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
那点火气蹭蹭蹭地又上来了,弥生梗着脖子质问:“你故意的?”
“嗯。”水原秋那厮居然还应了,语调自然地说:“想逗逗你。”
弥生:“……那你的文件呢?”
“之后再处理,那些没有你重要。”
水原秋问:“要过来么?”
“不,我困了,要睡午觉。”弥生并没有被哄好,呵呵一笑,啪地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一扔,仍不解气,一拳一拳地捶鲨鱼抱枕。
蓝色的鲨鱼瞪着一双豆豆眼,无辜地望着他。弥生锤了几下,就下不去手了,总感觉在被它谴责。
“……抱歉,不该拿你撒气。”弥生揉了揉鲨鱼,把抱枕揉回之前的形状,还心虚地哄了哄软绵绵的鲨鱼抱枕:“揉揉就不疼了噢。”
闹这一下也有好处,弥生几乎没有心思去想意大利和彭格列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惹他生气的水原秋。
他拉紧窗帘,在昏暗的环境里幻想自己是一只阴暗爬行的猫猫虫,期待着一爪将水原秋扑倒,狠狠咬他几口消气。
过了一会儿,床头的手机亮起,微微震动。
弥生翻了个身,不想理。
“嗡——嗡——”手机一直亮着,隔几秒便震一次,还带动了柜子一起震,存在感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啊啊啊!是谁!他最好是有事!”弥生怒气冲冲地翻身而起,伸手一捞,用想把屏幕戳爆的力度解锁手机,点进去看。
是line上的简讯,秋先生发过来的,有文字有图还有几秒的视频。
飞机上有无线网络,只需要起飞和降落时短暂关掉手机即可,所以能发消息。
弥生冷着脸点开,目光一下就粘在屏幕上,再也挪不开了。
每一张图片都是乐高相关。最后的那张是个大图,飞机宽大的座椅上交错摆着数个乐高的盒子,其中不乏限定款,几乎都是弥生想要但还没到手的。
弥生心痒难耐:“……”
来这一招吗?好阴险啊!
他又点开十几秒的小视频。
桌上是铺开的乐高零件,还有一个拼了四分之一的乐高模型。
男人的手指捏着一个零件,在乐高模型上比划着,小臂旁边就是摊开的说明册子,露出的那一页被摄像头拍得无比清晰,恰好就是这一步的拼法。
然而水原秋视说明书于无物,把它当成一个背景板,胡乱比划着零件,自言自语道:
【这个零件要放哪儿?这儿么……好像不对,难道是这里……?】
弥生看了都替他着急!
“那是机甲的左臂零件呀,那么明显,你看不到吗!诶你别——!”
视频里,秋先生把零件飞快按在了右臂,轻笑道:【我猜应该是右臂吧,看着很完美。】
“完美个头啊!”弥生大怒,秋先生你左右不分吗!
男人端着摄像头,又拿起一个零件,语调轻快:【这个应该就是左臂的零件了。】
视频结束了,黑掉的屏幕映出一张愤怒的小脸,
“他故意的!”弥生忿忿不平,“秋先生太幼稚了,我才不会上当。”
一小时后。
从意大利飞往日本的私人飞机上,随行的人数并不多,几乎都是水原秋的亲信。
一身黑西装套裙的空姐端着托盘,将盛在高脚杯里的可乐,连同几个粉粉嫩嫩的马卡龙点心,一同摆在另一张桌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摆好,尽可能不发出大的动静。
正要离开,还是没忍住偷看了boss几眼。
boss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无数乐高零件,工作用的平板被丢在一边,无人在意。
黑发男人专心致志地拼着乐高,眼神专注,唇角带笑。
没想到boss喜欢这些,还特意要求马卡龙要做粉色的,可乐要用红酒杯来装……形象如此大的反差,后厨接到通知时都齐齐吓了一跳。
有点好笑。
空姐一眼扫过小茶几上摆着的一个拼好的机甲乐高,每一个零件都完美地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只差一个礼盒,便能将它收起,送给想送的人。
空姐抱着托盘,垂下眼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行动间,露出了卡在腰后的黑色手枪。
这整架飞机没有一个弱的,随便抽一个出来都是战斗人员。
她一退出,同事立刻紧张地迎上前。
“怎么样,boss有吩咐什么吗?boss突然画风突变,实在很诡异啊。”
空姐压低嗓音,“不对!这一定是小先生喜欢的风格,小先生年纪小,喜欢快乐肥宅水和甜甜的小圆饼,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知道我刚刚进去看到什么吗?boss在拼乐高,笑得特别温柔!你品,你细品!”
同事细细咀嚼:“boss在准备给久野先生的礼物?”
“何止!”小姐姐振振有词:“近乡情怯,入骨相思,boss离小先生越近,就越难熬,只能靠转换生活方式来贴近小先生的日常生活!”
“回头飞机落地,久野先生问起来,boss说可乐很好喝,马卡龙很甜,他一听,共同话题不就来了吗!总好过打打杀杀吧?这是boss的温柔啊!”
小姐姐越说越起劲:“纵使不在同一片土地,但喝着同一个品牌的可乐,这怎么不算情侣款呢?亲手制作的乐高,放在先生的床头伴他入眠,任他日日夜夜把玩,四舍五入,那就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