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马书院名声相提并论的,就是白马书院的严格。
首先白马书院是不允许身边有大量伺候的仆人,身边只允许带一个书童。
而且所有录取的学生,必须住校,住在白马书院,每十天休一天。而且月月有考试,月月出成绩。
每一年考一次综合试,出现挂科三年,三年未有全面通过者,学生会直接被退学。
这些年白马书院辞退的学生也有很多,大多数被辞退的学生都羞愧难当,甚至有的人会直接跳山自杀。
与白马书院相提并论的,就是白马书院的后山,就是传说中的自杀之地。
就算有再大的规矩,白马书院也是被非常多的文人嗤之向往。
这次白马书院预招收丙班三十余人,乙班三十余人,甲班三十余人。
本次招生加到一起录取人数一百人足矣。
然而这次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考试的学生,将近千名有余,可是为十里挑一。
而这一些进入书院时候的学子,能出头的人数也不会很多,但是在白马书院成功毕业之后,大多数的学生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马书院外,负责看门的老人,亮出牌子,上面写着排队入场。
袁斌拉着袁杰希,总有一种很紧张很刺激的感觉。
“叔父,你不要紧张。”
“我,我哪紧张了,你看错了。”
袁斌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直接反驳。
袁杰希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攥坏了,忍不住叹口气,算了,不计较了,毕竟是自己的叔父。
进入白马书院就能感受到这书院的寂静,而且藏书阁盖的是又大又高,很不错,虽然比不上袁家的藏书阁。
袁杰希让叔父放松,他要去考试,还是忍不住嘱咐道:“放心吧,叔父,我不会有压力的,你也不要在这里等着了,让侍卫等着我就可以。”
袁斌直接翻个白眼,嘴里忒粗鲁的说道“行了行了,我都懂,小小年纪像个小老头,赶紧去考试吧。先写会写的题目,不会写的题目放在后面,回头再看,千万要注意时间……考得上就上,考不上咱就回家。”
“就算是考上了,不喜欢咱也回家。一切都以自己的性子而来,白马书院最好,但是不一定适合你,找适合自己的地方最好!”
袁杰希已经跑远了,带上自己的考试的小竹篮,里面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袁杰希进入考场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考试要比跟叔父待在一起压力小多了。
袁斌看着袁杰希进考场,然后背着手开始转悠,没一会儿就混入了其他考生家长的圈子。
和人家交谈起来了,天南海北,各种话题就没有他不能聊的事情。
同时有一个来自东北的关外之人,也是带着孩子才来碰碰运气。
“俺们那嘎达太冷了,还是江南这地方好啊,山清水秀,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东北一年有半年是冰冻的。”
来自东北的徐备长得高高大大,说话大大咧咧,看似粗鲁,其实粗中有细。
“东北的冷是真冷,其实江南这地方也冷,不过是湿冷,两种冷法各有千秋。”
袁斌还真的是了解过情况,所以直接就和这东北大汉聊了起来,是越聊越投缘。
什么都聊聊天气聊食物,但是真正关于自身的东西,两个人是谁都没有碰对方的底线。
“我有个兄弟在东北地区,多年没有联系到了也不知道现在他怎样了?”
袁斌说到东北就想起四庶子袁辰,其实他也没见过,也就是提个话茬。
“是亲兄弟吗,要是亲兄弟就赶紧给他搭个话吧,让他往江南这边跑吧。那边是真干旱了,至少我过来的时候一滴雨都没有下……”
东北大汉徐备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这今年东北老百姓该如何过。
现在马上就要到夏天,越热越不下雨,庄稼早就旱死了,颗粒无收,老百姓都没吃的了,关键是在边境,草原也受到了干旱。
草原受到干旱,说明匈奴人可能又要发起战争,匈奴都是骑兵,烧杀掠抢可快了。
徐备此次送儿子前来白马书院,也有带着家人前来避难的想法。
至少要在这里待到过年,明年再回东北看一看情况。
“该死的匈奴!”袁斌也跟着一起吐槽,如果这天灾是躲不过去,人祸能不能躲过去?
唉,老天爷不开眼,不过有经验的老农们都会知道大约风调雨顺几年,肯定是要出灾了。
只要是一年的灾难,省吃俭用勒紧肚子还能度过去了。
就怕这灾年,不是一年可能是两年三年一直没有好转。那真是要逼死人的情况。
这种事情不便多说,两个人直接打乱了话题,继续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一直到考试结束,袁杰希提着小竹篮,已经走出来了。
“咱们走,叔父带你去吃好吃的补补脑子~”袁斌立刻大手一挥,顺带着和刚才聊天的徐备再见。
袁杰希也挺开心,立刻点头同意。表情是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小小年纪养气功夫是真了得。
徐备也接到了儿子徐劝学,还在不停的问:“考得咋样啊?能考上吧。”
徐劝学直嚷嚷:“爹,你看看人家父亲,先带孩子去吃好吃的,你就知道逼我读书。”
徐劝学是个滚刀肉小胖子,他可不是个善茬,他觉得自己考得一般般。
徐备忍不住询问:“那个孩子考得怎么样?”
