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契约员工的位面工资盒
达成终身契约的系统电子声落下, 钟悠悠和易柏甚至都来不及同彼此说一句话。
穿透两人身体的丝丝星线上，幽蓝色的光芒大盛。
一旁的宇宙航图墙上，原本平缓起伏的浩瀚星云疯狂搅动起来, 而后形成了一块又一块明亮的光斑。
光斑成形后, 从星云中脱离, 穿透了笼罩在现世与虚幻之间如烟如雾的缥缈星纱，涌进了契约双方的碳基生物体内。
光斑之中，满是密密麻麻的由星光形成的特殊文字契约书。
虽然钟悠悠和易柏, 谁也不认识这些星光形成的特殊文字，但契约书涌入体内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中就已经自动理解了。
不像钟悠悠当初还需要问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晕倒, 又突然出现在位面美食店之内，需要问系统要她做什么，需要慢慢摸索店内道具。
也不像钟悠悠还有店铺管家系统辅助指导升级。
所有作为位面店铺契约员工应当知道的信息, 都借由宿主与员工缔结的契约书，从钟悠悠处，单向疯狂涌向了易柏。
刺得人睁不开眼的星芒也是单向的, 易柏不得已, 再次闭上了眼睛。
钟悠悠像是站在光源的背后, 看着发散的信息流在耀眼的光芒中投向易柏，心情……
心情实在很复杂。
被位面美食店契约过来的第一位员工是易柏, 钟悠悠其实还挺开心的。
但是想到易柏被她这么拉过来, 末世位面的养老院那边怎么办, 程医生和周警官两个人撑不撑得住, 钟悠悠又十分担忧。
再转念一想, 自己给一个伤员留了几百个碗, 四口锅, 两百多双筷子，钟悠悠又有一丝丝……啊不，好几丝丝心虚。
这就好像自己创业开公司，如果明码标价，外面招聘一个陌生人，纯粹的劳资关系，她付钱，人家干活，那倒也没什么。
但钟悠悠觉得易柏更像是朋友。
使唤朋友，总觉得不太对劲。
哪怕是给工资，也觉得不太对劲。
而且……
钟悠悠也没有想到，是这么霸道的见面就契约，而且说是终身契约？
系统给她打开的，那不是叫做员工招聘面板吗？？？
有这么招聘员工的吗？
她以为好歹也是主观上愿意来位面美食店的各路厨艺爱好者呢？
不然还分什么火候专精、调味专精、刀工专精……
那招聘嘛，不是得先让人主动投简历，用人单位再筛选一下简历吗？
感情这是直接强制提取信息，然后简历也不给看全，半遮半掩，让用人单位搞半盲选？
那看完简历，不是应该先电话约过来面谈一下吗？
结果简历半盲选完毕，这刚一见面，就强行签合同了？
那签合同不也得谈待遇谈条款，来个试用期，实在不想干了，也得让人辞职吗？
直接上来就卖终身不得反悔啊？
钟悠悠自己就是大半夜的、连轴出差、红眼航班困到迷糊、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眼前一黑，就被破产的位面美食店强行绑来，闹得回不了家，十分烦躁。
所以她扪心自问，这么同样对着易柏搞一通，她……真的不是很理直气壮，真的很气弱很心虚。
最后一枚承载着契约信息的光斑没入体内，易柏面前刺眼的光芒终于渐渐散去，他已经知道了这破产美食店的来龙去脉，特殊道具用法。
结果他刚一睁眼，就看到钟悠悠蹲在他面前。
裙裾下摆散开落地，像是一朵盛开的棉蘑菇，满脸歉意，手中弱弱地举着一把卡片。
“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会见面就契约，还是终身契约，我以为出现在员工招聘面板上的，都是愿意来打工的位面生物……额……生物呢。”
“你的伤要不要紧啊？身上的血是异兽的吗？有你自己的吗？”
“肯定还是有伤的吧，我看你异能又失控了，我先带你去找个医馆看一看吧好不好？”
“对了，养老院那边还好吗？我走了以后末世位面那边过了多久了啊？你突然被我弄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
“我本来还准备了福利待遇试吃，好劝员工签约呢？”
