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花好孕圆 > 第86节
  塔琳果儿脸色一变,道:“阿狼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纵容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先是那个狐狸精惑着你,如今又让这个贱女人在你跟前耀武扬威?”
  楚昭不言语,云吉却笑道:“是啊,如今就轮到我这贱女人在他跟前耀武扬威了,小丫头,你信不信,——我如今叫你阿狼哥哥做什么,他就得乖乖地做什么?”
  塔琳果儿毛骨悚然,说道:“你疯了么!你这失心疯的贱女人,快点给我滚下来,我打死你!”尖声利叫,一边拆下腰间软鞭,便想冲过去,奈何只被楚昭拉住。
  这边云吉一手制着季淑,盯着塔琳果儿,说道:“我忍你这臭丫头太久了,整天以为自己是落魄王女,金枝玉叶,口口声声说你那了不起的姐姐,说昭王对她如何如何倾心,你恶心不恶心?你知道你那姐姐是怎么死的?”
  楚昭皱眉,道:“住口!”
  塔琳果儿呆了呆,旋即跺脚叫道:“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我姐姐是战死沙场的,跟摩族人交手的时候……”
  云吉哈哈而笑,道:“是么?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的阿狼哥哥……昭王爷告诉你的?天真的小丫头,是啊……他怎么能跟你说,你那不要脸的贱人姐姐,比我还贱,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苟且生事,有了身孕,无有颜面面对族人,羞愤之下自杀而亡呢!”
  塔琳果儿仿佛被雷击中,一动也不能动,僵硬转头,看向楚昭:“阿……阿狼哥哥……”
  季淑亦是第一次听这些,心中虽震撼,却因不认得飞娅公主,是以只是冷静旁听。
  云吉好整以暇,道:“别误会,她肚子里的孽种,不是昭王爷的……真是荒唐好笑,虽不是他的,他却背着这个名儿一直到如今……替你那贱人姐姐认了奸夫这个名头……哈,哈哈……”
  塔琳果儿的泪瞬间涌出来,一张脸却通红,胸口起伏不定,叫道:“你说什么!你敢诋毁我姐姐的清白,我跟你拼了!”她张牙舞爪,仿佛发怒小猫欲冲过去,却被楚昭拉住。
  云吉道:“是了,你不信我,那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阿狼哥哥呢?天真的丫头,他不过是念在你姐姐曾护过娴妃的份上,又念在她垂死之际把你托付给他……故而不曾跟你说破……”
  塔琳果儿只觉得自己身如齑粉,尤其是看到楚昭不发一语,冷峻的脸色,心中已经信了过半,可仍不愿面对这个,正要再怒叫,却觉得颈后一疼,身子一软哼也不哼地便倒了下去。
  云吉静静看着,楚昭将塔琳果儿一抱,放在旁边椅子上,说道:“开阳对你当真不错,竟什么都告诉了你。”云吉媚眼如丝,道:“我对男人的手段向来不错,只可惜……”便看楚昭。
  楚昭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云吉道:“更详细些的我便不知了……因为开阳也不知道。”她嫣然一笑,道:“王爷是不是该感激我?花娘子心底一直对飞娅公主的事耿耿于怀,如今事情总算真相大白,王爷方才不曾拦我,怕也是要借我之口,说出真相,去除花娘子的心结罢。”
  楚昭面色沉静,道:“你想太多了。”云吉笑道:“的确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也是为了王爷着想,二来,我早看不惯那丫头骄横之态……经此一番,日后看她还能傲的起来么?哈……是了,时候也耽搁的差不多,我是该走了。”
  云吉拥着季淑下了床,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而去,道:“王爷退后数步的好。”
  楚昭果真依言后退,站在旁边,道:“我放你走,你何时放她?”
  云吉道:“花娘子是我的护身符,没了她,或许殿下当真要把我碎尸万段,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放我离开,便仍会有个活生生地娘子给你,若是殿下想弄虚头……这么娇滴滴的人儿,纵然我要不了她的命,她也绝不会全身而退,殿下可忍心么?想必不会。”
  她边说着,那手指自季淑脸颊摸过,忽而又滑上季淑双眸,在她的眼皮上游走一番。
  季淑闭着眼,一声不吭。
  楚昭某种焦急恼怒之色交加,道:“我放你走就是!”
