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我何惧生死!可若是有大顺的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娘亲为我陪葬,死也值得了。”望着横在自己肩上的利剑,烈流墨突然仰天大笑着说道。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饶是淡定如容潋羽,这会儿听到他的这句话也有些坐不住了。那几人于她而言都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她怎么能不担心。
“殿下是个嘴硬的,可你不说,不代表其他的人不会说。”容潋羽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看向烈流墨沉声说道。她现在还怀着身孕,万不能太过于激动,免得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她这样说,烈流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太子妃娘娘,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我朝公主的下落,本宫便会请求国君饶你一命。”容潋羽冷冷的扫了烈流墨一眼,随后径直走到白晚栀面前,看向她轻声说道。
“你休想!只要你们一日找不到百里嫣她们的下落,就要留着我们的性命。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白晚栀闻言狠狠的啐了一口,罢了这才看向容潋羽愤怒的吼道。这些话都是昨晚谷雪颜告诉她的。
这段时间容潋羽几乎疯了一样寻找百里嫣等人的下落,这说明那些人对容潋羽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只要他们手中还握着这张王牌,容潋羽就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要了她的性命。
容潋羽听罢神色一凛,随后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进白晚栀的肩头。
“太子妃娘娘可能不知,本宫医术还算拿得出手,尤其是对毒术颇有研究。我虽要不了你的性命,但是却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容潋羽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白晚栀顿时疼的落下泪来,大声嘶吼起来。
“堂堂大顺皇后,原来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看着容潋羽这样对付白晚栀,烈流墨更是恼红了眼,他朝着容潋羽怒声的吼道。其实倒也不是说他有多心疼白晚栀这个妻子,他不过是担心白晚栀受不住这些折磨,将百里嫣等人的下落供出来。
“殿下不知道,这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容潋羽闻言勾唇一笑,回眸看向烈流墨淡淡的说道。女子面上笑容清俊雅致,颠倒众生,但是手上的鲜血却是格外的刺眼。
“太子妃娘娘,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总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容潋羽拔出匕首,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罢了这才动作温柔的摸了摸白晚栀的小腹,抬眸看向她柔声说道。
白晚栀闻言顿时愣住,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潋羽,满脸震惊。
“孩子?”白晚栀低低呢喃出声,烈流墨和谷雪颜也都同样面露震惊之色。
“是啊,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所以太子妃娘娘,你总不会舍得眼睁睁看着腹中的孩子也跟着送命吧?”容潋羽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好,又拿了一件披风给她盖上。这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之后,这才看向她轻声说道。
白晚栀狠狠的呆楞住,她和烈流墨成婚好几年了,却一直无所出。这个孩子,她已经盼了好几年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殿下,用这个孩子的命,换我大顺公主的命。你觉得呢?”见白晚栀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容潋羽又转身看向同样呆住的烈流墨沉声问道。
烈流墨闻言不由得愣住,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无牵无挂,不过一条命罢了。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手足无措来了。
“殿下,您就告诉他们吧。我们的孩子不能出事啊!”望着烈流墨犹豫的模样,白晚栀猛地扑将上来,抱着已经愣住的烈流墨哭着哀求道。这个时候,她不过只是一个母亲罢了。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
“不!不!你有了身孕,父王不会对你下手的。”烈流墨这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般,望着哭的死去活来的白晚栀,他狠狠的摇了摇头,随后抬眼望向烈如权:“父王!孩子是无辜的,这是您的亲孙儿啊,您不能对他下手!”
烈流墨望向烈如权着急的说道。
“国君或许会念在骨肉至亲的份上饶她一命,可本宫不会!你若再不肯说出嫣儿等人的下落,本宫现在就让她横尸在此,一尸两命!我大顺多的是不怕死的男儿郎,也不怕再打一场仗!”容潋羽闻言眸光一冷,她一把掐着白晚栀纤细的脖子,罢了转眸看向烈流墨冷声说道。
女子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即便是戎马战场的烈流墨见了也是狠狠颤了一下。那样清亮坚定的眸子,在昭示着方才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殿下!”白晚栀被容潋羽掐着脖子,只觉得呼吸不畅,她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向烈流墨面色痛苦的喊道。
“殿下还是尽快做决断吧,本宫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容潋羽脸上的神色又冷下了三分,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一阵阵窒息的感觉死死的缠绕在白晚栀的脖间,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说!”白晚栀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容潋羽闻言勾唇一笑,松开了手。
白晚栀脱力的跌倒在地上,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良久之后,她这才恢复过来。
“你敢!”烈流墨闻言狠狠的剜了白晚栀一眼,眸色通红的看向她威胁着说道。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若是让百里溟他们找到百里嫣,那他就彻底地败了。
“殿下你疯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可以狠下心来但是我不行!”白晚栀闻言朝着他怒声吼道,她可以忍受烈流墨不将她放在心上,但是她不能容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的孩子。
“我告诉你,她们就被关在太子府地密室里,进入密室地机关就在后花园那颗最大的梅花树下。”白晚栀不顾烈流墨的阻拦,起身看向容潋羽扬声喊道。烈流墨听罢气得直咬牙,却也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无反转可能了。
容潋羽闻言心下一喜,和百里溟相视一眼,几人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容潋羽刚走两步,却感觉衣袖被人拉住,回过头去这才看见一脸泪痕的白晚栀。
“你说过会求父王饶我和孩子一命的!”白晚栀拉着容潋羽的衣袖哭着说道。
“本宫从不食言。”容潋羽淡淡出声。
容潋羽等人一路来到太子府,为防再遇到什么事情,烈流风也跟着一并来了。按照之前白晚栀交代的,一行人跟着烈流风来到后花园处,老远就看见了白晚栀口中的那棵梅花树。容潋羽快步走过去,这段时间她几乎将整个太子府翻过来,她不是没想过密室,可她玩玩没有想到密室的入口竟在后花园里。
几人在梅花树下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密室的入口。
“姐姐,在这里!”众人又折腾了许久,这才听到容衍一声惊呼,原来是他方才无意间碰到了一块大石头。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石头,只见原本紧靠在一起的假山突然分开来,露出一条小道直通地下。
百里溟见状牵起容潋羽的手,一行人伸头观望了一下,随后这才往里面走去。小道拐了几下,下了十几层阶梯,这才看到了密室的全貌。阴冷潮湿,随意的摆放着两张木床,或许是因为见不到太阳的原因,里面格外的阴暗,带着些浓郁的霉味。
“谁?”一个微弱的女声从角落里传出来,容潋羽闻声心狠狠的紧了一下。
“嫣儿!”容衍连忙出声喊道,这一声像是投进平静湖水里的石块一样,顿时激起层层涟漪来。靠在墙角的百里嫣闻言猛然惊醒,她扶着墙面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容衍着急的面容。
望着百里嫣消瘦的模样,容衍心疼的无以复加。当初他受重伤险些丢了性命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疼过。他连忙飞奔过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直到感觉到容衍身上的温暖,百里嫣这才确定了这一切不是在做梦。霎时间,泪水像是绝了堤一般的涌了出来。这几个月来的害怕崩溃和绝望在这一刻被全部发泄出来,她抱着容衍哭的险些昏死过去。
“衍哥哥,我以为……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百里嫣哭着说道,容衍的那一颗心几乎被她揉碎。他只是红着眼将百里嫣紧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容衍在她耳边一遍遍的道歉,一遍遍的说道。他甚至不敢想,这段时间百里嫣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是衍儿吗?”与此同时,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苍老虚弱的声音。容潋羽闻言浑身一怔,连忙上前去,正看到坐在墙角的姚氏。碧珠也在她身边,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