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简夏瑋魂不守舍,连放学后的集训表现都差强人意。
「你今天是怎么了?」教练拿出一根菸,简夏瑋看了眼,就等他点火。
不过教练迟迟没点,他也没能捏熄,也无话可说。
「我看你今天状态好像回来了,没想到却踢得比之前更糟。」
「今天心情有点不好。」简夏瑋拧起眉,将一旁的板凳拖过来坐,他面朝椅背,双脚开开,手撑着头,失了神的模样从早上都没变过。
「今天不道歉了?」
「跟你这臭老头道歉什么?又不是比赛滑铁卢。」
「今天的坐姿怎么变这样?你前阵子明明都脚都併得拢拢的,没把腰挺直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
教练的话让简夏瑋浮躁的心完全沉不住了。
「唉!我真的快疯了,今天大家都说着一堆我没印象的事情。」简夏瑋真觉得自己出问题了,真得上医院检查一回,「我前阵子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哪方面?你本来就是个很奇怪的臭小子。」
「各方面,我的个性、行为或是踢的球之类的。」简夏瑋懊恼不已,用力搔了搔自己的头,「如果我去医院检查没问题,那绝对是因为卡到阴了。」
教练拍了拍简夏瑋的肩膀,要他冷静些。
「前阵子就像是有另一个人帮你踢球,风格不一样,水准也不一样。」此刻教练叼起菸、点了火,还刻意站起身,不让简夏瑋碰着自己,「但我不讨厌,反而觉得满有趣的,你在寒假跟我讨论没了张衍一的球队该怎么踢下去的时候,还是整理了厚厚一叠文件,带着文件夹来找我的。」
「……啊?」他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的你只是变回我原先认识的样子,但踢球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而已。」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要他振作,亲自将菸熄灭,「没过多久就要踢联赛了,好好调整心态,不然别想赢。」
他从以前到现在,踢球从不出问题,他总是带着最好的心态和状况下场,几乎不曾输过。有人说过,他就是天才,而简夏瑋对此也深信不疑,他明白自己的实力,世界有多大,他就能走到哪,没有人能阻挠──
所以,现在的他究竟怎么了?
简夏瑋一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
「妈,我回来了。」
母子俩已经几个礼拜没说话,当听见简夏瑋主动开口,简母的目光挪到他的身上,轻轻应了声:「刚练完球?」
「没有,去了医院一趟。」
「受伤了?」平常的简母听见简夏瑋受伤,总会紧张地询问详情,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情和馀力,毕竟她和简夏瑋的心情还没解开,而且,就算简夏瑋踢不了足联了也没关係,因为她和周正洋已经分手了。
周正洋想要的是有前途的孩子,所以她一直把简夏瑋当作与周正洋再婚的筹码,可事到如今,她失去了周正洋,也就等于不需要简夏瑋了。
他不再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是她输了。
面对语气平淡的母亲,简夏瑋敛下眸,只是说了句「检查了脑子」,便走往自己的房间。
他拿起手机、打开电脑又准备了本笔记本,打算记下所有令他感到奇怪的事──原本常常和朋友们聊天吃饭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奇怪的?他是什么时候认识周姸玫的?虽然听说是因为简谦曜的关係,他们才会认识,但就连他和简谦曜的对话纪录都在好几个月之前。
他们真的是因为简谦曜才交好的?
简夏瑋不只看了自己与所有人近期的聊天纪录,连电脑的搜寻纪录都没放过,最后,他确定自己大约是在五个月前变得诡异的,原因不明。
他有整整五个月都不清楚自己在干么,只拥有模糊的记忆;那些记忆也全都像是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行动,并非自己动身。
他的视线转移到床头柜的那朵玫瑰。
连这朵花,他都不记得是打哪来的。
即便如此,他仍起身替花换水,剪掉一些根部,想让花活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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