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十二点的这个时间, 不仅周围环境安静,就连大堂里也没什么人。
等在厅内的侍者见状, 手里拎了毯子和衣服想要迎上来,被季言礼轻摇了下头,制止了。
沈卿睁开眼, 纤细的手指拢在季言礼的脖子上, 佯装恼怒要掐他的样子:“我问你为什么把我自己扔在荆北, 你转移什么话题。”
“我哪儿转移话题了, ”季言礼好脾气地笑着, 走进打开门的电梯,“我这不是林行舟一个电话, 就专门为你赶回来了。”
“你从哪里赶回来的?”沈卿问。
季言礼看她一眼,想了下说:“隔壁另一个酒宴。”
沈卿:............
两栋楼就挨着,左右差的不到一百米,还真是枉费他“赶”了。
“你这算赶回来?”沈卿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季言礼的声音里有捉弄过人的笑意:“怎么不算。”
“我从旁边走过来,紧赶慢赶花了十分钟......”
季言礼话音未落,沈卿扑腾着从他身上下来,高跟鞋踩得“哒哒”响走在前面,气势恢宏地拉开尽头房间的门就要进去,把季言礼锁在屋外。
被甩在后面的人却神情愉悦,他抬手挡住要被拍上的房门,闪身进去,扣住沈卿的腰翻身把她抵在了门上。
很轻地“咔哒”一声,是沈卿后背倚着的门被锁上的声音。
“又闹脾气?”季言礼低头问。
沈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季言礼,抬手指了指鼻尖,一副他恶人先告状的表情。
季言礼本就是在逗沈卿,现在看到她的这个表情,目的达到,唇边噙着笑:“好好好,是我的错。”
“什么叫‘是你的错’??”沈卿抓住他话里不严谨的地方。
季言礼正色,很认真地改口:“确实是我的错。”
沈卿的高跟鞋鞋尖抵着身后的门板,手托着下巴,歪头看了季言礼两秒:“就这样就没了?”
季言礼挑了眉问:“你想怎么样?”
浅蓝色的亮片鱼尾裙,穿着这裙子的人美得像条人鱼。
季言礼的目光从沈卿的肩颈落到她的柔软的腰,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帮你洗澡?”
他话说得轻佻,但丝毫没有流里流气和让人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格外撩人。
沈卿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下意识随着他这话问了句:“洗什么?”
季言礼握着沈卿的手腕压在她身后的门上,垂头用唇碰了碰她的唇,声音清哑:“我说帮你洗澡?”
“都说了过来是要跟你睡觉的。”季言礼的手摸上沈卿腰间的带子。
晚上的宴会,沈卿喝了点酒,不知道是不是这酒的后劲儿太慢,酒精的作用现在才起来。她的呼吸突然间零乱,伸手按住季言礼的手。
季言礼抬头,亲了下沈卿的前额,抬手抹了抹她颤动的睫毛,低声笑道:“你抖什么?”
饶是沈卿平日里嘴上再厉害,此刻也不免有一丝慌乱。
片刻后,她偏开头,前胸略微起伏着,轻声道了句:“你能不能轻点?”
“你想什么轻?”季言礼托着她的后颈吻上去。
他语音温柔,动作却不是。
修长的手指勾到沈卿腰后的衣带时,终于把刚挑了几次都没有挑开的带子扯松了些。
“不是这样解的......”沈卿喘着气把抵着她的人推开一点。
季言礼单手撑在沈卿身后,垂眸望着她。
他嗓音低哑,眸色和声音里都染了情.欲,低声哄她:“怎么解,你教教我?”
季言礼松开手,带着沈卿的手摸到她自己的腰后,揉了揉她的耳垂帮她放松身体,温声哄骗:“自己脱?”
他说这话时,唇就贴着她的耳廓。
沈卿身体里平白无故多的那么点燥热,让她险些怀疑自己晚上喝的不是酒,而是春.药。
沈卿被季言礼摸得软掉了一半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身体的动作快于意识,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季言礼这话。
她垂着眼,手摸到身后自己的衣带。
沈卿以为季言礼嘴里的“自己脱”是让她帮他脱,没想到等她伸了手才发现季言礼的这三个字是实打实的字面意思。
空下来手的男人带着她走到落地窗边,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低头点了支烟。
他垂手搭在沙发一侧,两指夹着支细长的白色香烟,静静地看着站在身前的人。
他目光专注而安静,好似要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脱这条裙子般。
沈卿被季言礼盯得不自在,但转瞬又被他手里的烟吸引了注意力。
她一直觉得季言礼吸的这烟很好闻,有种淡淡的果香。
沈卿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季言礼坐着的沙发,歪头问:“你这是什么烟?我怎么没在国内见过。”
“找朋友在瑞士定制的,”季言礼把烟换到远离沈卿的那一侧,掸了下烟灰,笑着,“不是让你脱衣服,你转移什么话题?”
