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来的时候,看着俩人严肃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是货出了问题吗?”
  江绿笑笑,“不是,我们得去趟医院,等朵朵醒了你就带她去店里。”
  艳红点点头,看着江绿出了门,周春禾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二人形色匆匆,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路上,江绿沉默,周春禾谨慎,气氛有些严肃。
  “我要是——”
  “不会的。”周春禾抢道。
  “别瞎猜,去听听医生怎么说。”周春禾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媳妇的手。
  这一握就没松开,一直到医院。
  下车的时候,太阳真大啊,照得江绿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挡天上的太阳,很清楚地看到了天边有一片巨大的乌云,正席卷而来。
  “要下雨了。”江绿说道。
  “这么大太阳,哪里来的雨?”周春禾就说道。
  江绿没争辩,但就是预感要下雨了。
  因为昨天已经来过一次,这一次他们直接上了五楼,莫医生已经在那里等他们。
  “不好意思,莫医生,让您久等了。”江绿抱歉,怎么好让医生等她呢。
  莫医生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请坐吧。”
  江绿坐下来,莫医生又让周春禾也坐下来,俩人并排一坐,周春禾那上课的压迫感就来了,生怕莫医生点名“周春禾”让他起来回答问题。
  “莫医生,您直说吧。”江绿深吸一口气。
  莫医生就看了看他们俩,周春禾就坐得更加端正了。
  “结果不太好。”
  “有多不好?”
  “初步诊断,是肾衰竭。”
  ……
  周春禾是怎么从椅子上摔下去的江绿已经记不得了,他自己也记不得了,就听到身旁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江绿赶忙去拉周春禾,却因为没拉住自己一同摔了下去。
  在莫医生面前上演了一出摔跤记。
  等二人重新坐好,江绿只看到莫医生的嘴在动,耳朵却听不见了,这期间,周春禾的手又握住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医生的声音才重新传过来,“我建议先透析,看看效果。”
  “透析?”江绿只听到这两个字,陌生得很。
  周春禾握着她的手紧了再紧,已经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既视感。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江绿扯了扯嘴角,努力笑出来。
  “有吗,没有,我从小就怕医生,天生的。”周春禾强装镇定道。
  “你们也不要太悲观,目前也有不少病患通过透析治疗治愈的,不管怎样,自己的心态先要保持好。”
  就凭这句话,江绿觉得莫医生是个很不错的医生。
  “今天就办理住院吧,越早治疗越好。”
  江绿犹豫了,“莫医生,我家里还有个女儿,她马上就要开学了,能不能等她开学我再来住院?”
  莫医生迟疑片刻,表情凝重,“不建议这样做,你这个情况已经到四期了,得尽快接受治疗。”
  “莫医生,我们住院,今天就住院。”周春禾态度坚决道。
  江绿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埋怨了。
  “听话,我们今天就住院。”周春禾低声说,几乎是恳求了。
  就这样,江绿住进了病房,换上了病服,办好了住院手续,然后周春禾就走了,他要回去拿一些换洗的衣服以及日用品过来。
  江绿站在病房的窗户边,看着周春禾上了车,又开了车走了,天边的那朵乌云越来越大,就要遮掉了太阳。
  “就要下雨了。”江绿说道。
  等周春禾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江绿想了一些事,其实她早该意识到的,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除了恶心呕吐,有一段时间她下肢水肿,当时没在意,以为是没休息好,谁曾想是肾出了问题。
  赵斌也提醒过她的,让她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周春禾呢,周春禾早就不想她这么累了,可她没觉得有多累,她很享受其中。
  想到这里,江绿又奇怪了,赵斌今天怎么没来?倒不是期待他来,而是好像她的事总和他牵扯在一起,无论她有没有向他请求帮助,他都会准时出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两个丈夫。
  过了一会,护士叫她去抽血,她看着那细细的针头插进了她的脉搏,黑褐色的液体像一条小蛇火速前进,流进了管子。
  也不知道抽了几管血,江绿觉得有些眩晕了,问护士为什么她的血这么黑。
  “大概是喝水少了,多喝点水就是了。”护士就说道。
  “我可以多喝水?”江绿面露惊喜。
  护士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莫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江绿在心里叹口气,江绿啊江绿,混了两世,结果混到了不能多喝水,这真是大大的惊喜了。
  抽血回来,江绿就想睡了,但是她心里牵挂着朵朵,又挂念着周天,回去的路上,明明就那么一段走廊,她愣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自己的病房,一看窗外,呦,果真下雨了。
  病房倒是舒服,如果不是这身病服,说是个高级旅馆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是托赵斌的福还是托钱的福,她住进了高级单间病房,听护士说,这间病房可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上一个住在这里的病人是一个领导,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个。
  此时的江绿还没办法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病人,她身体停下来了,大脑却没停下来,不可控制地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