“员工餐很好吃的，我现在员工餐券一大把，每天洗碗换这个特殊的美食吃，我本来觉得，应该是……有生物愿意的，尤其是厨艺爱好者……”
“我还想着，如果员工想要别的酬劳，只要能买到，我也有金银可以出去买……”
钟悠悠越说越小声，她想起来她背包里的金银，多半都是易柏弄回来的。
哪怕她是拿食物和易柏换的，但易柏多给了她好多好多，转过头来又拿给易柏发工资，也有那么一丢丢气不壮。
何况他也不需要……
钟悠悠从小就有这毛病，她一心虚，就容易话多，但她还没嘀嘀咕咕完毕，系统的契约补充说明，就解答了她的部分疑问。
【位面美食店宿主全天候绑定，契约员工八小时工作制。】
【契约员工不得做出任何有害店主或者店铺的事情。】
【契约期间，员工时间进行适配调整。】
【契约之前不论，契约达成之后，宿主及员工位面，时间流速配比一比一。】
【八小时工作结束后，契约员工即回到原位面原时间原地点。】
【八小时工作时间内，契约员工原属位面时间静止。】
闻言，钟悠悠和易柏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时间流速一比一，易柏过来的时候，末世位面时间静止，这样他还是能每天回养老院的，也不至于突然身陷夜晚兽潮中的巨木林。
系统又道：【店主请用位面工资盒，向契约员工提供劳动报酬，以保持契约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除位面工资盒以外，契约员工无法携带其他物品进行位面穿梭。】
【位面工资盒大小与位面美食店升阶相关，每当店铺成功通关一个位面世界，位面工资盒同步升阶。】
【请契约员工与店主共同努力，经营位面美食店。】
系统字正腔圆的电子音终于消停了，一直笼罩两人的星芒，转至钟悠悠的手边停滞片刻，也都散去了。
钟悠悠的手边，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
大约两张a4纸平摊那么大，三十公分左右高度——lv.1的契约员工位面工资盒。
钟悠悠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之前系统提醒她说，暂时不能向其他位面输送药品，所以这是……
她把异能空间里之前跨位面八小时大购物时买的药品哗啦一声，全取了出来，按照大小，往位面工资盒里码放。
钟悠悠低声解释道：“上次给你们带物资，是店里的成就触发了跨位面八小时购物时间，我去现代位面买回来的。”
“但是当时系统不让我给末世位面卖药，所以只是剩下的一万多块钱，我全买了药，想着万一呢。”
“果然就有空气墙挡着，不让给你们，就剩下了。”
“早知道有今天，我当时多兑几套金首饰，多买点药就好了，哎……”
易柏从木板上坐了起来，他抬手往忙忙碌碌嘀嘀咕咕的钟悠悠面前晃了下，喊她：“悠悠？”
一直小声嘀咕的钟悠悠停下装药盒的手，弱弱地应道：“嗯？”
红心老板擅于自省，她觉得自己现在和当初店铺系统干的事差不多……
店铺系统安慰她，以后破产状态恢复，店铺和店铺占地都会送给她，所以不要介意被强行绑定。
现在她其实就是在安慰易柏，虽然被强行绑定了终身契约，但是好歹会有好吃的，可以拿药，可以带物资回去……
其实结果可能都是好的，只是开头对于当事人而言，大约都属于先斩后奏，程序不是很正义。
她希望易柏不要太在意……
易柏弯起眼睛，带着笑意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温声道：“距离你离开，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好久不见。”
末世求存，有一日活一日，说过再见，送过首饰盒，易柏曾经以为，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易柏仔细看了看这个穿着古装襦袄的钟悠悠。
她唇色有些发白，神情担忧又紧张，但头发衣服都整洁干净，似乎没有受委屈受欺负的样子，应当还是过得好的。
就像他当初把家人的遗物胸针对戒，藏在首饰盒里，递给她时，心中默默有过的平安祝福一样。
