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 > 女配自救靠美食 > 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388节
  正说话,那边‘开诚伯’迷迷瞪瞪醒过来,心下一惊,看见梅娘子也想起那日的事。
  他对顾庄祖坟里埋的宝贝觊觎已久,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就他得到的消息,那是无价之宝,如今可是无主之物。
  所谓富贵险中求,为了宝贝,他能做任何事。
  ‘开诚伯’提前也算是摸了摸顾庄的底细,知道他们村子负责巡逻的都是些厉害角色。
  虽说和他以前闯过的那些‘龙潭虎穴’比,这地处也不过是区区一山村,到也不算什么,可他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自然要仔细些,更仔细些。
  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吴立这个破绽。
  吴立接了族长交代的活,每日晚上都在祖坟附近守夜,一守好几个时辰。他见这吴立绝不是什么硬骨头,便干脆找了个机会拿银子把他诓骗出村,稍微一吓唬,对方就给吓得屁滚尿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大堆,怕走漏风声,开诚伯就想弄死这厮。
  杀人这等事,开诚伯做得熟得紧,没成想吴立这人竟也有眼力劲,一看不好,他便给开诚伯出了个主意。
  说是如今祖坟这边守得严密,纵然他们足够仔细,可闹出动静怕也要惊动村里的巡逻队,不过若是能有一场丧事,正好还是要葬到祖坟里去的人死了,再传个什么不好的传闻出来,若能吓住村民和巡逻的人,让乡亲们都莫要靠近这处,岂不是十分方便?
  且人死了,总要有人进出这片坟茔的,守坟的,哭灵的,都是人,闹腾得声响重点,也不引人注目。
  开诚伯一琢磨,这主意竟还不坏。
  吴立便主动请缨,说要他媳妇来当这个葬入顾庄祖坟的人。
  开诚伯当时也愣了愣,觉得这厮当真是个狠角色,有点意思,只不过这样的人能用,却是不敢信的。
  便是他这种坏胚子,在外头坑蒙拐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在家对老婆孩子,对父老乡亲,对他爹娘,那也是体贴又孝顺。
  他知道他婆娘带孩子,操持家业,替他照顾爹娘,很是不容易,他每回赚了钱回家去,都要给他婆娘带点东西让她高兴高兴,回了家他死卖力气,家里粗重的活他是能干多少干多少。
  ‘开诚伯’在外头死命地赚钱,除了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是为了让家里人都能和他一起过上好日子。
  要说为了自己的命,丢掉他婆娘的命——他不知道到了那关头上他会怎么选,但至少但凡有一点别的可能,他就不可能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来。
  像这样的毒蛇,啧啧。
  吴立见‘开诚伯’发呆,越发赌咒发誓,道他妻子是外来户,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死了有几个外头寻来的娘家亲戚帮着发丧,再寻常不过,就是村里人也不会太在意。
  总之是处处方便。
  ‘开诚伯’一琢磨,到也是个主意,便答应了吴立,只叮嘱他,若敢耍滑头,必要把他五马分尸,让他死都死不全乎。
  吴立没想到,他说的这一番话,都让梅娘子听了个正着。
  梅娘子叹气:“那晚我听到吴立的谋算,心都凉了,不过……到底还有些念想,吴立许是骗那些人的,他只是如此说而已,并不是当真想要取我的性命,去换他平安。”
  顾湘叹了口气:“看来不是了。”
  “那日他难得殷勤,也没有像以前一般打骂,到还提了一壶酒,带了‘顾记’的几道下酒小菜,呵。”
  梅娘子的面上讥诮之色更浓。
  “凭什么要我去死?”
  “既然他要我死,那他只好去死一死了。”
  梅娘子冷笑,“那杯鸠酒,我没饮,到让他喝了下去,只可惜那酒的药劲厉害,他到没受多少罪,喝了登时毙命,让我实有些不甘心。”
  ‘开诚伯’半跪半趴地躲在一边,心下连连叹息,自己实是运气不好,碰上这一对——蛇蝎夫妻。
  梅娘子冷声道:“我弄死了吴立,这开诚伯的人在门外看见,就要来杀我,我便同他们说,吴立能做的,我也能做,正好有现成的尸体可葬入祖坟,别看吴立是个混账东西,老子娘却是好的,村子里的人不看他,也看他爹娘,总不至于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一开始我一个劲地想活着,总觉得这么死了不甘心,如今……”
  “如今更要活着了,凭什么死?”
  顾湘笑道,“这世上有美酒,有美食,活着能享受,死了可就真什么都剩不下。”
  梅娘子怔了怔:“我还能活?”
  “有什么不行的。”
  顾湘笑道,“我们梅娘子什么都没做,动手的是吴立,还有这位,关梅娘子什么事?”
  梅娘子:“……”
  第六百七十五章 挖坑
  山风吹拂。
  荡漾的碧波一时瞧不见,山间幽幽的只有这鬼火。
  梅娘子面上落下两行清泪,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湘笑了笑:“行了,正好地方不错,挖个坑,把这几个都埋了,咱回家吃饭睡觉去。”
  “坑不必挖,他们挖好了已经,省事。”
  雪鹰很随意地道。
  一边说,一边提溜住‘开诚伯’的脚,直接拖着往那边的坑洞里去。
  ‘开诚伯’从被抓开始,就一直在盘算自己的筹码,想给自己寻一条最好的路,他想,这个姓顾的必然对自己的目的很是好奇,既如此,那他手里就还有筹码在。
  也许他能编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出来?
  这姓顾的看起来是个心软的人,硬的不行,不如来软的?
