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这样的话,刘俊生可真够变态真够恶心的。”
审讯室
“叫什么名字?”苏芩上下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年轻男人。
二十岁出头的模样,是个冷白皮,模样俊美,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懒散,浑身透着一股邪邪的痞气。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
年轻男人一脸傲气,语气咄咄逼人,“不是吧,你们还需要问我叫什么名字?”
高炜猛一拍桌子,严厉呵斥道:“废什么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年轻男人轻嗤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答说:“刘俊生。”
“我说警官大人,你们不是已经找我的问过话了吗?吴楚莹她是自杀,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高炜把打印出来微信聊天记录扔到刘俊生的面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把人给逼死?”
刘俊生迅速把聊天记录看了一遍,依旧是面不改色,“我说警官大人,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我把人给逼死?”
“你口口声声叫人去死,不是把人逼死是什么?”高炜对他的印象极差,自然不会给好态度。
“这女人就是一疯子,我都跟她说了分手,她还非得缠着我不放。”刘俊生放下二郎腿,身子向高炜那儿微微前倾,“警官,要是你的前女友跟个疯子一样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缠着你,你会不会觉得很烦?”
“我之所以叫她去死,那是因为我被快要她烦死了。我也就是一一句气话,谁知道她真的跳楼寻死了!”
“吴楚莹在跳楼之前给你发信息,明确告诉过你,如果你不来,她是真的会从天台上跳下来,你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自从我跟她分手之后,她天天用死来威胁我跟她复合,这种要死要活的话一天给我发个十儿八遍,谁知道是真是假?”
刘俊生两手一摊,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再说了,她一心想寻死,我能拦得住她吗?难不成你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她死了,你一点愧疚感都没有?”高炜话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果然,刘俊生的回答也不负他所望,“我为什么要为她的死感到愧疚?又不是我把她从天台上推下来的。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不是很正常吗?”
“就算是身边的同事朋友出了意外去世了,多少都会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更何况这个人是你的前女友。你们才分手多久?一个月不到吧。”高炜快要对他无语了,忍不住骂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吴楚莹到底是有多瞎,才会碰见这种渣男?
现实有唾沫星子喷到了脸上,刘俊生伸手抹了一把脸,“警官,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我想问一下你,你们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桌子底下,高炜的双手紧握成拳。
吴楚莹确实是自杀,她死的时候,刘俊生有不在场证据,某酒店提供的视频证明他当时正搂着新欢醉生梦死。
刘俊生离开后,高炜一拳砸落桌子上,意难平道:“就这样让这个王八蛋走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苏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监狱的大门迟早会为他敞开的。”
“说的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像他这种人渣,老天爷总会有办法收拾他的。”高炜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抬头看眼时间,“下班了,芩哥我们走吧,解决温饱大计去。”
“我好怀念老街那家牛腩面的味道,芩哥你要不要一起?我请客,三大碗够不够?”
“啧啧啧,这月初果然豪气冲天些,就是不知道到了月底还会不会这么壕?”
高炜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芩哥你怕是不知道,我裤子有两个尺码,月初穿33码,到了月底穿32码。”
苏芩给他竖了一大拇指,“我突然想到你今年生日我要送你什么礼物了。”
一听有生日礼物收,高炜眼神都亮了,“什么礼物?”
“皮带。”苏芩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形,“月底没钱开饭的时候,你会用得上。”
两人并肩说说笑笑下了楼,高炜说:“芩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车。”
“好,你去吧。”
见高炜立在原地不动,苏芩狐疑道:“你不是说去取车吗?还愣着干嘛?”
“芩哥,我觉得我这个月底的生活费又有着落了。”高炜眼睛发亮,笑得合不拢嘴。
“别想做白日梦了,我是不会救济你的。”
“救济我的人已经出现了。”高炜伸出一根手指指前方道:“又是荷兰空运过来的红色郁金香,很好,我喜欢!”
苏芩秒懂高炜话里的意思,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怀里抱着一捧红色郁金香的盛方白。
看见盛方白,苏芩不由自主想起多日未见露面的某人。
为顾亲情,舍弃爱情。想到这,一把无名火从苏芩的心里冒了出来。
“苏芩。”盛方白抱着花走到她的面前,“红色郁金香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苏芩没接,一副拒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你要是不喜欢花,那我请你吃饭,行吗?”