徐劝学被噎住了,闷闷不乐的说:“应该是第一名,题目人家都会,按照考核夫子的话来说,进乙班都绰绰有余。”
“回家找人给你补课!”
徐备立刻做了一个坑儿子的决定,不是他不给儿子面子,实在是儿子太坑爹了。
同样刚才在一起说话的人,凭什么他家的孩子就能考第一,自家的孩子倒数第一都困难??
临时抱佛脚,主要求一个心安理得。
在家里让儿子特意找了入学过白马书院的文人,认真的授课了几个月,没想到还愣是比不过人家。
要知道刚才他可都是问了,人家的孩子可从来不被父母追着学习,人家都是自主学习。
徐劝学生气:太讨厌别人家的孩子了!
杭州府,非常的热闹,因为汇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能被送来到白马书院考试,大多数家中都有家产。
真没有几个出生贫寒的老百姓,老百姓吃饭都吃不饱,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读书呢?
由于来的人太多了,杭州府不少的客栈直接客满。
本来袁斌还想尝一尝杭州的酒馆,一看这人挨人的状况,还是算了吧。
“人多就容易出现事,咱们还是回家吃吃饭吧。”袁斌非常认真的分析,不沾着麻烦事儿。
袁杰希坐在马车里,正在回顾刚才考试的内容以及夫子所提问的问题,对于叔父所说的事情都点头同意。
陈子龙骑着马,小心的避开,道路两侧的老百姓,袁家军都警惕保护着马车里的主公和大公子。
有侍卫,马车上有家徽,从外观上就能看出马车十分的讲究,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家。不应该是有底蕴的家世。
杭州经济繁荣,有钱人多,读书人多,就造就了非常多的佳话。
在杭州富贵的情况下,也有一部分人是专门靠碰瓷而生的。
毕竟有的人过着是吃香的喝辣的的生活,有的人则是过得苦哈哈,那总有人是想走捷径的。
想硬碰瓷儿的一些流氓,当看到陈子龙那如炬的犀利的眼神,就知道此人不好惹,小心有命碰瓷儿,没命花钱。
不过这无所谓,既然不能硬碰瓷,那就可以来软的碰瓷,比如来一个美人葬父,美人躲避恶霸。
总有那傻乎乎年轻的读书人,或者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商人,愿意当个冤大头。
“求求哪位好心的大爷,让奴婢葬了老父亲,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好心人~嘤嘤嘤~”
一段十分悦耳的声音响起,清脆婉转,但是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声音又挺大,传入到马车中。
要不说江南地方出人才,像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碰见啊。
袁斌终于看到了新鲜事,立刻兴致勃勃的拉开马车帘子,还拉过自己家的大侄子。
果然就看见马车外跪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貌美如花的少女,此时梨花带泪的哭诉着自己的身世。
立刻就有捧场的人出现了,年纪轻轻书生服饰的男子叫嚣张:“哎呀,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就没有好心人了吗,姑娘别怕,我这里有十两银子,给你了,你拿去葬了你的父亲去……呵呵,为富不仁……”
年轻服饰的男子看着马车中袁斌,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故意的刺激袁斌。
而准备卖身葬父的少女,更是感恩不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这位书生,眼神湿漉漉的,看向马车中的袁斌,
这少女差点愣住,因为马车中的袁斌带着袁杰希正在看热闹,甚至无聊的拿起了点心,让他们继续演啊。
“杰希,你看出有哪些漏洞了吗?这世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多的是仙人跳的事情。”
“还卖身葬父,你买不起棺材,你还买不起个竹帘子吗。就凭你耳朵上的小珍珠,头上戴的小白花,身上穿的得体的衣服,你怎么不去当铺当了呢?”
“读书人真像你这么蠢吗,读书人如果都是你这样蠢,那我得揪心了,就你这种读书人,以后去当个父母官,那冤假错案不知道有多少。”
袁斌忍不住吐槽,做戏能不能做得精细一点。
“叔父说的对,实在是漏洞百出。”
袁杰希暗自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凭叔父这种赶桃花的行为,这辈子可能都得孤独终老了。
卖身葬服务的少女和前来刺激的‘托’,气的咬牙切齿,还想反驳呢。
“嘤嘤~老爷,就算是舍不得钱财也不能这样侮辱我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少女不为所动,甚至是利用自己声音的优势哭了起来,引得周围都是围观的人。
袁斌不为所动的说道“我还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给她一把刀,她要是真死了,我就把父女二人给葬了。”
袁家军很听话,直接送上大砍刀,少女柔弱无力,拿着这砍刀瑟瑟发抖。
卖身葬父的少女:……
周围围观的百姓:……
“不死了吗?”
“需要帮忙吗?”
“不接着演了,不让舆论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