“就是洗个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连死亡都不怎么在意，契约过来给钟悠悠洗个碗什么的，似乎，都不仅仅是“不在意”而已？
这于易柏而言，就像是奔往必死结局的末路上，浮生偷来的片刻悠闲。
钟悠悠心虚，她心说，可能不是洗“个”碗而已，可能是……至少几百个……
控水方便的易柏并不觉得洗碗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只是他抬手，稍微感受了一下，还是将手中凝聚的冰锥放到了一旁的地上，他暂时都没法融化这冰锥。
易柏解释道：“刚才被系统弄过来之前，我在巨木林，异能透支了，估计得休息会才能恢复。血基本都是异兽的，就是左肩受了点伤。”
“左肩受伤了吗？”钟悠悠探头，看到了易柏肩后被兽类利齿撕裂的伤口。
他刚是躺在木板上的，所以看不出来，这会儿坐起来了，就能看到木板上洇透的血迹。
钟悠悠看着易柏肩后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他左肩的作战服已被撕碎，碎片垂悬着，露出肩背处分明的线条，鲜红的血顺着凹处流下来，触目惊心。
她拧起眉，匆匆站起来，着急道：“去医馆看看吧，至少处理一下伤口。就说是城外打猎时伤到的，大夫应当不会怀疑的。”
“没事。”易柏自己也扭头看了眼伤口，“不是很重，等我异能恢复点，自己清理一下就行了。”
“一般睡一觉就没大问题了，过几天就完全不影响肩膀活动了。”
虽然肩膀后面很麻烦够不到，但他是水系异能，不管是伤口处混杂的人血兽血，还是用水冲洗清理，等他透支的异能恢复了，他自己就能控水处理。
可钟悠悠劝道：“去看看有什么关系？涂点药早点止血好得快一点啊，这伤口这么深，生生忍着多难受。”
“而且还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古代的药能用得上的，你可以用位面工资盒带回去的。”
“我买的现代药物不够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补充呢。”
“位面工资盒每天都装一些回去的话，几天就装完了，那剩下的也就带食物了。”
提到补充药品，易柏也就跟着站起来了。
可钟悠悠看他满身的血迹，还有……明显属于现代男性的短发，“啊”了一声。
她问系统：“我过来时，不是衣服发型都给适配了吗？”
店铺管家：【宿主免费适配，契约员工适配由宿主支付积分，兑换价格10积分。】
钟悠悠：！
她的面前，展开了一整溜划都划不完的古代男性服饰发型适配选项。
钟悠悠悄悄抬头，看了眼略带疑问望着她的易柏。
她心中和系统之间的对话，易柏是听不到的。
刚才缔结契约，是因为涉及到宿主和员工双方，所以他才能听到系统的电子音。
钟悠悠浏览了一下，书生装扮、农夫装扮、僧道装扮……她竟然还看到了戏子装扮？？？
这10积分性价比不错，只不过钟悠悠这会儿没工夫细细观赏，她最近“镖师镖师”的说多了，很快给易柏兑了个古代少侠常见的劲装打扮。
黑衣暗纹，长发束脑后，鼻梁挺拔，漆黑的眸子在末世里日日出生入死的搏杀磨炼出来，目光明亮且锐利。
易柏此刻，看着就像是行走江湖的常客，倒是很符合钟悠悠给王记食肆胡编乱造的镖师背景。
莫名让钟悠悠觉得，好像古代，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那么差劲？
只是易柏不太习惯这古代发型服装适配的结果，他低头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感觉长发……怪怪的？
但好在衣裳适配了，那沾满的血迹也没了。
至于易柏脸上的血，之前他躺着时，钟悠悠已经替他擦干净了。
剩下手上耳后脖颈一点血迹，易柏接过钟悠悠手里的棉布帕子，自己擦掉了。
这会儿才午时刚过没多久，钟悠悠把地上的东西收回异能空间里，领着易柏穿过小院，想去医馆看看。
掀开门帘，进了店铺，桌上堆着的几百个脏瓷碗，两百多双脏木筷，四口装着冷凝油汤的火锅，尽收眼底。