  云吉笑,说道:“多谢殿下,另外殿下大概不知……太子那边,有人追杀我呢,还要借殿下的力了,殿下神功盖世,又有诸多得力相助,那些猫三狗四的小角色怕是不足为惧的。”
  楚昭道:“我尽数应你,你何时放她?”
  云吉道:“我要殿下备一匹快马给我,我出城之时,不许有人拦阻,若有人追杀我,还要殿下出手,替我剪除了,待我出城,我便会将花娘子安置在城东的凛枫亭。”
  楚昭道:“我怎知你所说是真?若是你带人离去,或者伤了她……又如何说!”
  云吉道:“殿下就赌一赌,说实话,云吉只求活命,原先对殿下还有几分奢望,只不过受了教训之后,自不敢再强求……只要远离罢了,若是伤了花娘子或者带着她离开,于我又有何好处,我也知道若是那样儿,殿下势必是不会放过我的。”
  楚昭道:“算你聪明,也望你会照你所说,休要出其他招数!”
  两人正说着,外头急匆匆地,是天玑进来,见状一怔,楚昭道:“何事?”天枢看云吉一眼,上前,低声道:“天枢,外头……”
  云吉笑吟吟地,道:“莫不是太子使人来了?”
  天玑神色一变,却不语,楚昭道:“去拦着!”天玑领命而去。云吉就看楚昭,楚昭说道:“太子的人马到了……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云吉竟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了,殿下当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虽云吉是没这份福气得殿下垂青了。”
  楚昭在前,云吉拥着季淑在后,略放松她,手却依旧抵在她腰间。
  季淑看了云吉一眼,云吉笑道:“委屈娘子了,请。”季淑不声不响,随着她走。
  楚昭带人到了后门处,遥遥相看,却见街口处果然有士兵身影晃动,此刻下仆牵了马来,楚昭道:“你带人走罢!”
  云吉拉着季淑,牵着马离开楚昭数丈,才道:“劳烦殿下替我拦下这些鹰犬了。”
  楚昭不看她,只是深望季淑一眼,季淑面色如水,云吉道:“请娘子上马!”季淑咬唇,手拉缰绳,迈腿踏马镫,不料刹那间,浑身痛的像是骨架都要散开,那脚亦有些发抖。
  云吉看在眼中,便在她腰间一扶,季淑忍着痛,翻身上马,顿时伏在马背上,痛的动也不敢动。
  楚昭看在眼中,只是不言。
  云吉见她上了马,也跟着翻身上马,她的动作便利落许多,上马之后,便拥了季淑,一拉马缰绳,喝道:“驾!”骏马向前,绝尘而行。
  楚昭凝望季淑被云吉拥着离去,双眸之中露出极为落寞悲伤之色,正在此刻,却听得有人在身后叫道:“三殿下,方才离开那人,可是府中皇贵妃娘娘所赐的云吉姑娘?”
  楚昭听这声音熟悉,便回过头来,却见身后士兵云集,其中一人,迈步而出,风度翩翩,儒雅出众,正是太子的得力谋士商时风。
  楚昭面不改色,道:“商先生看错了罢……不过,商先生为何带兵而来,又问起那人?难道是出了何事不曾?”
  商时风点头道:“正是出事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来烦扰三殿下。”
  楚昭见他带了数百之众,却仍不动声色,问道:“不知何事?”
  商时风微微一笑,手中一柄折扇缓缓打开,道:“那贱婢昨日潜入太子府邸,企图刺杀太子!”
  楚昭甚为惊讶,皱眉道:“刺杀太子?这怎有可能?她是皇贵妃娘娘赐过来的人,又怎会对太子不利?”
  商时风斜睨着他,说道:“事情奇就奇在这上头,她本是贵妃娘娘的心腹,连太子同贵妃娘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叫人缉拿那贱婢,想将她擒回去,细细地严刑拷问,看是什么叫她作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
  楚昭听他语气颇为不善,隐隐带刺,便道:“难道商先生是在怀疑我么?”
