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自言自语地说:“该让他们枪毙就枪毙……出出怨气也好……”
郑则仕部长心中一沉,这个族弟完了,王爷是为了保郑家集团的核心利益啊。
他每天都要把郑芝龙父子和施琅在台湾的活动情况,还有他们见了什么人之类的如实汇报,他们离开了他们原先的军队,去了那里,永胜王郑彩当然不再担心他们能通过军队动什么手脚了。
但是,紧接着来的担心是,如果他们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搏上位,取代自己这枝郑家,那可遭透了。
他今生今世不想与汉唐集团为敌,他只想要福建,他只想让自己的儿女过上好日子,安安稳稳地在福建做王。
他是得到了汉唐集团的帮助,但是这也是他和诸位兄弟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可是和汉唐集团的董事们签了合同,他们认同我郑家在福建地区的地位,当然,他也同意自己是同汉唐集团在一个框架里,而且还给了五年的时间来接轨。
很简单嘛,福建地区要是现在完全和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一致了,别的不说了,他这里所有带烟囱的工厂全倒了,一个月都活不上!
五年啊,他的三弟郑斌说过,现在就感觉在和时间赛跑!
还好吧,他们商量了半天,说,只要比潘家或其它家的生产能力强就成了,你看,汉唐集团在锅驼机等项目上都停产了,而且,他们还不时发包要购买他们的,所以拼过他们的就成了。
对于这一点,三弟郑斌那是信心满满的!
但是人家也好像不算差,当郑斌开始攻关大飞轮式15马力柴油发动机时,人家也开始干了,所以三弟郑斌都像是没有休息时间一样的活着。
所以说,万一汉唐集团不遵守合同了,郑家集团一切都完了……所以,永胜王郑彩能不怕吗?!
他也想过弄死郑芝龙这一枝,但是……下不去手啊。
就是没有汉唐集团他也下不去手,他最亲的人,肯定没有一个同意的,更别说那个二货弟弟了,这个二货还对郑大木亲近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太不好办了,特别是看着宝贝女儿郑秀文竟也喜欢那个年轻英俊的族哥……算了,紧紧监视就行了。
永胜王郑彩的这些心理活动,郑则仕部长猜不出来,但是,他知道王爷紧张,换成自己就直接让他们死于意外了……没有王爷的命令,他是什么也不敢做的。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族弟完了。
永胜王郑彩让人老老实实地在《福建时报》上认错了,确实是郑家集团军工厂的错误,而且老老实实把经过说了。
但是,没有一个福建人因为自己的子弟上战场可能会受到伤害而生气,却更加怨恨鞑虏了……当然,《福建时报》的写手们一直在享受着郑家集团的高福利待遇,应该出力了,那新闻上的转移视线方法,内容上的春秋笔法,太会了。
百姓们群性激愤啊,鞑虏强盗集团果然真是邪恶,竟然用了美人计,把我郑家的人拉下水了,打烂鞑虏强盗集团的狗头!
一时间,这便是鞑虏强盗集团邪恶的一个鲜活的实证了……郑吉年岁尚小,没有那火眼金睛,上当实属正常,求求汉唐集团了,饶过他这一回吧!
漂亮的女人是祸水啊……
许多“自愿”去赤嵌大城为那个郑吉请愿的福建百姓,自己拿路费坐上了汉唐集团的风帆混合动力航班,原先是一天三趟都有定时的,现在则是一天一趟了,没有办法,战争来了。
他们看着彬彬有礼的乘务女子,摸着那软软的鲸皮座垫,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外面的海景,听着喇叭里温柔的女声: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欢迎乘坐甲子班次客货混装船,我们汉唐海运服务部全体服务人员对您的乘坐表示感谢……下面,我将向您说明在未来十个小时内,您将得到的服务……”
啊,真好听啊,这才是三等舱里的待遇了,真不知道头等舱和二等舱会是什么样子,许多普通老百姓相当满意。
在头等舱里,郑吉的爹爹和娘亲仍然对着郑则仕部长哭泣。
“肥猫啊,你可要救救你弟弟啊……他小时候可喜欢和你玩了!”
