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保佑,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陈妈将陈钧浩一头按在怀里,手掌不断磨蹭在他头顶。
「好了妈,我头晕。」陈钧浩有些无可奈何,拍了拍陈妈的手。
陈妈闻言,又立马将他从怀里松开,捧住他的脸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看,「怎么又头晕了?没事吧?」
「我没事。」陈钧浩挪开她的手,「你别再乱晃我的头就没事了。」
陈妈愣了愣,擦拭脸上的泪水,轻轻往他肩膀一推,「都你啦,我那天就不该信你的话,丢下你一个人回家。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陈钧浩低下头,眼眸缓缓垂下,「对不起妈,让你操心了。我不该那么衝动的,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
「傻孩子。」陈妈轻揉他的脑袋,「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啊。」
陈钧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频频点头,抬眼又望向病床另一端的马社工,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疑惑,「马社工,你也来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要感谢马社工。」陈妈先接的话,「要不是他,或许你现在....真的就......」
马社工摆摆手,示意她别再往下想了,「阿姨,刚刚是谁才说一切都过去的,您看看钧浩,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陈妈点点头,陈钧浩又更为不解,指了指马社工,又指向自己,「所以,是你,救的我?」
马社工点头,「你出事那天阿姨有给我打过电话,她语气听起来很开心,说你终于愿意去復建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明明前一天还是戾气爆棚的人,怎么会转变得那么突然?我有点担心,原本想和你们一起去復健中心,但又怕我的出现让你不高兴,于是就一路跟在你们后面。」
他扶着镜眶,摇摇头继续说:「怎么知道在最关键时刻跟丢了,我一路胡乱寻找,终于在海边某一处看见你的轮椅,还有沉沦海底的你....幸亏最后还来得及把你救起。」
陈钧浩沉默片刻,接着眼神诚恳无比,「马社工,真的很谢谢你。我那天对你发那么重的脾气,你还愿意救我,我郑重向你道歉。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说完对他行了个礼。
马社工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时常都会面对很多暴脾气的人,我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我希望你别再做傻事了,你昏迷的这两天,阿姨伯伯真的很担心你。」
一说起伯伯,刚在外头缴完医药费的陈爸应时走进病房里,恰好听见马社工说的后句,于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谁担心他了?」走到病床旁,双手抱胸,「你小子很厉害,还学人家跑去自杀?」
陈妈胳膊用力往他手臂一推,小声低喃,「你够了,儿子好不容易醒来,别给我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一向与他对着杠的陈钧浩此刻却再也不反驳他,而是心平气和,真心想和他修补关係。
杨婉真的离去让他更懂得珍惜身边的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真心对待他的人事物,他都不会再将他们一一推开。
「爸,对不起,我错了,这些年我不该气你,也不该总是让妈夹在我们之间难以做人。」
对于陈钧浩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只陈爸,就连陈妈也有些错愕。
陈爸放不下面子,但语气还是微微暖和了些,「你知错就好....」
陈妈又撞了撞他,「儿子都道歉了,你这个大人就别再装了好吧?多幼稚。」
陈爸瞥了她一眼,随即干咳一声,眼神有意无意地闪躲,「那个....义眼片被海水侵坏了,你妈昨天已经帮你买了片新的。还有,你轮椅都旧成那样了也不说一声,我在网上订了张新的自动款,你出院用它也比较方便。」
陈钧浩朝他笑了笑,「谢谢爸。」
眼看两父子终于和好如初,一家人总算是和和谐谐的了。陈妈拉起陈爸的手,「儿子你饿了吧?刚刚你爸就说要下楼买点吃的给你,你和马社工慢慢聊,我和你爸就先下去了。」说完拖着陈爸离开。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陈钧浩和马社工两人。
说起轮椅,陈钧浩突然想起什么,朝马社工问:「对了马社工,我出事那天你说你有看见我的轮椅,那你有没有看见轮椅上的一本书?」
那是一位神秘老伯给的,他原以为是诈骗道具,并没去在意。但现在想想,或许这本书可以解释他所经歷过的那场梦境。
马社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本,伸手翻开病床旁的床头柜抽屉,从里头把书本掏了出来递到他眼前,「你说的是这本吧?」
陈钧浩接过,书本封面正是那奇形怪状的标志,翻了翻,里头原本空白的内页,居然奇蹟般地填满了彩色。
马社工对那标志有所认知,「这标志....」
陈钧浩抬眼看他,「你见过?」
「很久以前依稀见过。」马社工思索片刻,终于想起,「啊,是一个关于异梦空间的标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就是一个偏向于玄学的东西。话说回来,那老伯怎么会给你这么一本书?」
那天,他一路跟踪陈钧浩,自然也见到那位神秘老伯。
「或许这是他给我的暗示吧。」陈钧浩望着标志,别有深意地微笑。
暗示?马社工歪着头不理解他所表达的含义,但也没多问。
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打开,两人同时转头一望,是江子义和以前中信球队的其中一个队友傅泽森。
傅泽森是陈钧浩约来的,但没想到江子义也会跟着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