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雕塑系那哥们都是见义勇为,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被偷展品的姑娘也到了警局,后面导员也来了,带来了展厅的监控录像。
监控里能清楚看见看展的夫妻俩之中,男的劈手要扇林从沚,林从沚条件反射瑟缩住肩膀。那画面萧经闻是指甲掐了下自己手心才忍住没有补一拳过去。
警局里的夫妻俩依然振振有词,指着姑娘手里的作品,直言道:你早说那是个碑,我也不能拿给我孩子啊,晦气东西,值几个钱?犯得着吗?
那姑娘原本性子软,听对方这么说,红着眼一字一句反驳道:我简介里写得清清楚楚宠物墓碑,您是不认字吗?不问自取即为偷——哦,我忘了您不认字,那应该也没人教您做人的道理,我理解了。
这话一说,双方又骂了起来。
林从沚记得那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有那对夫妻找的‘人脉’,还有学校里的几位老师。那天雨太大了,他运动鞋一直潮到裤腿脚踝上边。他可能有点着凉,而且那天一直没吃饭。
但其实是,当萧经闻出现之后,他就慢慢放松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那时候和萧经闻才刚刚在一起,甚至都还没认识多久,还没了解深刻,但那时候他觉得萧经闻很靠得住。
莫名的靠得住,大约是萧经闻已经上了几年班,也可能是因为他到警局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了,我过来了,没事了。
那天萧经闻刚好拎着电脑包过来,也是巧了,他们说到‘值几个钱’的时候,萧经闻心生一计。
他从包里掏出电脑,借用了警局的打印机,打了份gleam的拍品购入合同。他当时说:不是说‘值几个钱吗’太巧了,在下是拍卖公司的,我看这位同学的作品,从做工到艺术价值都很不错,不如我现在来估个起拍价。
一切定性都要讲价值。
盗窃立案还要问问丢了多少钱。
其实原因为何已经明了,警察也不满那对夫妻的做法。看展就看展,还动手拿,拿完到了警局还疾言厉色,所以萧经闻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佯装看材料,没出声。
这一来二去折腾完,对方软了,道歉赔偿私了。道歉的时候还有个插曲。当时林从沚在走廊长凳,那夫妻让萧经闻把林从沚叫进来听他们道歉。
萧经闻笑得让人胆寒,说:搞错了吧,是你们过去。
后来从警局离开,坐进萧经闻车里,他本想坐副驾驶,萧经闻拉开了后座的门。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坐进去了。
接着萧经闻从后备箱拿来备用的西装外套,自己也坐进后排,把他鞋子袜子都脱掉,用自己西装把他一双脚包住擦干。
天气闷,屿城那个季节就是又冷又热。因为太闷了,不开空调会很难受,但开空调又冷。
所以车里开着冷气,萧经闻又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他披着。
他们离开警局前,壁画系的姑娘没忘记过来跟林从沚道谢,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萧经闻,只能耿直地说:也谢谢你对象,真的太感谢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终于,坐到车里只有两个人后,林从沚‘噗呲’笑了。
“今天麻烦你了。”林从沚说。
“你跟我客气什么。”萧经闻把自己侧脸凑过来,“今天还满意的话,奖励一下吧。”
他原意是让林从沚在他脸上亲一口。林从沚没他那么纯情,伸手将他脸掰过来,吻在他嘴唇。
那是他们的初吻。
晚上八点,警局路边,瓢泼大雨,车厢后排。
林从沚学着电影里的接吻画面,摩挲他,连舔带咬,把萧经闻勾得神智不清。
那天,天边的雷声像闷在被窝里的爆竹,和萧经闻的心跳一样,轰隆隆个不停。
这天,最后一点点残阳离开塞维利亚,城市进入蓝调时间,路灯年头略久,闪了两下才亮起来。
林从沚将他推开,从沙发站起来,喘地紊乱,意乱情迷地一路把他推去床上,压住他,手掌压在他胸肌上低头又一次吻在他嘴唇。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萧经闻对自己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他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对萧经闻也一直有一种病态的征服欲。
吻得他已经反应明显,夏季的西装裤没有任何遮掩能力。他去解萧经闻的皮带,这条是当初他送的,解得很快。
然而下一刻萧经闻翻身压过来,单手握住他两只手腕,控制住他。
“我没有时间了。”萧经闻快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别误会,我不是不想。”
“……”林从沚也理智回笼,“哦,不好意思。”
“你道歉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从沚喘着,两眼不聚焦地看着他。
萧经闻笑了下:“我得走了。”
他下床,趁林从沚还仰面呆呆地躺在床上,迅速换下西装裤,套了条运动裤。接着边穿t恤走到床边,半蹲下来,在他额头亲了下,说:“我先走了,回国我来接你。”
“我送你。”林从沚撑着坐起来,自己深呼吸了一下,想让自己平静点,但没什么用。
萧经闻瞄了眼他那儿,还鼓着,说:“别送了,你在这继续呆会儿。”
林从沚“嗯”了声,这种感觉时隔太久,一时半会处理不了自己的状态,它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