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帝牧谦忍不住埋怨。
南宫寰宇难得清醒,尽管面容憔悴,眼圈下全是乌青,他还是从床榻上站起来给甄赋行礼。
“弟子见过师父。”
甄赋摆了摆手,“躺着吧。”
随后又叹息,“等战事平息后你还是跟我们回云雾山吧。”
南宫寰宇牵了牵唇角,“好。”
帝牧谦不满他的磨蹭,“爹,你快点给他看看。”
甄赋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帝牧谦一指头,“你啊,有了夫君忘了爹啊。”
“我的脚程已经很快了,你沛爹爹和淮爹爹也在过来的路上了。”
帝牧谦双手合十,“爹,求您了,先看病吧。”
叙旧什么时候都行,看病一事耽误不得。
甄赋失笑,南宫寰宇也低笑了两声。
可是当他搭在南宫寰宇的脉搏上时,面色却凝重了起来。
帝牧谦的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甄赋起身,让南宫寰宇躺下,扯开了他的衣襟,在他胸前不知道在摸什么。
片刻后,甄赋在他的一处穴道上点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按了下去。
南宫寰宇疼的面色一白,短促的痛呼声传出,整个人痛到痉挛,死死的抓着床沿,腰背挺起。
脖颈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不再让自己出声。
帝牧谦攥紧了拳头,心疼的看着他,“爹,你轻点啊。”
甄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他中蛊了。”
甄赋松手之后,南宫寰宇浑身酸软的躺在床上。
“师父,这蛊能解吗?”
甄赋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得先看看这是什么蛊才行。”
帝牧谦扶着南宫寰宇靠在床边,颤声的问甄赋,“怎……怎么确认啊。”
“……”甄赋顿了片刻,有些残忍的开口,“我要刺激他体内的蛊虫,然后从他发作的状态来判断。”
帝牧谦握着南宫寰宇的手一颤,“痛苦吗?”
甄赋点了点头。
何止是痛苦。
强行刺激蛊虫,会让蛊虫发疯似的在体内游窜,那种感觉,不亚于剥皮抽筋。
南宫寰宇反握住帝牧谦的手,轻轻的摇头,“没关系,我不怕疼。师父就放手做吧。”
甄赋倒出一颗药丸给他,“护心丸。”
南宫寰宇就着他的手吃下了药丸。
无力的朝甄赋笑了笑,“师父,开始吧。”
甄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然后什么都没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上衣褪了。”
“是。”
南宫寰宇乖巧的褪去上衣,甄赋取出银针在他的胸膛上扎了一针。
等待发作时他转头看了眼帝牧谦,“你先出去吧。”
帝牧谦摇了摇头,“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陪着他。”
“随你吧。”
甄赋收了银针,南宫寰宇已然有些发作的征兆了。
帝牧谦站在一旁,清晰的看到南宫寰宇的胸膛间有一个凸起的小点不停的异动着。
速度极快。
但也就是这种速度,才让人更加痛苦。
南宫寰宇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楚,浑身上下只有痛觉。
五感逐渐丧失。
痛觉却被无限放大。
总觉得胸前的皮肤已经被割掉了一片,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他竟有些后悔。
后悔没让帝牧谦出去。
他一会的样子,一定会很难看的。
没了意识,他彻底的不受控制了,他想去抓胸前那游走的蛊虫,想将它挖出来。
一手成爪的想直接掏心入肺。
帝牧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这种自杀行为。
抓着南宫寰宇时,他还能感觉到南宫寰宇的颤抖。
那是极致疼痛时身体本能的反应。
南宫寰宇却大力的挣开他下了床。
可当他准备向外跑的时候,蛊虫却从胸膛跑到了腿上。
“啊——”
南宫寰宇惨叫一声后跪在了地上,无意识的敲打着自己的腿,试图缓解这份疼痛。
但基本无用。
帝牧谦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再动。
“南宫!南宫,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啊——疼——好疼——”
南宫寰宇挣扎着,并无意识,也不知道自己身旁的是帝牧谦。
他的力气非常大,挣扎时还打倒了帝牧谦,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南宫!”帝牧谦箍着他的胳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我是小谦,我是小谦啊,南宫,我知道你疼,再坚持一下。”
甄赋站在一旁,并没有作声,只是神色却非常的凝重。
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眼中满含怒火。
南宫寰宇许是听到了帝牧谦的声音,又或许是对小谦这个名字有反应。
他突然停下了挣扎,无意识的喃呢着,“小谦……小谦……小谦哥哥……”
他双目空洞的盯着帝牧谦,靠在他的肩窝里,再没有挣扎过。
从蛊虫发疯游走到平静下来,不过盏茶时间。
蛊虫停止后,南宫寰宇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甄赋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怎么会是这种蛊……”
帝牧谦抱起南宫寰宇放在床上,然后问他,“爹,这是什么蛊?很难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