凉王结拜为兄弟,三人感情胜似亲兄弟,沈越大人年纪最小,陛下与穆凉王最为疼爱他,老奴那会儿已经在陛下身边伺候,与沈越大人……也是时常见面。”
  “沈越大人是个好人啊,无论是对着老奴这等宫中奴才,还是对着外边的平民,都十分和善,最爱喝的酒是梨花白,所以不论是宫里,还是穆凉王府上,全都备着数不清的梨花白……”
  虽然说的这些都是让人不太感兴趣的往事,但萧景容和忠祥都没打断他。
  闻公公继续道:“沈大人出身名门望族,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子,虽说双亲早早便故去,但他一人撑起沈家门楣,却也丝毫不输都城其他贵族,若没有沈大人,陛下当年……也难以登上宝座。”
  忠祥还是忍不住轻声道:“闻公公,那我娘是怎么回事?”
  沉默一会儿后,闻公公才道:“陛下视沈大人为胞弟,穆凉王对沈大人……也十分关爱,沈大人本就出身显赫,又有才能,性子自然傲慢洒脱了些,虽说娶了正妻,还纳了几房小妾,但也仍旧喜欢出入花街柳巷,陛下那时也管不住他,便也只能由着他去。”
  “可后来,都城来了一位高僧,最是会擅长奇门八卦,给人算命,不知怎的,沈大人与他在街头偶遇,便让那高僧给他算了一命……”
  闻公公忽然顿住,忠祥却急了,“算命之后呢?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萧景容看了一眼忠祥,忠祥便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语。
  闻公公就道:“那位高僧算出沈大人命中带煞,不久之后必将因不肖子孙而累及满门,沈家嫡系……必将断绝。”
  这话,让忠祥都愣住了,萧景容则蹙了一下眉头。
  闻公公却接着说道:“沈大人性情豁然,自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也不信命由天定,彼时他与陛下关系正好,沈大人子女众多,虽不说个个成才,却也没有无能鼠辈,此言传出,也无几人相信。”
  萧景容却道:“父皇应当是信了吧?”
  闻公公垂眸道:“陛下本来也不信,但事关沈大人,他自然谨慎小心,便与穆凉王四处派人寻找那位高僧,只是,此人仿佛人间蒸发,直到陛下驾崩……都尚未找到此高僧之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