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走!走得远远的!”
应天欢说罢,欺身缠在林寒正身上,大叫道:“师兄!你要打我徒弟!那你就踩着我过去!!”
白玦拽了云无渡一把,云无渡拉着他,御剑窜了出去。
“追!”
满天修真者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溜走,纷纷御剑挡住去路。
云无渡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大黑鹤猛地从山崖底突飞上来,一翅膀轮飞一个修真者。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白鹤。
白鹤裹挟在山风里,胡乱飞一通,这些修真者错过一刹那,云无渡和白玦早就御剑潜往群山更深处。
但云无渡摆脱得了其他宗派,却无法甩开同样熟知地形的林寒正。
一座四面陡峭的黑色山峰出现在必经之路,一层薄薄的金光笼罩在外,金光如流水般闪动。
云无渡按下剑头:“是李闻的属峰,叫阙月峰,你是他的弟子,进去试试!”
外面的金光便是结界,阙月峰一般只有鹤群和李闻师徒才能进得去。
李闻的属峰自从他离开稷山以来数十年,一直没有对外开放,李闻不止炼丹封神,他的法诀也是一流,他设下的结界法阵,几乎无人能破。
山顶种了一片桃林,如今天气渐暖和,桃花已然有了含羞开的预兆。
两人降下来一点速度,在触碰到结界的一刹那,白玦抬掌一撑,以为会碰到结界墙。
结果,两人直接穿墙而过,连人带剑“框——轰——”砸在地上。
白玦抱着云无渡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是云无渡猛地一个激灵,拔剑插在地上,堪堪在摔下悬崖前,拦住了白玦。
狂风从悬崖低席卷而上,将山崖边的桃花吹得漫天飞舞。
黑色的悬崖,乳白的水雾,正如白玦在九千登仙梯上看到的一幕。现在回头想一想,白玦在登山阶上看到黑悬崖。
究竟是冥冥之中,命运指使白玦成为李闻的弟子?
还是一切都在李闻的计划当中?
云无渡起身,抬头看向结界之外,满天修真者追到了外面,隔着一层结界,御剑产生的流光点点,仿佛流星。
一时半会儿,他们也进不来。
“怎么样?起得来吗?”
他低下头,朝白玦伸出手。
白玦捂着心口,露出一张煞白的脸,他咬着牙,笑着开玩笑道:“坏菜了。我的……心,痛得要命。”
云无渡神情一变,跪下来拿手掌贴着他心口:“你怎么?”
白玦正想再说句笑话,张嘴却喷出一口血。
“阿瑾!”
“别……别急……”白玦抓着他的手臂,抬手给他擦了擦脸边沾着的血,目光落在他身后,“死不了,只是用不上力了。”
云无渡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激动,而是因为白玦虚脱没力了,就连撑着他的手臂都做不到。
“阿瑾?”云无渡皱着眉,“恐怕和阙月峰脱不了干系,他……算得到你会来这里?特意给你下的套?”
“不错。”
身后传来林寒正的声音,二人齐齐看过去,林寒正手持四方锏。
“师伯托人送回一封信,将一切都和我们说明了。”
云无渡起身:“师兄,你错了,你不该信他,他……不是一个好人。你听我和你讲。”
“不必了天渡。”林寒正神情淡然,“一切自有定论。”
白雾从山崖下升腾起来,愈来愈浓,让人脚踝发冷。
林寒正:“阙月山峰,整座山峰都是澄心镜原材,一踏入此境,幻境随之而生,产生的都是其平生最畏惧的景象。若问心有愧者,一生都走不出此山。唯有心灵澄净,才能行动自如。”
“天渡,那我们就来看看孰是孰非,是非对错吧。”
话音未落,漫天落下雪花,浮动的白雾凝结出了两个人。
幻境中的白玦挽剑,一剑贯穿了身前的女子,大量的鲜血淋漓地染红了雪地,破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此生,恩怨两清。”
寒气从幻境中弥漫开,沿着四肢百骸钻进云无渡的四肢。
尤其是白玦的手,冰得像一具无情的尸体。
幻境斑驳了刹那,那个女子的身形像幻影般模糊在寒风中。
云无渡下意识追上前,松开了白玦的手掌。
寒风无处不在,瞬间夺走他掌心残存的温暖。
即使他救了白玦,但对于师尊的仙逝,依旧无法释怀。
林寒正亦然,他蹙眉看向白玦,眸中腾起怒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按照稷山法典,你杀害同门师长,按法当诛,但师伯替你求情,只需在阙月山闭关五十年,也算将功补过。”
白玦似乎无知无觉,他握了握空落落的手掌,抬眼看着云无渡的背影,又看向幻境中刀剑相向的母子。
世间最是至亲至疏、至爱至恨的关系。
他杀了自己的母亲,对此,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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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微改,本来这就是最后一章了(掐指一算,我必须保住自己神算手的形象啊)结果(啪,摊手jpg. )写超了,没写完。
第104章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幻境斑驳了刹那。
云无渡下意识追上前,松开了白玦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