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提到了吴佳勇,吴佳勇在煤矿是什么职位?”侯大利又将话题拉到了另一个轨道上。
  孙望本身属于黄大磊派系的,对杨国雄没有任何好感,为了获得警察的好感,道:“吴佳勇那时是杨国雄的心腹。红源煤矿闹得最凶的时候,吴佳勇就在煤矿坐镇指挥,没有任职,但是矿长、副矿长在他面前都说不上话。他就是‘太上皇’,说一不二。这人是个狠人,我看见过吴佳勇打人,很凶的。”
  侯大利道:“刚才你提到红源煤矿闹得凶,具体是怎么回事?”
  孙望道:“我是在黄大磊当老板以后,才认识了我的老婆。杨国雄时代,我是煤矿中下层,更高层的事情真不清楚。”
  侯大利道:“知道什么讲什么。”
  孙望道:“那我讲知道的。红源煤矿和银沟煤矿有一部分资源是重叠的,省国土资源厅在清理审核采矿许可证的时候发现,红源煤矿和银沟煤矿矿界重叠,布局不合理,银沟煤矿的采矿范围伸进了红源煤矿的中心,也就是一块大夹心饼干,中间是银沟煤矿的,上面和下面却是红源煤矿的。杨国雄和秦永国都不肯退让,争得不可开交,除了打架以外,还动用了炸药。当时银沟这边还吃了点小亏,吴佳勇这才过来坐镇指挥。”
  侯大利突然间就感到一条闪电划过重重黑幕,某种不可理喻的灵感出现在脑中。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取过白玉梅的照片,来到孙望身边,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边角略微泛黄,照片中的女人留着长发,背着小挎包,其打扮时髦,放现在也不过时。
  孙望没有任何迟疑,道:“我认识,这是秦永国的女人,叫白玉梅。她陪着秦永国到过银沟煤矿,和吴佳勇谈判。”
  侯大利道:“你说自己是中下层,怎么对白玉梅了解得这么清楚?”
  孙望道:“煤矿男多女少。红源煤矿有一个漂亮女人,大家的兴趣很大。我有个朋友当时在技术科,给总工跑腿。他说白玉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在一起谈判时,经常把我们这边弄得哑口无言,火冒三丈。”
  侯大利感觉自己心跳已经在加快,便取了一支烟,慢慢抽。抽了一半后,道:“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亮。”
  “多大年纪?”
  “现在应该有四十岁了吧,当时挺年轻。”
  “李亮在哪里?”
  “早就辞职走了,我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
  提审持续了近两小时,除了和黄大森的关系以外,孙望几乎有问必答,提供了许多与白玉梅案有关联的信息。
  一直以来,侯大利每次面对白玉梅案时,内心深处总有浓重阴影,担心查来查去得出一个让张小舒更加难以接受的结果。
  经历过邱宏兵杀妻案后,侯大利和很多老侦查员一样,遇到杀人案总会在第一时间想到遇害者身边的人。秦永国是大老板,曾经疯狂追求白玉梅。张小舒的爸爸张志立因情生恨,因恨杀人,存在杀人动机。如果真是这样,此案侦破对张小舒来说是巨大灾难。
  提审孙望,得到一些更加深入的信息,白玉梅曾经深度介入红源煤矿和银沟煤矿的资源之争,遇害极有可能与此有关。这让侯大利长舒了一口气。
  第十章 使用心理战术破解谜团
  离开看守所,坐上越野车,侯大利这才拿起手机瞧了瞧。手机上显示有江克扬的电话打来过。当时他在专心提问,没有接听电话。
  “老克,在提审孙望。你那边有新情况吗?”
  电话里传来江克扬兴奋的声音,道:“哇,大利果然是神探,不服不行。我们在江州监狱见到了李友青。李友青很配合我们的工作,说肖霄有四个qq号,都是他帮助肖霄申请的。”
  侯大利道:“肖霄为什么要这么多qq号?”
  江克扬道:“我问过李友青,他说肖霄占有欲特别强,一些日常用品,比如袜子、帽子这些小东西都喜欢买很多,堆在家里。去旅行,到了景点,别人买纪念品都是意思意思,她一定要买好多。李友青当时深爱肖霄,尽管觉得肖霄乱花钱,却还是接受了这点。如今真相大白,李友青想起为肖霄花的钱,义愤填膺。”
  侯大利道:“qq才出来的时候,很容易注册,也不要求用手机号。当年很多人都有qq小号,不过大多忘记了。李友青为什么能记住这么多小号?”
  江克扬道:“李友青也记不住这些小号。他家里有一个笔记本,记下了与肖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其中就有当年给肖霄申请的四个qq号。我这边就要去调取四个qq号的基本情况,希望能有惊喜。这个笔记本以旁观者的角度记录了肖霄的一些事情,对案情没有什么帮助,但是对分析、掌握肖霄的行为模式用处极大。还有,我已经和秦阳技侦陈大队联系了,他们马上会派人过来,帮助我们搞清楚这几个qq号。”
  在省刑总安排下,“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的技术工作交由秦阳技侦来支持。专案二组没有设立副组长,除了组长以外,其余皆是组员。江克扬是江州本土成长起来的侦查员,跟随侯大利时间最长,在实际工作中承担了副组长的角色。秦阳刑警支队为了配合省专案二组的工作,成立了以技侦陈军海为首的技术组,签了保密协议,专门为专案二组提供技术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