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迅速逼近,只一抬手,湿湿黏黏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落。
  广播响起:“祁北墨,淘汰。”
  谢黎擦干净沾到手上的颜料:“反派死于话多。”
  祁北墨:……
  妈的,他才是反派吧?
  “还有,你说错了。”谢黎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我知道。”
  【!!!!!】
  【我知道她要杀我,但是我心甘情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都说她是我老婆了,要我一条命怎么了?】
  【卧槽禾黎仙品!仙品啊!】
  “怎么祁北墨也淘汰了,那现在外面就只剩下谢黎和温棠了。”
  骆亭菲在柱子上摸来摸去,忽然碰到一块凸起:“有机关。”
  她按下去,柱子上出现一个小洞,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初禾姐,我找到线索了!”
  “温棠,淘汰。”
  骆亭菲拿着纸条,脸上的笑一僵。回过神后,她蹭蹭蹭往后退了几步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又骗我?!”
  “我那么相信你!初禾姐你良心——”
  “不痛。”纪初禾坦然地接下她的话。
  骆亭菲痛彻心扉,一边哭唧唧地控诉她,一边飞快地打开了纸条。
  看完后,她一收卖惨的表情,拿出兜里的黑狗血:“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去拿了点东西防身,初禾姐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看在我们之前那么好的份上,我允许你临死前再说一句话。”
  纪初禾想了想:“我确实有话要说。”
  “你说吧。”
  “反派死于话多。”
  “什么?”
  骆亭菲不解地蹙起眉头,心头却忽然升起不安,她本能地回头。
  一道身影飞快地擦过,骆亭菲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抬手捂住,惊讶地抬头看去。
  谢黎微微喘着气,扔掉手上装着颜料的道具。
  广播响起:“骆亭菲,淘汰。”
  这时候,谢黎的跟拍摄像才跑进来。
  【我服了这小子跑太快了,我在他直播间全程只看到背影】
  【救老婆刻不容缓!】
  【该说不说黎子冲进来的这一幕真的好帅,我嗑死】
  【别嗑了,黎子马上要死了】
  【我靠,忘了这一茬了,导演你今晚睡觉的时候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谢黎一步步朝着她走近,神色晦暗难辨。
  纪初禾正要拔剑,手却忽然被他按住了。
  “你说的,拜堂成亲。”
  纪初禾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那是我——”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两队人从敞开的大门外进来,左边几个拉住纪初禾,不由分说地把红色的喜服往她身上套。
  “诶诶诶诶诶诶!”纪初禾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干什么?”
  “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骂早了,导演你是我的神!】
  【导演你好敢,我们cp粉会记得你的,以后每年今日都会去给你上坟】
  监视器前,副导演看着镜头里的这一幕,胆战心惊地问:“导演,你真不怕挨打啊?”
  “你懂什么,我们做导演的要以节目为重,生死都置之度外。要是这一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副导演刚要赞赏他两句,回完傅岁茹消息的导演抬起头,义正严辞:“那我怎么对得起投资商给的钱?”
  副导演:……
  一块红布盖在头上,纪初禾总算反应过来了,她抬手一扯:“你——”
  面前,谢黎也换了一身喜服,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如火焰一般的大红色衬得他意气风发。
  工作人员凑上来小声道:“剧本剧本,纪老师。”
  纪初禾压低声音:“剧本你们不提前跟我说?”
  “导演说这段加钱,给你加一集片酬。”
  “你不早说。”
  纪初禾飞快地把盖头往头上一盖,一手拿着剑,一手在半空中摸索着前进。
  忽然,指尖被人握住了。
  她提剑要砍!
  工作人员:“咳咳咳咳!”
  纪初禾收回了剑。
  “我展示一下才艺。”
  喜乐重新奏起,唢呐声、锣鼓声热热闹闹地充斥着整个屋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纪初禾晕头转向地跟着拜完。
  直到——
  “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谁也没低头。
  纪初禾把盖头一掀,提剑压上谢黎的脖子。
  工作人员还在边咳嗽边冲她使眼色。
  纪初禾偏头瞪他一眼:“差不多可以了,别真给送进洞房了。”
  谢黎张了张唇。
  纪初禾飞快地一抹他脖子:“反派死于话多,怕出意外,你先死一下,遗言待会儿再说。”
  【禾子: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你是懂破坏气氛的,我都嗑生嗑死了你给我来一句这个】
  桃木剑上的染料在谢黎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抿了抿唇:“你骗我。”
  纪初禾理直气壮:“这是任务,你被骗了说明我厉害。”
  谢黎见她油盐不进,没忍住怼道:“纪初禾,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p,心眼坏可真没得治。”
  纪初禾呲牙一笑,从兜里摸出两枚硬币递给他:“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
  谢黎:……
  【禾子平时那么爱钱,居然舍得给黎子,这不是爱是什么?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糟了,给你们cp粉嗑到真的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宿主, 我觉得谢黎这次真的生气了】
  “他生孩子都没有用。”
  这是录完综艺回来的第三天,这几天里,谢黎态度大变。他再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了,他现在都是冷脸做饭, 冷脸遛狗, 冷脸喊她起床, 再冷脸开车捎她去公司。
  系统感觉他都要成人形冰箱了,宿主却还是无动于衷。
  纪初禾这会儿正在看节目组放出来的剪辑, 少爷被一剑封喉后, 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披嫁衣的新娘, 而后缓缓倒在她怀里。
  如火的红衣交缠, 桃木剑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新娘怔愣许久, 抬起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屏幕上出现密室逃脱的完整故事背景。
  谢家是村里最有钱的一户人家,然而作为家中独子的少爷却自幼病魔缠身, 因为身体不好,他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院子里, 听着一墙之隔的小孩们玩闹。
  直到有一日, 一颗球飞进了院子, 而后墙头冒出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他能不能帮他们捡一下球。
  小女孩便是后来的新娘, 她是少爷幼年时唯一称得上玩伴的人, 自那之后,小女孩总会爬上墙头与他说些外面有趣的事, 少爷就安安静静地听。
  直到后来,小女孩随着父母离开村子,一别多年,少爷的病情也日渐严重。
  少爷死后,家里人心疼他在黄泉之下无人作伴,便打算为他配个冥婚,出了很高的价钱想找一个年纪相仿的过世女子。
  而此时,昔日的女孩已经长大,父母意外去世,她又回到了村里的爷爷奶奶家,寄人篱下,日子过得艰难。家中叔伯贪图谢家的钱财,一合计,便将她活生生打死,去给少爷配冥婚。
  为了防止她死后复仇,他们还请来道士在新娘身体里钉下了几根镇魂钉,以此来禁锢她的鬼魂,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阴婚当晚,几个外来人误打误撞弄翻了棺材,拔出了新娘身体里的一根镇魂钉,新娘怨气成煞,屠光了全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