他用刚在楼下时沈卿质问他的语气回她。
沈卿把手从背后放下来,语调娇嗔,不太满意:“哪有你这样的,让自己脱。”
季言礼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揽着沈卿的腰往后几步,把她压在了她身后的床上。
他贴着她的耳朵吻下去:“那我来?”
屋子里的冷气也开得足,但纵然是这样,沈卿却仍旧觉得身上因为粘腻腻的,不太舒服。
她呼了口热气,手从季言礼的肩膀滑到他的上臂,纤细葱白的手指掐在男人的胳膊上。
汗沾湿沈卿鬓角最后一缕发丝时,季言礼托住她的后脑,在下面多垫了一个枕头。
意识模糊中,沈卿听到清润低哑的男声响在耳侧。
他叫她:“囡囡。”
清冷的声线因为掺了难以自控的欲.望显得尤为性感。
......
沈卿忘了昨天晚上究竟是几点才睡过去的,她只记得被季言礼抱着去洗完澡,回来倒进床上就睡着了。
她腰软腿软,困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自然是没关注卧室的窗帘有没有拉。
清晨六点多,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沈卿被窗外的光亮搅扰了清梦。
她翻过身,把身边躺着的人当抱枕似的头埋进他怀里。
季言礼睡得轻,沈卿这么一动,把他也弄醒了。
按理说沈卿这么大的人不该再喜欢娃娃,但熟悉她的都知道,她住的地方的卧室,从床上到地毯都堆满了毛绒玩具。
睡觉的时候喜欢床上放好几只,手捏着毛绒兔子的耳朵睡。
此时她的手微微使力,掐在季言礼的后腰。
季言礼轻嘶一声,哑着嗓子把沈卿的手从腰后拿下来,吊儿郎当的语气:“昨天弄疼你了今天报复我是吧。”
冷不丁有声音在头顶响起,沈卿的意识在会周公的边缘犹豫了一下,转了回来。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带着仿佛意识被抽离的蒙怔。
下一秒,意识回笼的沈卿往后,离开季言礼的怀抱,抽了被子把自己裹了个实在。
然而她都还没躺稳,便被季言礼拢着抱了回去。
季言礼手臂环在沈卿的腰上把她翻了个面,他从后抱着沈卿,合着眼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颈窝,声音困哑:“大清早的,你能不能老实点。”
沈卿动了下被抱着的身体,右肘往后,还没顶上男人的前胸就被他握着胳膊卸了力。
季言礼睁开眼,单手锁住沈卿的两只手,声音里带着将醒未醒的困意:“不想睡干点别的。”
“不是,”沈卿闭了闭眼,羞赧中带了点视死如归,“能不能不要这么光着......抱。”
昨天晚上她意识混沌也就算了,这大早上睁开眼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没长脸皮,沈卿想。
沈卿扭了下酸软的腰,怎么躺怎么觉得背后贴着的那皮肤烫。
雄性动物的体温这么高吗?
沈卿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等她想明白,身后被彻底弄醒的人忽然闷着声音无奈地笑了一声。
但这笑声实在太轻,沈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跟炸了毛的小狮子似的回头看季言礼:“你嘲笑我?”
季言礼闭着眼,慢吞吞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末了,他松开圈在沈卿腰间的手,伸手捞了床边昨夜被扯坏的那条礼服裙,食指挑着看向沈卿:“不光着,你想穿什么睡,这个?”
沈卿眼睛跟着季言礼的动作一扫,瞟到裙子上崩断的吊带。
两根带子耸拉着脑袋吊垂在衣服上,仿佛在提醒她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
几秒后,沈卿把被子一拉,盖住脑袋,嗡着声音道:“算了,不想穿了。”
季言礼盯着凸了个顶的被子,很浅地勾了下唇,把裙子扔回了原处。
一觉睡到中午,再醒过时,已经日上三竿,接近中午。
沈卿打了个哈欠转醒,摸了摸身边空掉的床铺,把目光投向远处响有水声的浴室。
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看了两眼,
她揉了揉太阳穴,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没找到拖鞋,沈卿索性光脚走到卧室另一侧的衣柜,从里面找了件浅灰色的绸制睡袍。
季言礼从浴室出来换了沈卿进去。
在梳妆打扮,换衣服出门这件事上,女人到底是比男人用的时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