钟悠悠尴尬，要洗的锅碗瓢盆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隔夜的冷油。
虽然……契约……
但是……朋友……
这真的很像现代朋友来家里，结果看到自己家一片狼藉，吃过的锅碗瓢盆几天不洗，都堆在洗碗池里，还得朋友动手帮忙收拾的感觉……
但钟悠悠又说不出口，自己昨晚例假突然来袭，头两日一贯血流成河，又初次体验月事带这种很不美妙十分落后的卫生用品，完全不想打井水洗碗，所以积累了两天的锅碗瓢盆这种解释……
不仅说不出口，一提起例假，一提起月事带，一提起马上又要出门，钟悠悠感觉不妙，又想去趟净房了。
这就像睡前总幻觉自己还想上厕所一样。
她把开锁的钥匙递给易柏，匆匆说了声稍等，提起裙子就往后院去了。
虽不知道钟悠悠突然回去干什么，但易柏还是接过钥匙，打开沉沉的铜锁，取下重重的门栓，将王记食肆的大门推开，趁空打量一下初次亲身体验的古代王朝。
王记食肆说一文钱一碗的番茄火锅卖完了，午时刚过就关了门，围着的街坊邻居就都散了。
只隔壁的羊肉铺子，张大娘，还一直站在她家门口吆喝生意。
听到王记食肆的动静，张大娘一扭头，就看见店里面出来个年轻男性。
一身劲装，黑色腰带扎得窄腰劲瘦，身形挺拔，像是把凛冽的冰刀。
这一看，就是江湖人。
只……钟姑娘一直一个人进进出出，怎地没提，她后院里，原来还有个年轻男人？
哦，试图定亲失败的张大娘想起来了，那不是姑娘，那应当是位成了亲还不梳妇人头的娘子才对。
张大娘搭话道：“这位小哥贵姓？”
易柏闻声侧头，见是隔壁店铺的老板娘搭话，也不好完全不搭理别人。
契约信息里倒是提到过，位面店铺里的人出现，当地不会有人来查黑户，会默认其存在。
于是易柏只是简单应道：“姓易。”
“哦——！”张大娘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后生，也不大嗓门吆喝生意了。
张大娘利落转身，回去店里，和老牛嘀咕道：“姓易不姓钟，当不是她兄弟呢！”
这会儿功夫，钟悠悠已经从净房又出来了，她让易柏帮忙锁下店铺大门，自己走进了牛记羊肉铺子，想问个路。
结果……是自投罗网。
钟悠悠礼貌询问道：“张大娘，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医馆么？大夫的医术好些的，最好是主治外伤的。”
张大娘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小光芒，凑近钟悠悠，尽量压低她的大嗓门道：“钟姑娘……哦不，钟娘子，你这是……招赘的夫婿？”
钟悠悠：？？？
张大娘还掩袖笑了下，低声道：“你这又跟父兄住着，调料铺面也都是父兄给买的。”
“又不梳妇人头，也不见你侍奉公婆，竟一个人在外逍遥开店，嫁出去的媳妇儿哪能这样快活！”
钟悠悠：……
第一天就想给她相亲的大娘，真是热情……
古代的街坊邻居，好像确实没什么隐私……
她的小院店铺里，以后出入年轻男人，这会儿假称是自己哥哥，来不来得及？
她之前都说了什么谎来着？她说了父兄都在西域行镖，夫君也是镖师是吧……
那现在怎么说，哥哥提前回来了，但夫君还在西域？
古代已婚女子和哥哥一起住，是不是也要招人闲话？
钟悠悠数次启唇，愣是没想好怎么编。
也幸亏她没有一张嘴，立刻就说是自己哥哥。
因为见小娘子脸嫩不吭声，张大娘乐呵呵地评价道：“那易姓小哥生得俊，只要自家殷实，只要夫婿的人品相貌好，有父兄倚靠，那招赘也不吃亏。”
钟悠悠：得……已经说了姓易了，如果说是表兄，古代表兄妹似乎能结婚？
如果说是异姓亲兄妹，还得再编谎来圆……
一谎套一谎，钟悠悠头痛，后悔自己昨晚为了方便躲开张大娘的定亲询问，直接说自己已婚了。
可要在古代说自己未婚，那也同样麻烦啊！
钟悠悠想不好怎么圆谎，张大娘却好像很懂她的沉默，还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
仿佛过来人的张大娘主动安慰道：“咱知道，你是想给你男人留脸面是不？大娘心里清楚，大娘什么都不说，啊——”
钟悠悠：……
