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根无法描述的触手探出地面,尽情的挥舞着。
  触手上细下宽,并附有尖锐的刺状物,每次活动都有不知名的粘液从触手上滴落。
  修女崇拜的跪倒在触手面前,大喊道:“赞美我主,请给予您忠诚的信徒,永乐与幸福的安宁吧!”
  触手浮在修女头顶,似乎在辨认什么。
  粘液从触手上滴落,打在修女的头上。
  修女全然不顾,虔诚的祈祷着。
  台下的所有斗篷人也齐齐跪下,脸上净是狂热与崇拜。
  触手终于确认,从高处轻轻的落在修女头顶。
  不知道触手到底做了什么,修女竟满面通红,大声的呻-吟了起来,看起来无比幸福。
  就在修女最为幸福的时刻,触手上的利刺无情的贯穿了修女的大脑。
  像是进食一般,触手缓慢的鼓了起来。
  台下跪着的斗篷人中,个别人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惨叫着手脚并用的爬开。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高台上的裂缝中,涌出大量的黑泥,甜腻的香味四溢开来。
  台下的地面也裂开几道缝隙,无数的触手和黑泥齐涌而出。
  自从触手杀掉一人后,它就大开了杀戒,所有的触手都在捕食人类。
  狂信徒们跪坐在原地,等待触手的临幸。
  质疑者们四散开逃,可甜腻的香味让他们陷入幸福与快乐之中。
  危飞白闻到这诡异的味道的那一刻,就立刻捂住了自己与沈鸿雪的鼻子。
  可气味那是那么容易被阻断的,它们无孔不入。
  这混杂着腐臭与甜腻的味道让危飞白作呕。
  当他回头时,却发现沈鸿雪脸上已经浮出红晕,满脸的快乐与幸福。
  他知道沈鸿雪中招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反应,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满屋的触手们正在肆意的乱杀,个别几根已经粗壮到把地上的裂缝又撑大了几分。
  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墙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门。
  他福至心灵,知道他找到了!
  他单手抱起沈鸿雪,冲着那道门边冲了过去——
  此时,地表忽然又裂开了一道缝。
  缝隙延伸至那道门前,阻碍了危飞白的路线。
  危飞白已经奔跑了起来,他来不及更换方向了,只能加快速度,最好趁着触手和黑泥没有涌出来前越过去。
  裂缝再度扩大,无尽的黑泥涌了出来。
  下一刻,触手倾巢而出。
  尖锐的触手尖如同利刃。
  危飞白高高跃起,擦着触手冒出的尖头,飞跃过去——
  触手愣了一下,它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人类!
  转头立刻全速追了上去,追在危飞白的身后。
  危飞白根本无暇顾及,他只能不断的加快速度。
  触手伸展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企及的,它们的差距越来越小。
  就在马上能戳穿危飞白时——
  “嘭”得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
  触手尖,在铁门上戳出了一个巨大的圆锥型。
  危飞白仰头,背靠大门,止不住的喘息。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看向沈鸿雪,“小雪,还好吗?”
  沈鸿雪扶着墙,慢慢站起,用力的甩甩头,才把那挥之不去的飘飘然甩出脑,“我没事了,你还好吗?”
  危飞白看着对方脸上渐渐淡去的红晕,和逐渐明亮的眼眸,才确定他真的没事了。
  他吐出一口气,道:“没事,有点脱离,缓一下。”
  二人一个靠在墙上,一个靠在门上,一起歇了一会儿。
  刺眼的灯光和脚踏在实地上的感觉,终于让沈鸿雪找回了自我,他茫然的问道:“这是哪儿啊?”
  匆忙间,危飞白没空打量四周,光顾着逃命了。
  此时才闲下心来环顾四周。
  等等,危飞白皱起眉头,这里不还是那个医院的走廊吗?
  绵延、两边都没有尽头的长廊,如同复制粘贴的病房门,还有那个熟悉的“嘭、嘭”声……
  嗯?
  “嘭、嘭”声?
  危飞白不由看向远处,那扇打开着的黑色铁门……
  沈鸿雪忽然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危飞白心不在焉道:“什么?”
  “就是那股甜腻腻的味儿啊!”
  “你是不是闻错了?还是那股味道残留在你鼻子里?”
  “唔……也许吧……”
  “不对!”沈鸿雪惊叫道:“味道越来越浓了!”
  他转头看向关着的大门,门缝间无数的黑泥爬了进来,顺着缝隙往地上流淌……
  极致的黑色在惨白的走廊里无比明显。
  “当”的一声,门扉上凸起的圆柱体旁又多了一块凸起,整扇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沈鸿雪立刻用身体堵住了这扇门,冲着危飞白喊道:“快走!”
  “我撑不了多久!”
  他看着危飞白迟疑地样子道:“别想那么多!我的命可是在你手上,快去找到他!”
  听到这话,危飞白立刻转身,冲着那扇打开的黑色铁门狂奔而去。
  背后“当当”声越来越密集。
  黑色的大铁门内,如危飞白所预料的一样——
  满墙的血字,超大号的“快逃”二字,脏污的床幔,以及地上那个对着黑蛇缠逆十字的图案狂磕不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