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观察她,偷偷的看她,而罗茹对她的愤怒全表现在脸上。
但谁也没说什么。
一整个早上,辰涅做自己的事,无关的东西根本不管。
午饭前,她无意在茶水间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大意都是她第一次值班就勾引了正在生病的大老板,添油加醋,说得十分传神,厉承在隔间搅着被子里的咖啡,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还听到她们议论罗茹,说她一个关系户进来,到现在都没得到老板的青睐,可见老板也不是真的瞎,好歹和她一起进来的辰涅才貌双全。
辰涅默默地挺着,并不生气,她觉得她们说的都对,只是说得不全。
不是她撩了厉承,是她和厉承相互在撩。
而到了下午,在罗茹因为一份文件问题再次被厉承甩脸色后,大家对辰涅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因为她们觉得,辰涅平常工作低调又还算讨人喜欢,长得又漂亮,比脾气不好的罗茹不是强一点半点,这样看来的话,能讨大老板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辰涅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是老样子。
但这一切,却成了罗茹的眼中刺。
大概太过年轻气盛,一点也沉不住气,当天下班前,在厉承因为工作赴约,离开厉氏大楼后,总裁办茶水间,罗茹就堵了辰涅的路。
她抱胸看辰涅,眼里都是冷嘲:“你为了什么?钱?你真可笑,你以为你有点色相,就能拿捏住承哥吗?”
辰涅瞄了她一眼。
罗茹恨透了她这个直白又无所谓的眼神,当即道:“我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你要是不老实点,我让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辰涅看着她道:“你要是喜欢厉承,就该找点正确的办法,花心思在他身上,你和我叫什么劲?”
罗茹脸颊绯红:“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辰涅:“我和你的确不一样。让开。”
辰涅离开茶水间。
罗茹望着她的背影直跺脚,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委屈地朝那边喊道:“陈舅舅!”
辰涅下班的时候,发现秦微风在等她。
停车场电梯出来,秦微风朝她招招手,辰涅看着他,问他:“干什么?”
秦微风“啧”道:“跟我走,我带你去找承哥。”
辰涅朝他走了两步,问道:“厉承今天开车了?”
停车场时不时有人走过,秦微风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大概也觉得大老板的私事越低调越好,他做不来辰涅那种太过直白的坦诚,低声道:“我开车送他去的,本来他没想喊你,今天的饭局他自己都知道肯定会喝多。”
辰涅眼里带着笑意看秦微风:“他不叫我,你倒是会帮他考虑。”
“那是!他要是喝醉了,我照看肯定没有你照看得好。”况且,厉承还病着。
辰涅本来想说我也不太会照看人,但想了想,还是道:“我自己开车。”
秦微风愣了愣:“啊?”
辰涅:“你告诉我地方,或者带我过去,我接到厉承,你可以自己开车走。”
秦微风反应了一下,为这贴心周到的主意而感动。他想太好了,辰涅没把他当专职司机。
他发动车子,原地等,没多久,一辆白色的车开过来,车灯晃了晃。
秦微风打转方向盘,侧头一看,想着那应该是辰涅,下意识往车头的车标看了一眼,差点激动得一脚油门儿踩下去!
他打转方向盘,视线转着朝后落去,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辰涅开的车比他好,不但比他好,比厉承的日常用车都要好!
秦微风一边开车一边哭笑不得地想,这他么惊呆小伙伴了好么……
辰涅开着车,见秦微风的车在转弯的时候晃了一下,以为他熄火了,她缓缓把车停住,等秦微风的车又开了起来,才慢慢跟上。
现在她开的这辆车是来h市之前买的——周玛丽选的牌子和车型,赵黎月挑的车牌号,她自己付的钱。
周玛丽的原话是——泡男人得用好车,你都追着去人公司了,更要用好车,省得格子间里的那些大妈长舌妇说是你为了钱财傍大老板。咱泡男人不为钱不为利只为自己爽好么。
辰涅对车没概念,也没把这话放心上,不过此时此刻,开着这百万级别的豪车去接厉承,她突然觉得——就好像去接小白脸一样。
车都没开出停车场,辰涅握着方向盘就自己笑了出来。
她想厉承还真不是小白脸,他一点都不白,但是他也并不怎么黑,那应该算是……小灰脸?
想到此,辰涅又没忍住,抿唇笑了起来。
车子穿过小半个市区,终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秦微风熟门熟路找了个停车位,下车后帮辰涅找了个位子,一边挥手一边帮她看马路牙子。
辰涅倒车很熟练,不大的车位,几下停了进去。
车窗摇下,秦微风一手搭在车顶,弯腰看向车内,除了车子配备的车饰,其他什么东西都没人,干干净净,还真不像女人的车。
他对辰涅道:“这是你的车?”
辰涅看了他一点,拉开安全带,点头。
秦微风摸了摸鼻子,眼睛酸涩地看向这一片灯红酒绿的车水马龙。
好事怎么都让承哥揽去了!他怎么遇不到有钱漂亮的妞儿,心酸。
☆、第27章
陈枫林饭桌上接了一通电话,当着银行地税国税开发区那一群人的面,最开始也没避讳什么。
但听了两句,还是朝桌上人示意摆了下手,起身站到窗边,“嗯嗯”了两声,耐着脾气道:“沉不住气的鬼丫头,过来吧,刚好带你认识些前辈。”
刚挂了电话,银行那边的人就揶揄道:“陈总被追风流债了?”