  商时风道:“在下哪里敢?只是随口说说,对了,方才离开那姑娘……”楚昭淡淡地道:“不是云吉。”商时风笑,道:“不是她便好,前头那街口上布满了太子的兵丁,万箭齐备,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倘若是那贱婢现身的话,万箭齐发,顿时间让她血染……”话未说完,就见楚昭变了面色,二话不说,探手将旁边一员将官劈落下马,身形如电,已经上了马,打马向前滚滚而去。
  这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分说,众兵丁惊变,尚来不及反应,个个瞠目结舌。唯有商时风却似并不意外,只是望着楚昭离去的身影,高深莫测,似笑非笑。
  120.荷花:闻歌始觉有人来
  楚昭打马,急急往前,快马疾奔过长街,远远看去,果然见先前逃离的云吉提着缰绳立在街头,周遭无数士兵或跪或立,一排排,一队队,森森然地,张弓搭箭,向着两人一骑对准。
  遥遥一望,情形千钧一发,楚昭心悸非常,厉声叫道:“都不许动手!”打马向前,只身冲入。
  这厢云吉回眸一看,眸光闪烁,脸上毫无惧色,唇角竟反而带淡淡笑意。
  而在她怀中,季淑本正淡看周遭伏兵林立,忽地听到楚昭声音,身不由己一颤,云吉笑,手是哪个一紧,轻声道:“小姐怎么了?”
  季淑垂眸,胸口起伏不定。
  楚昭并未留心云吉,只向着她前头的季淑身上一瞟,见她垂头无事,才放了心,双眉紧皱,打马跳入圈中,正要开口,几乎与此同时,有个轻微声音道:“动手!”
  刹那之间,万箭齐发。
  楚昭未曾料想竟会如此,一瞬惊滞,却又极快反应过来,弃了马,纵身向前,身影如鹰隼,想也不想,便拦在云吉那马匹之前。
  他大袖张扬,铺天盖地,将那如蝗虫般飞速而来的箭簇一一拦下,挥落地上,同时怒然吼道:“混蛋!都给我住手!”
  众士兵一怔,却看首领神色,见那领头的一个决绝手势,顿时之间,利箭重又一拨一拨,如海浪呼啸,前赴后继而来,就连远远地旁观者也都惊呼出声,个个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虽知自家无事,却不由自主地缩身躲避。
  但与此相反的是,这边云吉驻马,望着身前楚昭,双眸之中仿佛跳跃着两簇火光,眨也不眨地盯着楚昭。
  楚昭出招如电,将飞来的箭拦下,又喝道:“还不快走!”
  身后云吉又是一笑,将怀中季淑抱了抱,在她耳畔低声道:“小姐心中是不是颇为感动?”
  季淑本正定定地望着楚昭,双眸通红,被云吉一说,却转开目光,只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云吉也不追问,只望向楚昭,笑得妩媚,因有他在,千军万马,也似等闲,只恨不得永远变留在他身后被他护着的好,却不得不离开,于是笑吟吟地道:“多谢王爷援手!”
  楚昭双眉紧皱,百忙之中道:“我不是为你!”
  云吉眸色一变,他竟连个想念都不肯留给她,云吉哼了声,一声清叱:“驾!”终究调转马头,斜刺里飞奔出去。
  士兵们见人逃了,纷纷地要追,与此同时,楚昭将手中挽住的那些箭猛地甩了出去,那些成山若海的士兵们猝不及防,未曾想到昭王爷竟如此神勇,躲闪不及,无数人中箭,哀叫着跌倒一地。
  云吉哈哈大笑,道:“王爷好生神勇,妾身真正未曾爱错人呢!”声音袅袅,带笑带媚,足以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要跟她牵连,她却偏要!
  楚昭面色难看,却不言语。云吉心里舒坦,扔下一句,绝尘而去,其他士兵要追,却被楚昭三拳两脚,大展神威拦下。
  楚昭沉着面色,护送云吉一程,见她劈开拦着城门的士兵,直杀出城门,这才放心,便在同时,无数的士兵冲上来,将他围在中央。
  有人在圈外,曼声说道:“昭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要反了不成?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下竟放走了刺杀太子的重犯,你真是……”儒雅风度,偏惺惺作态,皱眉咂舌,一副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之态。
  楚昭回头,却见太子的近身商时风越众而出,手中的扇子轻描淡写地摇了两下,便合起在掌心,缓缓一敲,眼睛盯着楚昭,叹了一声,道:“王爷啊王爷,你真是让在下为难之极,方才你不是说那并非云吉么?这……又怎么说呢。”
  楚昭环顾周遭人山人海,将袖中卷着的百支箭往地下一扔,道:“商先生不必为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便!”
