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在二十五年前的此刻降生。”
他语调很轻,像怕惊扰了谁的梦。
沈卿一时怔楞,忘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太多人跟你说生日这天要快乐,但却很少有人说谢谢你的出生。
季言礼右手搭在身旁的杯子上,望着眼前窗外的火光。
他唇边噙着笑。
谢谢你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在二十五年后,陪我走了一段短暂,却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的时光。
第80章 10.04日更新
刚被抱到这张软椅上时, 沈卿没有穿鞋子,此时她两腿蜷缩在座椅上,环臂抱着。
呆愣愣望着眼前的景色。
二十八层楼的高度, 不足百米。
小时候看课外书, 上面写过,在不缺氧的条件下, 孔明灯最高能飞到2000米的高空。
沈卿稍稍仰头,目光追随着窗外的灯烛扬起了一些。
她不清楚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的淮洲满不满足这个条件,但这灯无论飞多高,都已经在她的眼睛里荡起一波并不存在的风。
微微荡漾, 扰了心绪。
沈卿手抱在自己的小腿处, 轻轻吸了口气。
她其实并不像大家看起来的那样情绪稳定,波澜不惊。
也总会在某个刹那有些冲动。
不计后果, 不管不顾, 任由当下的情绪支配大脑的冲动。
就像在日内瓦不想再和季言礼纠缠时拿了那份文件偷偷逃走,又或是在加拿大答应再延续一个月的婚姻, 再或者是现在......
沈卿并不是完全冷静的,她也有血有肉, 有想做的事和一瞬间的心动、以及不可抑制地沉溺其中。
她两手抱着玻璃杯,低头再次轻抿了下。
凌晨的白葡萄酒,好像更容易醉人一些。
再度放下手里的杯子时, 沈卿抿了抿唇, 微辣而甘的酒香, 带些果香的余味。
“季言礼。”她轻声叫着, 低低软软的, 仿佛掺了葡萄酒的甜腻。
身旁的人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沈卿脚放下去,踩着椅子下的地毯, 右臂支在扶手上,侧身侵近,看过去。
身旁的人骤然贴近,让季言礼也不得不侧过眼,瞧向沈卿。
室内被窗外的孔明灯印得很亮。
沈卿唇上还有未舔掉的酒,染着暖色的光,像玻璃唇釉。
季言礼放下支在一侧的手肘,手抬起,拇指在沈卿的下唇抹了下,低低缓缓的语调:“怎么喝的哪都是。”
沈卿没理,只是再次倾了倾身,直挺挺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麦芽糖色的瞳仁,像一颗圆圆的琥珀,里面恍恍然,印着季言礼的影子。
她看起来像是醉了。
或者说她是当自己醉了。
因为,如果是醉了的话,那应该可以的吧。
纵容自己遵从内心地做出一些举动,而不是像平日里清醒时的那样抵触和拒绝。
沈卿目光稍稍下垂,落在眼前人的薄唇上。
她撑着下巴,软糯的嗓音,带了些女孩子的虚哑,缓声:“你的办公室有窗帘吗,或者,这窗子是不是单面的?”
几乎在沈卿问出来的一瞬间,季言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微不可见地抬了下眉骨,几秒的沉默后,拨开沈卿搭垂在肩膀的头发时,懒而哑的声线,道了句:“单面镜。”
从外,看不到里面。
沈卿拉着声音“哦”了一声,下一秒,盯着眼前的唇,低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碰。
男人的唇比她的温度低一些。
凉凉的。
沈卿碰的幅度很轻,但大越是真的喝得有点多,坏就坏在,她往后撤的时候,伸出舌尖舔了下。
湿润的舌尖,扫了下季言礼的唇角。
像小猫一样,退开时还问:“能亲亲吗?”
不是故意的,却浑然天成的撩拨。
季言礼喉结深滚,侧倚着椅背看她,轻微上挑的语调,嗓音却远不如刚刚清朗。
“亲过了才问?”
沈卿侧歪着头,嗯了一下,再接着,这次没再问,而是手抓上季言礼的领子,探头直接吻了过来。
她的动作自始至终都非常轻,无论是扯季言礼衣领的动作,还是亲吻的力度。
真的很像一只想要挠人,却无论怎么伸爪子都抓不疼人的布偶猫。
她唇贴着季言礼的唇,稍探出了些舌尖,再度舔了下。
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撩弄,季言礼伸手,掐着沈卿的腰把人带过去,拢进了自己怀里。
沈卿两腿跪在季言礼身侧,跨坐在他的身上。
季言礼单手压在沈卿的后背,另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向自己。
鼻尖抵着鼻尖,低沉沙哑的男声,不太着调地问她:“你想干什么?”
两人一跪一坐,沈卿高了半分。
她晃了下被制住的后脑,垂眼看着身下仰头看她的人。
男人右手搭虚搭在一侧,身上的衬衣早就被扯乱了,漏着一半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肌肉。
这样一个被压制着,仿似任君采撷的姿势,他却仍旧是强势而迷人的。
沈卿眨着眼睛看季言礼,舔了舔唇。
还是夫妻呢,就算她主动想和他做点什么,也没错的是不是。
沈卿仿若被蛊惑,定定地和季言礼对视了几秒,再次扶着他的肩膀吻下去。
双唇接触的下一秒,她却骤然丧失了主动权。
这一次被吻的人不再仅仅是“被吻”而已。
季言礼捏着身上人的下巴,用比她更重更深的力度回吻过去。
扣着沈卿的后腰让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沈卿晚上来之前,季言礼就喝了些,此时他也不见得就比沈卿清醒多少。
极深的回吻,沈卿几乎喘不上气。
她强撑着偏过头,新鲜的空气重新灌进肺部时,听到握着她手腕摩挲的人哑声,很缓慢的:“办公室没有你喜欢的计生用品。”
沈卿犹豫了一下,膝盖动了动,下意识想从季言礼身上下去。
然而下一刻,被季言礼握着大腿带回来。
他低声在她耳边问:“安全期?”
手腕还被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沈卿分出半分心神,略微思考了一下上次经期的时间......
已经半个月了,现在貌似确实是在安全期。
沈卿虽然没回答,但也没再有终止现在这件事的动作。
季言礼察觉到了,把人重新抱回怀里,低头亲在她的侧颈。
低声笑着,开始得寸进尺:“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卿俯趴在季言礼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但并没有把他撩她裙摆的手拨开。
酒精麻痹大脑,两个人怕是确实都不大清醒......
季言礼把沈卿的手扣在她的腰后,手指交叉,和她十指相握。
掉在海里般的溺水感袭来时,沈卿轻咬上季言礼的肩膀。
混沌中,她很认真地想,这样的放纵,大概只会有这么一次。
......
第二天沈卿是在季言礼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醒来的。
百十平米大,不比华元府的卧室小多少。
沈卿侧颊在枕头上蹭了蹭,翻了个身,手往枕头下伸了伸,硌到手机时迷蒙地睁了下眼睛,听到了浴室的水声。
右侧几米外的地方,半掩着的磨砂玻璃门。
虽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空荡荡的房间里,水声清晰,多少还是有些暧昧。
沈卿倏地清醒过来。
她松掉手上抱着的枕头,翻了下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沈卿搭在一侧的手动了动,胸口起伏,很深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