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栖不知道多少次靠在沙发或床褥间,被人连哄带骗地脱下衬衫,任由对方的吻落在身后的蝴蝶骨上,睫毛宛如蝶翼般轻颤。
  很难说那股纵容之下掩藏的到底是纯粹的愧疚,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暗而晦涩的感情。
  而在家门之外的地方,段星阁也没像其他同学一样游山玩水地享受生活,反而执意开始帮云栖处理一些事务,其中就包括在酒桌上为云栖挡酒。
  直到这时云栖才发现,他记忆中青涩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成长得足以与他并肩了。
  心下触动之余,却忍不住生出了一个心惊胆战的念头:他真的能顺利地结束这段关系吗?
  说不出的阴影混杂着莫名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出分那天。
  他们省正常出分是在晚上九点,但当天早上八点,段星阁的班主任便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间根本藏不住那股喜意。
  段星阁本人倒是无比淡定,好似那个拿了全市第三,省前十的校状元不是他一样。
  相较之下,连云栖的反应都显得有些大了。
  原本以他对段星阁的了解,语文方面的短板在那里放着,能考个市前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段星阁最后的语文竟然真的考上了一百三,甚至比原定的目标还多了一分。
  这个分数实在是出乎云栖的意料,可以想象段星阁为了最终的奖励到底拿出了多少努力。
  云栖几乎不敢想段星阁为此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却听到他说要分开时会有多疯。
  但好在成绩已经出了……再怎么疯应该也影响不到他的前途了,云栖只能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
  而且这些事应该是他明天早上才需要考虑的,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当晚,两人吃完晚饭,和往常一样洗了澡,所有的细节都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连段星阁黏黏糊糊凑上来索吻的架势都一样,可云栖就是前所未有地紧张,连腰线都忍不住紧绷。
  这种紧张当两人洗完澡,云栖下意识准备穿浴袍却被段星阁笑着扯下时达到了巅峰。
  “衣服就没必要穿了吧,哥哥?”他笑着在云栖耳边低声道,“反正等下还要脱嘛。”
  云栖浑身一颤,回到卧室,被人迫不及待地搂着腰按在床上时,整个人还没能从那股紧张中回过神。
  此刻的他完全失了年长者的游刃有余,慌张之下,他下意识闭上眼想要逃避,可身上人却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故意不让他遂愿。
  吻沿着他的腰线缓缓向下,当云栖的指尖都为之颤抖时,段星阁却突然停了动作,下一秒,却听他冷不丁道:“今晚一过,哥哥明天早上起来恐怕就要不认账了吧?”
  云栖的大脑原本是浑噩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闻言却蓦然一愣,整个人随即从后背浮现了一股凉意——他怎么知道的?!
  对上他略显愕然的目光,段星阁眸色发暗地轻笑了一下。
  云栖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道:“我没有……”
  “胡说。”段星阁直接了当地拆穿了他,他就那么轻轻点着云栖的胸口,“哥哥是在愧疚吗?想装作一切都无事发生?可是——”
  云栖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猜了个透彻,一时间只感觉从身体到精神都赤.裸地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之际让他难堪得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
  段星阁却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他终于收了往日那副故意伪装出来的神色,以成年男人的口吻低声道:“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啊,哥哥。”
  他带着无边的喜悦与微妙的恶意,一字一顿地戳穿云栖粉饰出来的太平:“哪个正常的兄长会在家里衣不蔽体地让弟弟亲吻呢?”
  “哪对正常的兄弟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地上床呢?”
  段星阁每说一句话,云栖就忍不住颤抖一下。
  “哪个哥哥……”最终他像是恶魔一样带着愉悦在云栖耳边质问道,“会像哥哥你一样,明明早就被弟弟亲到熟软,一碰就抖,却还是觉得这是正常的兄弟关系呢?”
  云栖蓦然闭了闭眼,手指无力地按在他的肩头,指尖都被他按得发白了,可他还是没有真正推开身上人,只是无力而苍白地企图为自己辩解:“这只是……因为你高考压力大而产生的意外,不……”
  “不,哥哥又说错了。”段星阁拉开他的手腕,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这不是什么意外,这是我的蓄谋已久。”
  云栖的话语戛然而止,一下子好似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你不知道我想今晚想了多久。”段星阁以一股近乎病态的痴迷描摹着身下人的每一寸神色,动作间却无比轻柔,只是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我做梦都是你被我…哭的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超常发挥吗?”
  云栖蓦然闭了眼,不愿意接受现实,可段星阁还是在他耳边道:“因为我的哥哥在用身体作为奖励,我怎么敢不用功啊?”
  云栖整个人羞耻得耳根发烫,腿根不住地痉挛。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段星阁爱惨了他这幅样子,那一刻美梦成真的兴奋感比他幻想中还要浓烈百倍,以至于他的瞳孔都跟着收缩,“现在我可以来领取我的奖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