她只能默认了。
钟悠悠顶着张大娘八卦又慈爱的眼神儿，把她的注意力从婚事上扯回来，问道：“张大娘，附近有好的医馆吗？”
“顶好是治外伤的。我急着给他看大夫，在外行镖受了伤，提前回来的。”
张大娘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应道：“外伤的话，城东有间白氏医馆。”
“之前老牛听说有个猎户，进山打猎被咬去了半条命，白大夫都给救回来了，只是脚上落下了旧疾，身上留的那疤也吓人得很。”
张大娘探头，打量正午时分晴空之下，立在王记食肆门口静静等待的年轻人。
那清俊的小哥看上去面色是有些失血的苍白，但倒也没有病恹恹或者肉眼可见的伤疤。
钟悠悠谢过张大娘，出了牛记羊肉铺子，喊易柏往城东走去。
整整走过了三条街，她愣是没说一句话。
钟悠悠心中愁死了，啊啊啊啊，那几百个脏碗，成堆的脏筷子脏锅就很尴尬了。
她现在怎么开口，和易柏说，不好意思，除了洗碗工，麻烦再饰演一下我的夫君？
可能还得顶着街坊大娘大叔奇怪的打量，因为他们觉得你是被我招赘的？
嘤嘤嘤，钟悠悠的心中唱响了bgm，还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
自从出了牛记羊肉铺子，钟悠悠可能都没有直视过易柏，一直特别专心致志地闷头看路。
直到这沉默中，她听见易柏喊她：“悠悠？”
钟悠悠闷头应道：“嗯？”
她之前也没有和易柏并肩走过路，都是隔着末世店铺的玻璃墙，所以……
和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朋友一起走路时，说话不抬头看眼睛，应当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仰着脑袋讲话，脖子不疼吗？
然后钟悠悠就听到她头顶，传来，确凿无误的，绝对含着笑意的，声音。
“异能觉醒之后，我的五感敏锐很多。异能升级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钟悠悠：！！！
当初远在马路尽头，就能看清火锅店女孩的易柏，哪怕张大娘声音压得再低呢，只要他注意，也都能听见。
易柏看着钟悠悠一路闷头走路，半声不吭，顶着个古代少女的垂鬟分肖髻，低着脑袋。
束结的黑发绕过耳后，半点遮掩不住白皙柔美的脸颊，更遮掩不住透粉的耳朵，全都微微透着红，实在很好玩。
走过了三条街，看她都尴尬得开不了口，易柏也就不逗她了，含着笑意轻声道：“我都听到了，不会给你露馅的。”
闷头走路的钟悠悠，万万没想到，招聘来的洗碗工，还得对外兼职……
她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回复易柏，以示自己也知道了。
然后心中大声质问系统。
钟悠悠：为什么我的异能就没有五感敏锐度加强的效果啊？
店铺管家：【因为你的空间异能不是觉醒的，是系统赠送的。你也没有伤口自愈能力啊，生理期该疼也还是疼？】
钟悠悠：……
白给的就是劣质一点？
店铺管家积极督促宿主：【战斗项日常·游戏·水果切切乐，始终尚未完成，请宿主积极运动，锻炼身体，获取奖励！】
钟悠悠在心中默默地和店铺管家吵吵闹闹。
易柏听到自己身边那将将到他肩头高的钟悠悠低低“嗯”了一声，就尴尬得不说话，也不催她。
初至其他位面，一直以来都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根名为生存的弦的易柏，抬眼打量这大启朝的古香古色的街道行人，心情难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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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开不了口……那段歌词来自《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