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谢卫华监督小五三个小子读书，一个小厮来报:“大爷，百汇杂货的赵掌柜送来拜帖”
谢卫华一愣，百汇杂货？别看只是个杂货铺，赵家是穗城五大家之一，百汇杂货是赵家产业，店铺很大，七开间的两层商铺，里面南北货齐全，价格公道，在本地信益很好
谢卫华接过贴子，打开一看，里面言明赵掌柜去年去山南拉苹果，曾见过谢卫华一面，虽未能结识，但印象深刻，昨日他酒楼上，见谢卫华匆匆经过，今日冒昧送来帖子，想和他一叙
谢卫华看完和小厮说:“送帖子人还在吗？”
“在，在门房”
“你让他等会，我回帖子让他带回”，谢卫华觉得赵掌柜约他，应是谈苹果之事，见一见也好
“是”
三天过去，城里风平浪静，少年们小子们继续游玩，谢卫华去和风楼赴约
苏叶几人也不出门，太热了，端午一过，感觉阳光又热了很多，动一会就一身汗，几人担心，六月回去，路上用硝石做冰块，放马车里能不能顶住热气？
几个女人带
孩子在院里树阴下坐着，赵晴何芬哄着小云婕小云容喝苦苦的凉茶
太苦了，两小姑娘不愿意喝，两个大人就威胁，不喝凉茶，下午就不能吃荔枝，两小姑娘小脸皱巴巴，含泪把凉茶含嘴里，就是不咽，看着好不可怜
谢云芙:“娘，要不，就不勉强妹妹，不喝了吧？”
赵晴:“那不行，下人有不愿喝凉茶的，都上火了，嘴里出泡了，到时她更疼”
谢云舒笑道:“云容云婕，听到没，不喝凉茶嘴里会烂，很痛很痛，到时你们只能吃白粥，好可怜的，快点喝，含嘴里更苦”
两小姑娘哭唧唧把半碗凉茶喝了，含着块糖，两眼通红
苏叶笑道:“感觉前面的孩子很好带啊，没这俩小的麻烦”
赵晴:“不，大嫂你体力好，只是你轻松，我和三弟妹带孩子养孩子一点也不轻松”
“是这样吗？”，苏叶惊讶，她太粗心了吗？她竟然不知
“就是这样，云婧和承巍一点也不省心，特别是他们四五岁时，我忍不住打他们后又抱他们哭”，还好小五承霖承巍经常闯祸一起闯，大伯哥大嫂经常三个一起管教，云婧六岁上女学后省心了许多，不然她要疯了
苏叶想了想，可能是孩子们潜意识里怕她和丈夫，所以夫妻俩管教孩子容易。
赵晴笑道:“大嫂，你不知道吧，孩子们在你面前和在我和面前不一样的”
“对，他们在大嫂面前收敛了许多”
谢云芙和谢云婧在背后相视一眼，大伯娘从不骂人，可很可怕的好不好，罚人总是罚到人痛脚，淡淡扫她们一眼，比亲娘打骂她们还可怕
“孩子还是七个月到一岁半最可爱”
“对对”
谢卫华过午就回来了，还没靠近，苏叶就闻到浓重酒味，没说什么，看他人是清醒的，让他去洗澡，烧水泡茶等他
谢卫华洗澡回房，喝了几泡茶，才说:“赵掌柜想要和我们订下五万斤苹果，上等果也想全订下了”
苏叶抬眼:“你应了？”
谢卫华摇头:“今天果园结果情况我都不知，今年价格也不知会如何？我怎么能应？”，不确定的事他不会冒然签订购合约
苏叶想了一会，问:“赵家不仅有海船，内河也有船队？”
谢卫华眼神复杂:“是，有二十几条，还有二十几条短线海运船，四月份运人和荔枝树和其它货物到江南入海口，回程运回北方江南的货物，季风过后，八、九月运荔枝罐头北上，回程船队也是满的”
还有出海船队，城里商铺，老窝佛山的良田，这就非常厉害了，和江南的世家豪族真不差多少
“厉害”，内河运河是漕帮的地盘，两边不知达成什么合约
“对方什么态度？”
“目前看来是不错，合约虽没签，但我口头答应上等果留给他，按时价，有多少他收多少”
“也行，不用我们自己拉去京城卖，后面摘果人手还充裕些”
“嗯”，谢卫华握苏叶的手，问:“叶子，你觉得家里产业还要扩大吗？”
苏叶看他眼睛:“受什么刺激了”，他们早商定家业不再扩展
谢卫华眼睛眨了眨:“看人家家大业大，有点触动”
“人家家大业大，族人有多少，要养多少人？族人有当官的吗？”
“不知，叶子，我喝多了，你哄哄我”
“德性”
“”
午后屋里闷热，树阴下，谢卫华躺在躺椅里，一边老娘媳妇孩子笑语嫣嫣，阵风吹过，谢卫华满足眯上眼，嗯，中午喝多迷眼了
接下来赶海他们就没去了，上午没那么热时，谢母又出去挑些珍珠首饰买回来，少年小子们也就早上去喝早茶，转转就回宅子读书
五月中，荔枝变甜了，他们又转回惠县时，想像中海盗劫狱暗杀的事依然没发生，这次去惠县，少年们也都跟随，只留原来买下看宅子打理宅子的一家五口，依然留下看宅子
到了惠县，人多，县衙住不下，在县衙不远处，包下一家客栈，少年们住客栈里
再见到父亲，谢承瀚四兄弟姐妹可兴奋了，当天晚饭后围着谢卫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第375章 第375章终于
