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当受就当受吧,眼睛一睁一闭几十年也就过去了。
  希望下辈子能当攻。
  季醇自我安慰完毕,精神抖擞地捂着屁股下床。
  他洗漱完出去,客厅有几个工人正在轻手轻脚搬东西,季醇认出那是自己放在另一套房子的家当。
  怪不得一觉起来没见到顾流初。
  这就让人把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回来了?
  季醇脑子里蹦出几个大字“迫不及待”、“食色性也”,突然觉得屁股一痛。
  周凌正在客厅指挥,笑盈盈地看了季醇一眼:“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季醇被他的眼神看得面色燥热,讷讷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是奇了怪了,没有正式和顾流初在一起、仅仅是被他包养、把他当金主爸爸的时候,怎么厚脸皮自己都能豁得出去, 现在真的成为情侣了, 反而羞于说出口。难道是从打工人变成了资本主义的另一半, 心态上反而不好意思了?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迅速拆了他的台:“就是你想的那样。”
  季醇:“……”
  顾流初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不满地瞪向季醇, 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能理解他第一次做男同觉得丢人, 但如果喜欢的是自己,不应该另当别论吗?骄傲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换了他大声对全世界宣告都不够。
  季醇被瞪得满头包, 捂着脑袋在餐桌边坐下:“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一定一个彻夜学习,一个彻夜处理公事了吧。”
  季醇:“……”
  逗季醇看他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有时候是一件好玩的事,但前提是不要当着顾流初的面。
  在即将被顾流初的眼刀扎成窟窿之前,周凌赶紧找了个借口,带着搬家工人走了。
  “尝尝。”顾流初在他对面坐下来,把早餐往前推了推。
  季醇看了眼洁白的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讶异地问:“你提前起来去楼下买的?”
  “……”顾流初告诫了自己一宿从今往后要温柔,可没想到一大清早就没忍住,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楼下有卖意大利面的?”
  “那是周凌哥送过来的?”季醇备受感动。多好的人啊,简直就是打工人的楷模。
  “我做的!”顾流初怒道:“我起一大早做的!”
  季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善解人意地小声道:“其实如果是周凌哥送过来的,你倒进盘子里,也没关系的,不用强行说成是你做的。”
  顾流初:“……”
  顾流初脸色越来越黑。
  季醇登时大吃一惊:“真是你做的?”
  顾流初:“……”
  “好吧,我尝尝。”季醇拿起叉子,有些犹豫地看了盘子里的面条一眼。
  顾流初脸色更黑了:“怕我下毒?”
  “不不不,我这不是受宠若惊吗?!”
  做的难吃和下毒有什么区别?在他的记忆里这是顾大少爷第一次做饭吧,倒也不必因为谈恋爱就特地下厨,万一把自己吃出个好歹可怎么办?自己才二十出头,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顾流初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冷笑:“看不出来有多受宠若惊,嫌弃倒是写在脸上了,你发小摇的奶茶倒是见你喝了一杯又一杯,没见你这么犹犹豫豫。”
  季醇辩解道:“乔俞是专业开奶茶店的。”
  顾流初眯起眼睛:“所以你是嫌弃我不是专业开意大利面店的?”
  季醇:“……”啊?
  顾流初忽然道:“羊驼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为什么要带他的羊驼进我们家的门?他救了你的命吗你对他这么百依百顺,明知道我洁癖你还为了他……”
  “我吃!”季醇大吼一声,隔着餐桌伸长了手臂去捂住顾流初的嘴。
  顾流初嘴唇被他温热的掌心抵住,哼了一声,终于闭上了嘴。
  季醇宽面条泪,视死如归地用叉子把面条上的柠檬拨开,卷了几根面条塞进嘴里。
  或许他不该以貌取人,虽然顾流初长得十指不沾春阳水的,但万一做饭出乎意料的好吃呢……
  才怪!
  季醇差点没酸到吐出来:“yue!”
  顾流初:“……”
  “这么难吃?”顾流初蹙眉,用叉子叉起几根。
  咀嚼了几秒后,他默默地端起盘子,走进厨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
  见顾流初沉默不语,季醇有些于心不忍。
  适当的夸赞会让伴侣更好相处,他讪笑着开口:“其实就是味道怪了点,但胜在……新鲜?”
  顾流初:“……实在夸不出口可以不夸。”
  顾流初走到玄关处提了一袋早餐过来:“这是周凌带过来的。”
  幸好这个世界还有正常人在做早餐,季醇松了口气,赶紧起身把系着的带子打开。
  “今天就算了,先吃这个,但我会多练习,争取早日做出可口的早餐。”顾流初目光灼灼地对他宣告道。
  季醇内心是崩溃的:“……”实在不会也可以不要做。
  两个人坐下来吃早餐,顾流初显然心情极好,简单吃完以后也没有立马起身去公司,而是解开两颗衬衣扣,靠在椅背上盯着季醇看。
  无论先前有多不容易,两个人的心路历程有多曲折,现在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