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人看来,这是一场精彩且无赖的杠杆收购,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就带有不同的意义。黑衣组织的羽翼覆盖世界的各个角落,却也挡不住除黑色外的其他光线。
  对于被它所笼罩的人来说,它无处不在;但对于黑衣组织之外,对于黑衣组织本身,世界依旧广阔。
  在日本之外,黑衣组织的势力影响范围不一,除本土和东南亚范围,黑衣组织在美国发展的最多,却由于众多因素,一直未能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而收购威尔森公司,拥有威尔森公司在墨西哥的石油矿,意味着黑衣组织将得到了一个有力的敲门砖。
  虽然是昨天下午发出邀请,今天晚间就举办宴会,但在纽约第五大道的贺拉斯空中花园的宴会现场看起来并不仓促。
  今天不是周日,不是第五大道禁车给宴会腾地方的日子,红砖楼下平日安静属于散步者的街道不时驶过豪车,穿着红绒衣的接待员马不停蹄地快步走到车窗面前,低头和车里的人交谈。
  穿着高定西服的商界名流、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又或者是来看热闹的二代们,那扇已有百年历史的法式手工描金门一次又一次打开又关上,黑衣组织用这场奢华的宴会宣布它在这个国度的存在。
  贺拉斯空中花园位于红砖楼顶层,它曾经是一个英国贵族的私宅,后来被卖给专门做酒店生意的克林顿兄弟,经过几番改造,这里成为纽约最豪华的私人宴会场所之一。
  带着白丝绒手套的迎宾员从两边推开门,悠扬的钢琴、小提琴和萨克斯三重奏从宴会一角的天然大理石圆形舞台上响起,童锐走在前面有些兴奋,连西服的衣摆都显得轻盈。
  他回头笑着悄悄指给降谷零,小声告诉他,他上初中时,和同学在这里表演过。
  降谷零不似他一样放松,他拽住童锐的手,让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已经看到好几个脸熟的黑衣组织成员,让他愈发担心起童锐的安全来。
  宴会来的人很多,作为海顿会社社长川合贵志看起来容光焕发,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和童锐握手,一点都没有毁约的尴尬,童锐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简单地和其寒暄了两句。
  在童锐身边待久了,降谷零对金钱的感知都变得迟钝,在知道童锐挣了5000美元咨询费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两天后,当他得知童锐将收到两亿美金的违约金时,他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他知道黑衣组织有钱,不过他还是被黑衣组织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他不喜欢宴会的环境,最重要的还是不放心童锐的安全,童锐当然也知道他的顾虑,在简单和到场的朋友聊过一圈后,就与他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拿着酒杯做伪装聊天。
  童锐举起香槟杯,掩盖住他的笑容,“师哥,你看像不像是婚礼现场,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对未来充满了热忱和期待。”他说的是忙前忙后接待宾客的海顿会社社长和其他几个高层。
  降谷零靠近了他一些,用身子挡住童锐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容,他实在做不到童锐似的放松,索性就将这份紧张,用来观察宾客和四周。
  于是,降谷零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测正确,宾客中,黑衣组织的行动组成员站位分散,东边、西边、休息区还有空中花园,这显然不是无心之举,而是在模块化守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西服内衬里藏有手枪。
  童锐知道降谷零的不安,或许是为了安慰降谷零,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八卦也说不一定,童锐开始小声地给降谷零介绍到场的宾客。
  他首先用两位宾客的身份说明这场宴会的安全性,止住了降谷零的胡思乱想,一位是穿着亚红色西服带绿色斑点领带的白人老者,另一位是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因为混血而皮肤稍黑的一个黑发中年人。
  他们一位是纽约州长,一位是近来总统选举的热门人选。这两位出席活动,意味着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政治立场,也代表着,这场宴会一旦发生问题,对黑衣组织绝对没有好处。
  另外,童锐又介绍了几个总是站在一起的黑人,他们是纽约最大黑人帮派的老大和身边的几个马仔,那个穿着花哨,吻过几位妇人脸颊的意大利人,是正统的意大利黑手党,另外,他还介绍了一些穿着黑西装看不出特色的华尔街商人,与四个银行行长,五个政治家……
  “你怎么认识这些人。”降谷零小声问道,对于童锐知道黑人帮派老大,还有意大利黑手党的事,他难免惊讶。
  “他们没你想象的神秘,平日里也出席各种宴会,总会有人把他们作为谈资,介绍给你,比如说我。”童锐笑着说道,“所以放心吧。”
  他们讨论着返航后准备做的事,在宾客中,一个有些落魄、形影单只的身影看起来很显眼,正是作为威尔森公司的ceo,卡莱布。
  他穿着一套淡灰色叠穿的休闲西服,头发还是像平日一样打理整齐,背到一边,只是情绪上难免落寞,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奇怪的,是他没有带他的情人,那位漂亮的多萝西娅小姐。
  要知道,只要是宴会这种场合,他们两个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多萝西娅一定会给宴会带来一种属于她美丽的时尚潮流。
  但今天,她缺席了。
  “据说彻底闹掰了,有人看到多萝西娅从房间哭着跑出来,脸上还带着红色的掌印。”童锐顺着降谷零的目光看去,看到卡莱布,眉头轻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