郑则仕部长头都大了,他就怕和这些实在亲戚来往,而且总喜欢叫自己小名!
知道自己手下多少人吗?连汉唐集团的范例部长有时候都要求自己提供情报!
肥猫……好吧,你们叫吧,这里没有旁人。
他说:“我已经和老吉说了三遍了,老老实实把实情说了就行,汉唐巡警部从不逼供,但是他们有神奇的手段,总会记住你好多天前说过的话,只要发现不同,你就完了!”
郑吉的爹爹恨恨地说:“我倒是不怕他挨揍,打几下,只要不打坏了,狠狠打!他真不是为了钱啊,那几斤黄金家里有啊……肥猫,你信不?!”
肥猫只好翻白眼,老吉为了那个女人买奢侈品,你们知道一个lv坤包要多少马票吗?一瓶亚黛香水要多少马票吗?我都抽不起大红鹰雪茄,只抽大雄鹰!他在家里偷着抽!!
大飞轮车都不用贷款买,直接付账了,还不是那种排队等候提车的!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是,那个女子有诱惑的原因,但是,他自己是二货吗??
郑则仕部长在高弹真丝沙发的扶手上拍了拍,说:“老吉他是瞒的真好啊……汉唐集团安保部确实为此死了一些人……”
郑吉的娘亲马上喊道:“肥猫,我赔,我赔,一百倍的给抚恤金!”
郑则仕部长脸色阴沉了,他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说:
“切记,婶婶,若是在那里公开提出这一点,会让老吉死的更快!
他们把人的性命看的金贵,又把违反了规定看的天大一般,任何人犯了都不行,包括他们自己的人……你肯定不知道鄂玉喜大队长的事情,他才是一个英雄,但是呢,他只为了救几个郑家先前的弃卒,镇国大将军一般的身份丢了,管后勤了!
千万别用钱去衡量他们人的性命!
切记!!”
郑吉的爹爹真吓到了,说:“好肥猫,叔叔在你小时抱过你,经常给你买五香豆干吃……那如何赔?!”
“你们就表现出一个爹爹和娘亲应有的样子就成了,千万莫要伪装,他们无比精明,但是有时又理解不了的傻……”
郑吉的娘亲恨恨地说:“吉儿两个亲叔叔都为打下这个郑家江山死了,伤口都是在胸前的!
太不像话了,永胜王不能这样不管!”
郑则仕部长脸上一下子涨红了,怒了,一拍沙发,真像是一只肥猫那样跳了起来!
“永胜王不管?用我亲自押送他?!哪里来的这样多的普通老百姓请愿?!你还能请到最好的讼师?!休得胡言啊,婶婶!”
郑吉的爹爹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肥……郑部长,若是能救下吉儿的性命,我愿向郑家集团献出全部的财产!”
郑则仕部长痛苦地摇了摇头,心想,若是马票能解决一切,定远侯还用去上战场?!自己还用亲自来陪送?!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但是他低低地声音说:“但求天命吧……”
他的叔叔和婶婶又抱在一起哭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第一起公园凶杀案
郑吉案在第一时间内,便成了《汉唐时报》和《福建时报》上的头版头条,甚至都把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放到了第二版。
事实上,两家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没有评论案件本身,都是记者对他的父母还有自愿到这里来为郑吉请愿的普通老百姓的访问。
法院没有宣判之前,两家报纸可不敢再正面评论案件,《福建时报》先前的报道刚刚被指控违背了《新闻法》,正在等待处罚。
这是有过教训的!
上一次他们在报道一件凶杀案时,就把巡警部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当成犯罪分子报道了,而且在揭出那名犯罪分子的私生活时,过于倾向此人的阴暗面了,结果在舆论上行成了一面倒的作用,从而使巡警部产生了巨大的舆论压力。
大家纷纷质疑巡警部的审讯能力,连董事会的董事都打电话要了解案情进展了。
秦曦关部长火了,不管谁问,一律是无可奉告!