  商时风哈哈一笑,道:“三殿下果然爽快!在下佩服。”手一招,地下士兵冲上来,想捉住楚昭,却又不敢动手,商时风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柔和无害,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绑了罢。”士兵们不敢抗命,有几个胆大的,畏畏缩缩地,勉强将楚昭双臂握着,马马虎虎拿条绳子捆了。
  楚昭也不反抗,只是扫了商时风一眼,说道:“商先生立此大功,太子必然心喜。”商时风却叹道:“其实太子也不乐见殿下如此的,毕竟是手足,然……殿下也不必担心,此中或许另有误会,如今不过是走走过程,公事公办,等误会解除,自会还殿下自由之身,如今只不过是暂时委屈殿下而已。”楚昭不愿同此人再说,商时风也不再言语,便道:“将殿下带走。”
  兵丁们押着楚昭离去,商时风目送人去了,便上了旁边的月满楼,雅座之外,有四五个侍卫站着守护,见商时风来到,个个不动声色。
  商时风点点头,径自进门,里头一人背对着门口坐着,听商时风进门,便低低地道:“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商时风望着那人背影,柔声道:“殿下并未做错,只是三殿下咎由自取罢了,殿下请先回府,好生保重歇息……要知道,这才是第一步,往后的日子,如此之事,怕是免不了的,殿下既然绝意如此,便要有所准备,自古以来,登往那九五之位,从无坦途,殿下,请……”向着旁边悄悄一闪,微微躬身,意甚恭敬。
  那人却久久地坐着不动,商时风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望着那背影,一直等那人起身,才又若无其事地低头。
  那人转过身来,如叹息般地说道:“不管如何,此番,多谢商先生……”
  商时风抬头,望了那人一眼,面上闪过一丝惊喜神色,旋即急忙又深深低头,恭敬地道:“能为殿下效劳,是商时风的荣幸。”
  且说云吉抱着季淑,冲出城门口,一路往官道而去,行了大概有五六里,便又冲到一条岔道里去。
  季淑在马上已经摇摇欲坠,云吉用力抱着她,才不曾落地,又跑了四五里,才放慢了马速,垂头细看季淑神色,道:“小姐可还好么?”
  季淑“嗯”了声,面上汗意涔涔地,却偏不出声,云吉道:“小姐不必硬撑。”季淑忍着痛,问说道:“如今你要如何?”云吉笑微微说道:“自是将小姐放在凛枫亭,免得三殿下对我穷追不放。”季淑笑笑,却反而闭了眸子,向后一靠,松一口气,说道:“请便。”
  云吉见她毫无惊悸失望之色,便挑了挑眉,却不解释,只是暗暗地凝神,听听身后似无追兵,便也松了口气,如此又跑了三四里地,才停下来。
  前头有片树林,枝繁叶茂,层层叠叠,如一片绿云遮住眸子,云吉放慢马速,靠近那边,便翻身下马,刚要接季淑下来,却忽地神色一变,一转身挡在马前头,手扶着腰间,面上露出戒备之色。
  季淑已知道云吉下马,正要开口,见她忽然如此,也跟着怔住,旋即就放眼看向周遭,却见周围安静的异常,并无异样,季淑才低声问道:“如何了?”
  云吉道:“有些不对!小姐……伏底身子!”正说到此处,只听到几声极细微的破空之声,云吉一声冷笑,手中一招,也见银芒腾空,交相撞击,发出“啪啪”声响,与此同时,有几道影子,从树林之中急速跃出。
  云吉张手拦在季淑马前,喝道:“什么人!”却见来者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来,见云吉喝问,也不搭腔,上来便是猛攻。
  云吉皱眉,心中暗叫不好,却仍旧迎上,将三人拦住,却还有两人,越过云吉身边儿,向着季淑冲来。
  情势危急,云吉怒道:“娘子先走!”手中一枚物事甩出,击中马臀,那马受惊,长嘶一声,向前脱缰奔出,季淑几乎被甩得晃落下来,情急之下死死地拽住缰绳,只觉得那马疯了般地往前冲去,却把那两人撇在后面。
  云吉见季淑离开圈子,才冷笑道:“可恨,……别给我猜中了!好狠毒的计策!”
  那黑巾蒙面之众,貌似领头之人回头看一眼云吉,说道:“既然给你知道,便更留不得了!”便同那三人道,“尽快除掉!”
  云吉说道:“只可惜,他最想除掉之人却是跑了!”
  那领头之人冷冷地说道:“一个弱女子而已,又能逃到何处!”说着,便同另外一人,纵身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