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当时叫杨凤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明,就说她在医院,让她赶紧过来,报了地址和病房号,就挂了电话。
杨凤以为是七宝出了什么事,立马就赶了过来。
“宝啊,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你妈啊!”
杨凤哭喊着推门进来,一进来却发现七宝没事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穆安琪在一旁。
穆安琪还朝杨凤打招呼:“阿姨!”
杨凤正要开口,视线往病床上一扫,整个人立马就怔住了,像是见鬼了一样。
她惊恐万分,神情复杂的盯着床上的白君辰,一脸的不相信。
杨凤这表情,穆安琪和七宝看在眼里。
她们心里知道,杨凤绝对不是因为白君辰长得好看,才会看呆了,应该是其它别的原因。
七宝伸手拉杨凤:“妈!”
杨凤却将她推开,直勾勾盯着白君辰,用既震惊,又愤怒,还有些欣喜的表情看着他。
并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当她走到病床前时,这才站定,伸出双手来,因太激动,她浑身都在抖。
她想要抚摸白君辰的脸颊,但又害怕以及不敢置信,双手在半空之中抖了半天,愣是没有摸上去。
是,她是想摸,但心里却又十分恐惧,害怕着什么,而不敢继续往前。
杨凤纠结了半天,喊了一个名字。
“俊杰?白俊杰!”
当这个名字喊出来时,白君辰脸色大变。
当然之后的发展并不是杨凤抱着白君辰大哭不止,而是白君辰冷静的告诉她,他不是白俊杰,他是他的儿子。
而杨凤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就算白俊杰现在出现在她面前,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又怎么会是看着这么年轻?
一开始是,杨凤诈然看到白君辰,被他那相似的长相震惊到了,以为他就是白俊杰。
杨凤说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杨凤小时候家里没钱,父母又去的早,死了之后也没留下什么钱,就是那一套老房子留给了她。
可她还要生活啊,于是她就到处打工,年轻人嘛,自然就是有些心高气傲的,对于一般工作不稀罕,加上没有学历,大公司也不会要她,就这样,她在各种会所当服务员,当卖酒妹等等。
这种地方人与混杂,但是有钱人也挺多,她年轻漂亮,加上身材也好,当时还真有不少人喜欢她。
杨凤年轻,当时一心想要摆脱现在这种困境,于是各种想方设法的巴结那些有钱公子哥。
可是呢,那些人有钱是有钱,喜欢你的时候,也挺大方不错,但是新鲜劲一过,你就得打回原位。
后来杨凤发现,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钱她也没存多少,人家给多少她也全都花完了。
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遇上了白俊杰,也就是白君辰他老爸。
白俊杰生性风流,喜欢美女,这件事情白家上下全都知道。
白君辰他爷爷也因此一点都不看好他,直接隔代培养白君辰,想着他要是死了之后,家主之位就直接传给白君辰,就让他爸继续做个混世魔王算了。
白君辰他爸正有此意,他也不想当那家主,感觉束手束脚,没一点意思,还要管理那么多事情,只要有钱给他花,他都无所谓。
而白君辰他妈,也正是因为他爸这性格,终日郁郁寡欢,最终英年早逝的。
当年的白俊杰潇洒帅气,一表人才,与现在的白君辰长相还真是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白俊杰一看就是那种风流公子哥,而且一看就是有钱富二代。
杨凤一见之下,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长相好,又有钱的男人。
当年的白俊杰也对杨凤颇为喜欢,和她一待就是长达好几个月的时间,后来还是家里打电话叫他回去,当时是说白君辰他妈病重,不过白俊杰却没和杨凤细说,就说家里有急事要马上回去。
白俊杰虽然风流,但对这个原配还是挺上心,听到她重病,就赶紧回去了,因为走得急,啥也没留给杨凤。
没多久,杨凤就怀孕了,但白俊杰就像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难怪每次七宝提及她爸的时候,杨凤都是一句早就死了,你那个死鬼老爸之类的,毕竟是白俊杰有错在先,当年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之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杨凤一个人独自将七宝养大,其中心酸可想而知,加上杨凤是未婚先孕,一个年轻单身女人有了孩子,但身边又没有男人,肯定会招来邻居们的闲话。
那几年,杨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靠着之前上班赚的钱,以及在那些男人那里得来的钱,母女俩才那么熬过去,之后七宝上学了,杨凤终于可以去赚钱了。
想起这段往事,杨凤都莫名愤怒,当然这些怒火是冲着那个不告而别的白俊杰发的。
“你说你是白俊杰的儿子是吧?你爸呢?他怎么不敢出来?当年哄我骗我,得到我了,把我肚子搞大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二十多年了,七宝都能结婚生子了,他却仍旧没有个人影在,别告诉我,他死了!”
七宝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白君辰点点头。
“嗯!他确实是死了,而且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连他对他爸妈的记忆,都变得十分模糊了。
因为太久了,久到自然而然的蒙上了一层纱。
“什么!他死了!你是说白俊杰他死了?”
那样一个仙姿卓约,潇洒不羁的男子,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深深被他给吸引,不知不觉彻底沦陷进去的男人,眼角眉梢皆是情意,他竟然死了!
杨凤脸色大变,可能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力还挺大。
七宝见她这样,不免担心。
“妈!”
杨凤呆了一阵,忽然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也才五十来岁吧?”
她忽然一把抓住白君辰:“死了很多年了?那他不是……”
“二十多年了。”
杨凤像失了魂般,低声重复。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啊!那不是从我这回去,没多久他就死了么?”
“是!只有两年,两年之后,他就死了,和我妈一起。”
虽然那段记忆模糊,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每每想起来,白君辰就忍不住的难过,就感觉有人在他的胸口上挖了一个洞,任凭那汩汩鲜血往外淌,脸色也就变得更加苍白了。
杨凤听罢,表情极其复杂,站在那儿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