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 > 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 第78节
  “不过无聊,做些手工活儿,打发时间罢了。”我笑了笑,上前将东西收好,并不欲在他面前多提孩子这事,毕竟……
  “正好,马上入春了,我似是也缺一件衣裳。”不料范蠡走近,缓缓道。
  我闻言一怔,蓦然抬头望他,只见他正静静地凝视我,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
  只一瞬我便败下阵来,不再看他,只是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赵嬷嬷带着一众人进屋将热菜摆上了桌,才缓解了此时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境地。
  “家主,夫人,请用膳。”布置好膳食后,赵嬷嬷又道。
  我点点头,这才与范蠡相对而座,桌上饭菜多以清淡为主,我拿起筷,用起了膳食。
  “你最近身子纤瘦了些许,可要多吃一些。”范蠡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我的碗中,柔声道。
  “恩。”我点了点头,每日晨起便犯恶心,这些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却也不忍拂了范蠡好意,将鸡肉慢吞吞咽了下去。
  “大王准备何时北上?”饭吃到一半,我又随口问道。
  “粮草已准备妥当,想来不会太久了。”范蠡说完放下筷,又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至我的身前,“多喝些,对孩子好。”
  “你也会去,是么?”我默默搅动着碗里的鱼汤,脱口而出道,只是方说完就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多余,他自是要去的,不知为何心中蓦然生起一丝愁绪。
  范蠡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轻叹一声,握住我的手安抚道:“不用怕,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看着他坚定而沉稳的眼神,点了点头,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主子,文种大夫到了府中。”这时,只见周伯进了屋,对着范蠡恭敬道:“正在书房候您。”
  “恩。”范蠡点头应了一声,“我一会儿就去。”
  “文种大夫定是有事寻你,你不必陪我,快去吧。”我见此情形,催促范蠡道。
  “少禽不是外人,正好,你和我一同去见见他。”范蠡站起身,复又重新握住了我的手,“我不在越国这些时日,有他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嗯……”我对着范蠡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和踏实感。
  待和范蠡到了书房,只见文种正坐在案前,一身天青色的锦袍,腰束玉带,手中握着一把白玉骨扇,案几上放着一杯青玉茶盏。
  “少禽。”范蠡走上前唤了一声。
  文种闻言转过头来,待看见了我,稍愣,上前一步道,“少伯、嫂夫人。”
  “快坐。”范蠡示意他不必多礼,坐了下来,而我坐在了范蠡身侧。
  “今日你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待文种开口,范蠡率先开了口道。
  “自上次我劝大王修生养民后,大王对我就疏远了许多,可我依旧觉得,此时北上,太过激进。”文种轻叹一声,略带不甘之色。
  范蠡听完,却是站起身,拍了拍文种的肩膀,叹道:“少禽,大王争霸之心,不是你我可以撼动的。”
  “大王卧薪尝胆这么多年,隐忍至今,终于灭了吴国,报会稽之耻,又怎会甘心居守一隅,这大争之世,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日后,莫要在大王面前提及此事了,否则,只会君臣离心。”
  “我何尝不知大王之心,只是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啊……”文种摇了摇头。
  范蠡沉默几许,看了看我,又道:“大王生性多疑,心思诡谲,可与共患难,却不可与共乐,此次北上若称霸归来,我便向大王辞官归隐,带着西施泛舟五湖,逍遥自在。”
  “少禽,你也要早做打算。”范蠡望着文种,正色道。
  “你要辞官?”文种听完,大惊失色,“越国有如今,你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功名利禄权势加身,你为何有此想法!”
  “权势功名一切不过云烟罢了,如今的我,只想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范蠡说着,又望向了我,墨色的眸子里流动着星光,瞳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我这辈子,已悔之晚矣,只希望后半辈子,能遵循自己心意而活。”
  “你……”文种看了看范蠡,又看了看我,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
  “少禽,此番随大王北上,尚且不知归日,西施,便托你多加照拂了。”范蠡又对文种请求道。
  “你且放心,谁又敢对范蠡大夫不敬!”文种点头应道。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心中翻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范蠡,你当真要辞官?”待文种走后,我缓缓望向范蠡,再次询道。
  “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么。”范蠡见我这般,轻轻一笑,抚摸向我的发,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我绕进眼底深处。
  “离开这是非之地,你们母子便也更安全一分。”
  “你……”我喉咙一涩,凝眸望着他,泪光莹莹。
  “日后,我只希望你能唤我夫君。”他长叹一声,将我揽入怀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柔情,像是一种承诺,一种永恒的守护。
  我眉目一紧,泪滚滚落下,此生注定是要亏欠于他了。
  第221章 归越(六)
  范蠡跟随勾践率军北上,已有三月。
  府中没了范蠡,一下子便变得空荡荡了许多。
  我依旧如往常一样,没事在房中给腹中的孩子绣着花样子,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我低笑一声,蓦然想起范蠡曾说的过春的衣裳,心中一软,随口对身边的赵嬷嬷道:“大人,平日喜欢穿什么颜色衣裳?”
  “家主在军营居多,一般身穿铠甲,平日闲居府中,却是独爱一身白衣。”赵嬷嬷道。
  “恩。”我点了点头,的确平日见他总是一身白衣,又继续追问道:“他可喜欢什么图案?”