今天这一桌子都是几乎都是男人,只有三个女人,一个是银行那头带来的客户经理,还有两个女人都是陈枫林从销售那边拉过来的。
男人的饭桌,有酒,当然也要有女人。
这一声对陈枫林的揶揄,引得饭桌上男人哈哈直乐,女人也跟着抿唇笑。
厉承靠着椅背,神态间露出些许醉意,一手抬起搁在桌上,垂眸摩挲着手里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与旁人的笑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神思不知跳脱到了哪里。
有人见他垂眸,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在陈枫林坐下后又笑着玩笑道:“陈总,你们家厉总今天是怎么了,没喝几杯就萎了。”
那头银行过来的女客户经理捂着嘴巴笑道:“厉总要是萎了,得伤了多少女人的心reads;萌宠皇后。”
一桌子笑闹玩笑,厉承也全没放在心上,偏偏手机也跟着震起来,掐掉不接又跟着响起来,来回几次,又有人笑,说厉总今天恐怕要伤了哪位佳人的心了。
这一次再打来,厉承倒是接了,直接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
一桌子瞬间都静了,全都看着他。
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厉承,你什么意思,两周,你行啊,两周不见我。”
厉承的感冒并没好,开口后声音黯哑,带着海底焦暗涌般的深邃,直接道:“有事?”
那边急促不安地说了些什么,厉承也没听,直接就挂了。他把手机扔回桌上,继续懒散地靠着。
陈枫林坐在一旁不言,侧头看了厉承一眼,很快桌子上气氛又热闹起来,男人们直夸厉承冷酷无情,怎么能挂女人电话,桌子上却又有女人说,要是能被厉总挂一次电话,那都该是上辈子修的福德。
一桌子哄闹嬉笑,也都知道厉老板今天生病,喝酒不在状态,并不急着灌他。
酒桌快结束的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窈窕地年轻女孩儿走了进来。
陈枫林转头去看,朝她招手,又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外甥女,家里的宝贝疙瘩。”又转头道:“罗茹,过来打招呼。”
罗茹年轻漂亮,又有陈枫林这么个好舅舅,一桌子人不免都客气起来。
陈枫林让人再安排个座位,将将好就坐在厉承旁边,罗茹坐下后转头看厉承,也不叫厉总,转头喊了一声“承哥”。
厉承还是那副样子,半醒半醉,依旧盯着手里半空的酒杯摩挲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声婉转缠绕的小女儿嗓音,立刻让桌子上一群老狐狸闻到了些味道,暧昧又相互了然地对视。
罗茹脸红了些,有些不好意思,有个男人站了起来,酒杯举起来,道:“不管怎么样,有美女来,都得喝一杯。”
罗茹刚大学毕业,哪儿懂酒桌上的事儿,慌忙把面前刚斟地酒杯举起来,正要站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酒杯直接拿走。
厉承单手捏着酒杯,替罗茹和对方碰了一杯:“最后一杯,天也不早了,我喝完,大家都尽兴随意。”
简单一句话说完,一口将酒随意闷了,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这一桌都是熟人,大家和厉老板喝酒谈生意都爽快,最后一杯下肚,基本也差不多快散了。
陈枫林和其他人都站起来,和厉承打了个招呼说笑着朝外走,留下包间里的厉承和罗茹。
陈枫林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朝几人道:“要不我做东,再找个地方接着玩儿。”
“行啊,陈总请客我们还能推么。”
人都散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罗茹闻着满屋子的酒气,一时脸红,半响侧身,拿眼睛瞧厉承,又伸手要去摸身旁人的额头:“承哥,你还病着吗?要不要去医院。”
厉承还是原样靠坐着,一侧头避开她的手,又把手里的酒杯扔开,杯身蹭在另外一个白色骨瓷碟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罗茹直觉气氛不对,心头小小一惊,收回手不敢再动作,看着厉承reads;首席的溺爱。
厉承缓缓抬起眼,眯眼看着她:“谈生意,我自己不带女人,你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罗茹心里一跳,指甲掐掌心:“是陈舅舅让我来的。”
厉承突然讽笑了一下:“他让你进公司,让你来酒桌,还让你干什么来了?”
罗茹心中渐渐狂跳,她觉得自己那些心思还有陈舅舅的那些想法,一定都是瞒不住厉承的,但她此刻还是觉得羞恼和不平,她想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其他人能来,为什么她不能来?
再说了,她也不是来喝酒的。
罗茹不回反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不去医院也行,去我那边,我给你炖点粥,你生病还喝酒,我怕你……”
身旁人影立起,厉承已经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就走:“这些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该管的。”
厉承说完就走,罗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跟在后面,不知该说什么,几次张口又闭嘴,懊恼得不知该怎么办。她觉得厉承和以前不太一样,厉承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他们从小就认识,他还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儿,为什么现在她走不近他身边,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厉承从包间出去,期间手机又震了好几次,他只拿起来看了眼就掐断。
罗茹探眼看了下屏幕,发现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心里本就觉得受了委屈,这下直接刺到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