“我已经约了人吃饭。”苏芩的拒绝毫不犹豫。
这时,盛方白的手机响了。
“魏准哥……我现在在公安局呢……你说什么?我舅舅他的腿又摔伤了?”
“明知道自己的腿受伤了行动不便,还敢到处乱窜……”
听见与沈尧有关的,苏芩顿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他老人家该不会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吧?”
第39章
沈尧摔断了腿?苏芩怔住了, 脚如生根了似的,无法挪动半分。
所以, 他这段时间没到她跟前抛头露面, 是因为腿儿断了?
“他现在哪家医院?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 盛方白对苏芩说:“苏芩, 我改天再约你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等……”没等苏芩把话问出口, 盛方白已经跑远了。
苏芩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
她现在的心情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七下八下忐忑不安。
想不明白那货怎么会把腿儿给摔断了?听盛方白刚才话里的意思是--那货今天是再次把腿儿给摔了, 真是个人才啊!
这时, 高炜从车库把他的白色大众给开了过来,车窗缓缓降落, 他摘墨镜故意耍帅, 调皮冲着苏芩放了一电眼, 调戏的口吻皮一下, “这位美女,顺风车坐吗?”
苏芩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跟拎小鸡似的拎着高炜的衣领,“你下来,我开车。”
“芩哥,我持证上岗, 是个有技术的老司机,请不要质疑我……”
“别废话,赶紧的。”
“你来开就你来开,这么凶干嘛?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的……”
苏芩一记冷眼扫过去,高炜利索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蹦跶下来,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来你来!”
“呯”的一声关上车门,苏芩把摩托车钥匙抛出来给高炜,“我摩托车借你开,我临时有事就不陪你去吃面了。我请客,三大碗!”
高炜有些懵,“啊???”
“对了,你顺便帮我打包一份。”说完,苏芩猛踩油门溜了。
苏芩开着大众跟在盛方白的车后面,一路上没遇两个红灯,二十分钟后到达云城骨科医院。
她跟在盛方白的身后上了三楼,见他进了307号房。
病房的门随手被关上。
苏芩站在307号房门前,右手摁在门把上,犹豫不决。
进去,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担忧和关心?
不进去,她那颗悬在了嗓眼上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有多严重?该不会真的严重到要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吧?
“苏警官?”身后突然传来魏准的声音。
苏芩打了一激灵,眼底闪过一抹被抓个正着的尴尬。
“苏警官来了怎么不进去?”魏准笑得意味深长。
苏芩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随便掐个理由给自己台阶下,“我有个同事前两日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住院了,不确定是不是住这个病房。对了,魏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
魏准看破不说穿,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我也是一朋友受伤住院,我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有。对了,我的这个朋友你也认识。”
苏芩故作镇定,佯装不知情道:“我也认识?谁啊?”
“不如你自己进去看看?”
就在苏芩进退两难的时候,魏准已经把病房的门给打开了,并且故意站在苏芩的面前把人给挡住,大声嚷道:“沈尧,你猜谁来了?”
沈尧闭着眼躺在床上,右腿打着石膏,板着一张看谁都不顺的臭脸,“反正不是我想见的,谁来我都不见。”
一个星期之前,沈尧去了一趟南非,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肖医生去他家老头还有他姐那儿夸大事实,结果被他们两个人联手勒令在家当大家闺秀,整整一个星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差点把他给憋疯了。
伤势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儿了。谁知道乐极生悲,上洗手间的时候,因为地儿滑,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摔,腿伤加重那是自然不用说的,最可怜的是他的老腰,疼得他眼泪狂飙。
沈尧爬都爬不起来,是被人抬到医院来的。
现在他被医生告知未来的一个月里都不能下床,他的心情能好吗?
他现在想把医院拆了的心情都有了。
“你确定你不见吗?”魏准问。
沈尧眼睛懒得睁开,听声音辩方位,冲着魏准所在的方向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恶劣,“不见不见,谁来我都不见。”
“苏警官,沈尧他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不方便见客,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沈尧猛地睁开眼睛,见身穿制服的苏芩站在面前,他那张臭得堪比棺材板的脸一下就雨过天晴了,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细缝。
刚才冷冰冰的语气仿佛是别人的错觉,现在某人的语气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苏苏,你怎么来了?”
看看,高兴得连称呼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