  “这……”嬷嬷稍适犹豫,道:“青竹。”
  我听了这话,心中已有了计较,那便做一件青竹白裳,想来他应是会喜欢。
  “夫人,是要给家主做衣裳呢。”赵嬷嬷一脸笑意地看向我,颇有几分打趣意味。
  我回笑了笑,并未再语。
  “夫人。”这时,只见周伯进了屋,传话道:“王后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夫人在上元节参与宫中灯宴。”
  说罢,又将请帖递给了我。
  我接过请帖,心绪一下变沉,这些时日我一向深居简出,以装病为由拒绝了不少与范蠡交好大臣夫人的宴请,就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只是这次却是王后送上的请帖,我又该如何拒绝?
  又是装病么?
  可是万一王后大发善心,遣了太医来瞧,岂不是麻烦更大了么?
  思来想去,我握紧手中的请帖,对着周伯点了点头,“替我谢过王后。”
  待周伯离开,我长叹一声,如今范蠡不在身边,只盼着上元节那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上元节。
  整个范府也是一片热闹,彩色的绸带和花灯挂满了树枝,随风轻轻摇曳,府中的人们身着盛装,笑容满面地迎接这个节日。
  “腰间束带替我绑得紧些。”赵嬷嬷亦是为我盛妆了一番,我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着她又叮嘱道。
  “是。”赵嬷嬷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终于将一番行头弄完,我和赵嬷嬷带上三两随行侍卫便向越王宫而去。
  进了王宫,一路都是花灯异彩,行至大殿之上,只见王后似是请了不少达官贵人,文种也在其中。
  殿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宫人们忙碌地准备着丰盛的宴席,美食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大家相互问候,同声道贺。
  “范夫人到。”守在殿外的寺人传唤的一声,众人皆将目光向我望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打量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小腹,神色平静地向内殿走去,随即站定,向正前方一身盛装的王后请安道:“王后。”
  “许久没见你了。”王后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侍女道:“来人,赐座。”
  我随即在侍女的带领下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待到所有宾客都依次入席就座,王后才端坐在上方,缓缓开口,言辞之中还带着几分喜悦之色。
  “今日上元佳节,请大家过来,一为庆祝佳节,二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件喜事,信使昨日来报,大王与齐、晋诸侯会盟于徐州,周天子赐胙肉于大王,承认了越国是众诸侯的“伯”。”
  “恭喜大王、王后!”
  “越国万岁!”
  随着王后的这一消息,众人皆大喜,站起身来高呼,我亦是没想到,周天子竟这么快就承认了勾践霸主的地位,想来范蠡也快回来了吧。
  一时歌舞升平,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上了桌,我看着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色,却不甚胃口,待一盘炙烤羊肉上桌,远远得闻着味儿便忍不住捂唇恶心起来。
  “范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一位臣子夫人见我这般,惊道。
  “没……没事。”我连忙摇头,却不想一阵恶心又犯了出来。
  “范夫人!”这位夫人声音甚是尖锐,却是此刻惊动了王后,王后闻声朝我这边望来,见我这般难受,微微皱眉,待我好些了,才向我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可要寻太医瞧瞧?”
  “没……没事。”我连忙向王后摇头,掐了掐手心,终究是道:“府中大夫说,妾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本想还瞒得久些,只是此境地,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王后听了,呆愣了一下,缓而恍然大悟,笑道:“你怎么不早说,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范卿知道,估计会高兴坏了。”
  “常说孕事三月前胎像不稳,西施实在是不敢声张,不是有意欺瞒王后。”我轻声解释道。
  “本宫不是怪你,想当年本宫与范卿陪着大王在吴国受尽屈辱的那三年,若不是范卿时常劝慰,本宫恐怕也撑不过今日。本宫是高兴,高兴范卿终于后继有人了!”王后对着我,温和笑道。
  “范大人还真是欢喜夫人,这新婚才不久,竟然就有了身孕。”一旁的大臣夫人也是笑着打趣道。
  “恭喜范夫人!”众人听闻我的孕事,纷纷站起身向我道贺。
  我浅浅笑着应和,心中却是忧虑重重,不动声色地逡巡了一圈众人,还好没有质疑的目光,只是对上文种时,他似是看出了我目光中的不安神色,望着我的小腹有一闪而过的疑虑,一瞬又消失不见。
  他,可是察觉了些什么?
  第222章 归越(七)
  上元节后,一派春光,庭中芭蕉新绿,修竹苍翠,廊下海棠吐蕊,芍药生香,日华一照,如崇光泛泛,香雾空濛。
  我看着手中给范蠡做的衣裳,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几处不完美的针线又重新绣了绣。
  “夫人,喝药了。”赵嬷嬷照常为我端来了安胎药。
  我点了点头,接过药碗,正要饮下时只觉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异味,我不禁皱了皱眉,道:“这药怎么和往日味道不同?”
  “周管家说,这药是文种大夫专门送来的,上元节见夫人难受,说是能减轻孕吐,祛湿润肺,养血安胎。”赵嬷嬷见我疑惑,解释道。
  “文种大夫?”我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