  ‘开诚伯’一念及此,面上到努力露出凛然之色,目光锐利而坚定,默默看着顾湘,满眼满脸都写着‘故事’二字。
  他想了一堆,谁曾想这位主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一句话都不多问。
  ‘开诚伯’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犹豫了下,咬紧牙关不吭声——许是诈他?
  结果雪鹰脚步根本不停,顾湘和梅娘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越来越远,他整个身体在草稞子,石头上摩擦,疼得他龇牙咧嘴,再也维持不住凝重内敛的表情。
  噗通,一股子泥土的腥臭味扑鼻。
  他身体被反捆得动弹不得,使劲挣扎,越挣扎,绳子却是勒得越紧,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绳子是他自己的,用很特殊的油脂药水浸泡过,特别有韧性,要是不挣扎,或许还宽松些,但越动,它勒得越死。
  以前‘开诚伯’用这东西用得十分顺手,如今可好,落到别人手里,别人使得竟也很是趁手。
  哎!
  他心里明白过来,自是想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可只觉后背上无数淤泥纷纷落下,几乎刹那间就盖了他整个身子,呼吸越来越困难,一张嘴就吃了满口的泥。
  眼前发黑,整个人难受的要命,一时间眼泪鼻涕俱下,‘开诚伯’吓得魂飞魄散。
  至于那两个黑衣短打的汉子,一开始还嚎啕哭喊,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雇来打下手的,半晌竟是连嚎都嚎不出,一丝声响也听不见了。
  开诚伯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撕心裂肺地拼命呼喊:“我说,我什么都说,顾小娘子饶命,我把什么都告诉你,这墓里藏着宝贝呢,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饶命啊!”
  他拼命地喊,可上头填土的动作根本不停,顾家那小娘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开诚伯’简直绝望了,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可栽得这么悄无声息,连句话都不让说,他却实在受不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半只脚都到了下头时,就听顾家小娘子的使女道:“小娘子,咱们大晚上的出来走了这一遭,就听听这厮怎么说好了。”
  雪鹰轻声道:“埋了。”
  “唔。”
  顾湘沉吟,“有点脏,刨出来好麻烦。”
  ‘开诚伯’根本喘不上气,听着上头顾湘犹豫的声音,眼泪鼻涕都涌出,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
  秋丽也沉吟:“已经埋了啊,要不然就算了?若是挖出来是个死的,未免不吉利——”
  ‘开诚伯’:怎么能算,这怎么就能算了呢?呜呜呜!
  他拼命竖起耳朵,手脚并用,不停地向上翻腾。
  模模糊糊听着上头的人都要离开,他只觉窒息感越来越重,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不知是不是他平日里求神拜佛的时候也多,就听上面传来脚步声。
  雪鹰道:“挖出来到不难,脏是有点脏。”
  顾湘看了看秋丽,又看梅娘子:“梅娘子经历这一遭,似乎也该弄清楚前因后果才好。”
  “既是遇见了,故事听个完整,到比半截要好。”
  ‘开诚伯’耳边嗡嗡地响,只觉得身体一轻,他嗖一下就飞起,扑通撞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却是顾不得这些,拼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
  睁开眼见顾湘百无聊赖地看着旁边石头上摆放的点心碟子,神色间有点倦怠无聊,他再不敢耍心眼,急声道:“我——咳咳咳咳咳……我叫章明,是个包打听,本在泉州地界上混口饭吃,后来犯了事,就四下里游荡,什么活都做,小娘子,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坑蒙拐骗了,一定痛改前非,求您开恩,许小的一条活路吧!呜呜呜。”
  这‘开诚伯’本有一副好皮相,此时却是满脸猥琐,一点富贵气都不见。
  顾湘饶有兴味地看他:“你随意说,看看我家这些小使女们,什么时候不感兴趣了。”
  她也没说家里使女不感兴趣会如何,‘开诚伯’章明却是连想都不敢想,搜刮肚肠,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猜测的东西都给说出来。
  “……我是因为我师父刘老大不知做什么去,没了音信,这才动了歪心,想来求一求你们村埋的那份重宝。”
  “五年前,我出外做生意,路过长津村,在长津村遇见了我师父,他当时心情很不好,似乎是长津村的村民们修了个什么堤坝,还是什么佛塔之类,把我师娘的墓给挡住了,坏了我师娘墓地的风水。”
  “他很生气,那会儿因为我听力好,就听他絮叨,说是他当初是我师娘私奔出来的,师娘身子弱,先后给我师父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后来就去了,师父一个人也没法养孩子,就把两个孩子都寄养在了别人家中。”
  “我师父一直说,他要让他的两个孩子都成为金枝玉叶,让他的血脉,他的子孙,再也不受一丁点的苦,他说他遇见了这样的机缘,他一定能成功。”
  “呜,就是我师父絮絮叨叨的,我才知道顾庄这墓里埋着大宝贝,肯定是厉害的宝物,师父说能改变他一家子子孙的命运的,那得值多少钱?师父和我不一样,人家可见过大世面,连他都认为是宝贝,那肯定是。”
  说到此,他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顾湘吐出口气:“原来如此。”
  她看出小郡主是刘太监的血脉,不是父女,亲缘关系也很近。
  至于他儿子,大约是那个似乎背负‘特殊使命’的小公子。
  第六百七十六章 执念
  “师傅,不,刘太监对那长津村上下一干人等恨之入骨,早说要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所有村民受百世之苦。”
  听了这厮的话,电光闪石间,顾湘便把整件事的脉络梳理清楚。
  怪不得那刘太监当初手段如此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