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天道,哪是这一道阵法能困住的。
像青羽宫那般阵法层层叠叠都不一定。
他与温枫良分工,一个又一个阵法往上叠,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半张脸,向人间洒下如水月光,逢霜结完最后的符文,温枫良已瘫在地上,脸色微微发白。
阵法极耗损灵力,两人吞了丹药各自打坐半个时辰。
夜色宁静,夜风轻柔,逢霜仰躺在草地上,透过摇晃的树叶看月亮。
“温枫良。”
“嗯。”温枫良侧过身,一手搭在逢霜腰上,“我在。”
逢霜转眸看他,轻声一笑,他见逢霜笑自己也笑,笑完了才慢悠悠问:“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逢霜不答,他道:“我笑是因为我高兴。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竟然愿意原谅我,难道还不该我笑么?”
长睫一扇,逢霜说:“你闭眼。”
温枫良依言闭上眼睛,随后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他嘴唇,他猛地睁开眼,很快反客为主。
“今天不做。”
逢霜喘了口气,双手抵在温枫良胸前,温枫良恨恨地咬了咬他耳垂,不满道:“不做你还撩拨我?晚了。”
逢霜睁大眼睛,推开温枫良就想跑,被温枫良抓住胳膊扯进怀里:“跑什么?我听你的,不做。你乖些,让我抱一抱。”
温枫良抱也没抱多久,逢霜觉得时间不能浪费,继续修习昆吾锤心法,温枫良无奈,只得挨着逢霜坐下,翻开那本少年给的功法。
翌日一早,逢霜将三缨丝放入准备好的阵法中,再三确认阵法完好无损,抹去所有他们来过的痕迹。
至于别的,逢霜并不担心,他们这边有少年和现任天道,会帮他们遮掩他们疏忽的地方。
他特意绕了个道,让其他人以为他们是从青羽宫出来。
各地作乱的妖魔数量都差不多,温枫良跟在逢霜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宗门弟子,面对曾经是他属下的魔族毫不手软。
面对那些又惊又疑惑的修士,温枫良连半分眼神都懒得给,他一身竹青色长袍,流月浑身萦绕着月光似的流光,他立在那儿,简直比那群修士还像修士。
“仙尊!”
逢霜降到地面,点点头算作回礼,他和围上来的修士们简短交谈几句,了解现在的情况后,带温枫良赶往下一处。
他们去的地方离仰山都不是很远,而且逢霜在仰山设了传送阵,只要旧天道一到仰山,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一连三日,仰山都没动静,逢霜也不急,他和温枫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
囚魔塔的封印被温朝破了,温枫良从逢霜口中得知此事时,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旧天道许了他什么好处?”
逢霜握住他手掌,他道:“本座今日,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雁衡魔尊此话一出,又在本不平静的五界掀起大波,有几位掌教找到杜瑄枢想打探情况,杜瑄枢自己都一头雾水,还不得不故作高深,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把那几位掌教忽悠的晕晕乎乎。
私下里,他飞快传音问逢霜,仙尊看了眼擦剑的温枫良,言简意赅道:“他弃暗投明。”
昭戚有事正好来寻杜瑄枢,听到逢霜的传音,翻了个白眼,什么弃暗投明,分明是温枫良贪图逢霜美色罢了。
如今他已不再是仙尊专属医修,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整日躲在药庐翻看医术炼药。
有些魔物爪子或牙齿上含有剧毒,昭戚得了逢霜的话,组织清岳仙宗所有医修,不分昼夜地炼丹。
能抵御百毒的丹药,能让人在迷障中保持清醒的丹药等,每一种丹药他都要挑一份最好的给逢霜,还附带着诸多能迅速恢复灵力的丹药。
尽管他们不知挑起这场混乱的人是旧天道,但他们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此番他来找杜瑄枢,是炼制清心丹的药材不够,向杜瑄枢讨几个弟子去采药材。
话刚说了一半,昭戚突然察觉到不对,用力把杜瑄枢往旁边一推。
“刷——”地一声,一把匕首稳稳钉在柱上,尾端还在小幅度摇晃。
昭戚眯起眼睛,看着那从殿外走进的人,冷声道:“墟光。”
来人着了身鸦青色锦袍,长发垂在身后,笑吟吟道:“昭戚,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出乎意料的,昭戚扬眉笑道:“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仙尊的手下败将,竟也敢到清岳仙宗猖狂。”
--------------------
第117章
墟光被逢霜封印在长落渊几百年,不曾怠慢修行,虽有伤在身,也不是昭戚和杜瑄枢能对付得了的。
他就像猫抓到老鼠前要戏弄老鼠一般,笑吟吟看着昭戚在他手底下挣扎,对旁边的杜瑄枢视而不见。
“你可知我出长落渊这么久,为何不来寻你?”
嘶哑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像一条冰冷的蛇爬过皮肤,昭戚不受控制地打了寒颤,他沉默别开目光,一副不想回答的态度。
墟光捻了他一缕发卷在指上,慢悠悠说:“几百年不见,你倒比以前更漂亮了。”
昭戚厌恶皱起眉头,偏开头想躲避墟光的触碰,墟光毫不介意他无声拒绝,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加大几分力气,逼得他直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