他怒气冲天地对着某个董事说:“要么就别让我干了,要么就别打听进程,更别想干扰我们审讯!事情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简单,曾经在现场,身上有死者的血迹,就是犯罪分子了,你当侦破工作是玩呢?!”
秦曦关部长又打电话给杨友行秘书长,对他们相关报道提出了抗议!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无辜地说:“我的记者是不是写的事实吧,是不是都是有各项人证物证吧……我可没有乱写啊!”
那个犯罪嫌疑人叫嵩山坳,也确实是出生在嵩山的山坳里,他在少林寺与一个武僧没日没夜地学了武功,又学着认了点字。
他后来投奔了鞑虏,在台州城当了一名巡检,当他得到密报说有人在台州海域有走私商货,结果果然抓到了几名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商人!
他扣留了货物,还敲诈了人家,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有过很多类似行为,甚至在台州百姓中调查他时,还有几勒索行为是起可以明确的,而且数额较大。
事实上,就是他引发了汉唐集团在明大陆的行动!
他是第一批被汉唐法院按照《大清律》审判的鞑虏及其随从者。
最后按照《大清律》的“刑事诈伪”和“刑事受赃”的要求判处了他入监两年……他心服口服,当时还偷着乐,还有八十大板没有打呢。
后来,他才知道,汉唐法院因为不人道而取消了肉刑。
他也是很久后才知道什么叫人道。
两年中,他学了不少技术,学会了汉唐集团的官话,还会写他们的字。
他学会了水管加工技术和维修技术,会卡螺纹口。
出狱后,他得到了一份释放证书,可以当身份证用,如果一年内没有什么犯罪行为,可以换成正规的身份证了。
花莲监狱还给了他少数的路费,足够他回到老家嵩山了,但是他不想回家,至少弄到身份证啊。
他现在知道那个有多重要了。
他很快在一家厂子里找到了工作,那里的老板有两个,一个叫王三,一个叫李四,听说他们过去是猎人,现在凭借着祖上传下来的驱蚊药,办起了大厂子。
他感到憋屈,要是主子还在,自己可是一个巡检,叫他们两个蹲着,他们都不敢站着,每个月不交点孝敬钱,分分钟钟让他们滚蛋,占了他们的厂子。
他们的驱蚊药水、药膏和蚊香真是好卖啊。
他当然还会维修蒸汽锅炉了,正宗的管子工呢。
工钱挺高,认认真真干了一年后,攒了一些马票,呵呵,这要是与嵩山地区比,可以是一个小地主了。
最高兴的是他得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他在当地的行政楼照了相后,发现这里竟然不收费用,和大街上的照相馆一样一样的照相,他们不要钱。
办事的是一个女子,她笑着说:“给你办公民身份证是方便我们管理,如何能收你的费用?”
他看那个女子笑起来很好看,忽然身体上有反应,但是只是一下子,很快就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都让那个武僧害苦了,不能那个了!
他不想住廉租房,那里比他的宿舍人还多,闹死了,想买自己的房子,但是,他算了一下,这要积攒五年的钱,他才可以买到一处自己的住房。
这太慢了……有没有快的办法??
他知道不能犯罪啊,监狱里面很可怕的。
那一天他打开《汉唐时报》,看着后面连载的小说,突然有了主意,自己也喜欢看,天天追着看太辛苦,不如把它刻成书来卖!
这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他查看了一下汉唐集团的法律,发现他们竟然连这个也管!
他害怕了,可不敢在这里做,他拿着自己一年来攒下的马票,悄悄去了杭州城,找了一家印书局,就要印书。
杭州自古就是印书的集中地之一,加上那里才接管不久,一切都挺乱的……所以就偷着印成了。
他知道在台湾卖,更好卖,可是不敢,便偷偷在福建的福州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