说话间,大家不免谈到了穗城官府抓到海盗之事
说到后面，谢承瀚遗憾说:“也不知我们在路上这两天，在外海的海盗去劫狱没有？”
谢承熹好奇问:“奇怪,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海盗会去劫狱救人呢？海盗会重情义吗？”
谢卫辰沉思:被抓的海盗是上岸卖宝石珠宝买粮食,大家惯性认为道上的人很讲江湖道义,肯定有人来救他们,若这股海盗没有道义呢？
而且他们上岸买粮食是划小船进来的，说明接应的海盗船就在港口不远处，从海盗盘踞的海岛到穗城差不多是五天，船上的海盗还有粮食吃吗？
粮食没有了,他们会怎么做？去其它地方买？绕开水师驻地，抢镇上富户？
穗城发生的事，谢卫辰也得到通知，上面让他注意大笔粮食交易，注意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县城里,各镇他发公文下去了，沿海各县亦如是
防范这么严，海盗买粮食更不容易了,粮食买不到了,用抢的,会在什么地方抢？海岸线这么长，水师驻地就这么几个
谢卫辰突然站起来,和大家说:“我有事去前面二堂，你们早点休息”
谢卫华站起来:“需要我们帮忙就说”
“好”，谢卫辰笑应
谢母无奈道:“也不知他想到什么，这么晚了还去办公”
谢承熹回答:“奶奶,二叔去找同僚商讨，分析海盗会不会上岸抢粮食，若是会，他们最有可能会去哪儿抢？”
谢母发出“哎”一声，说:“初看到你二叔穿着官服在我面前，既威严又俊朗，我心里别提多骄傲自豪了，可后面听他去年上任后和人斗智斗勇，什么美人计，仙人跳，各种局，直冲他来
稍不小心就踏错，又心疼他了，承熹啊，你们读书努力点，殿试中一甲进翰林院，不用和你二叔这般辛苦”
据谢承熹得到消息分析出来，他觉得二叔一点也不辛苦，反而是将计就计把别人玩坏了，游刃有余
他小声和谢母说:“奶，我觉得二叔坑人的方式和景旭表舅好像”，至于奶奶说的将来殿试进一甲的话，听听就好
谢母瞪谢承熹一眼:“瞎说，你二叔是最最正直的人啊，哪会坑人”
一边的谢承瀚听了翻白眼，在奶奶眼里，她三个儿子和他们父亲一样，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没啥心眼，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谢承霖谢承巍小五听谢母说爹（二伯，二叔）是最最正直的人，瞪大眼睛，奶奶说的是别人吧，他们绝对是听错了，三人悟:他们在各自亲娘心眼里，也是最好的崽子，嘿嘿
谢卫华笑道:“时间不早了，歇去，承瀚，好好休息，明天去帮帮你爹”
“我也去帮爹（二叔，二伯）”，小五三个小子喊道
谢卫华镇压:“不行，你们还小，要是你们自行行动，被逮到，哼哼”
未尽之意让三个小子缩起脖子
谢卫辰从二堂回到后院，大哥坐石桌边，桌上一壶酒，两个杯子
“哥”，他走过去坐下倒上酒
谢卫华微微一笑，兄弟俩碰一下，喝下酒
谢卫华开口:“累吗？”
谢卫辰摇头:“不累，过了适应期，就没那么忙了，我和苏大哥不同，他致力改善老百姓生活，我呢，只求治下安定，不出乱子就好了”
至于带领老百姓发家致富，他做不到，惠县隶属惠州府管辖，海岸线长，渔村多，而海货买卖大部份掌握大家族手里，价格没压太狠，他不能插手
东部客家人和潮汕人混居，矛盾多发，沿用的解决规矩比国法还要有用，他更不能轻易改变了，要不然激发矛盾，引发大规模械斗，死了人，这后果他不愿意承担，维持现状挺好
最多他在任上，田地多的地方多修水利，审案时做到公平公正
谢卫华倒满酒，转移话题:“承瀚明年开春考试，你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回，还是九月再回？”
他们回去时，有一半少年留下，九月才回，一半跟他们回去是因为这些少年家有高龄的长辈在，不敢在外游玩太长时间
这次苏华熙没一起出来就是因为他曾祖母（苏叶称十三叔婆）身体不舒服，在家尽孝
谢卫辰喝下酒，放下杯子，说:“九月再和他们一起走，这几个月我亲自带带他”
谢卫华笑笑:“别逼他太紧，这孩子脾气有点犟”
谢卫辰笑:“这点和少年的卫远很像”
“不，和你一样”
“我哪有？”
“怎么没有，我记得”
“哥你记性真好”
“那当然”，你哥还是你哥
次日一早，谢卫辰派人送信去州府，自己尽量做些安排，各下辖小镇小吏人数不多，能做的只是提醒粮店和镇里富户注意，捕头和捕快去沿海各村，找各村村长，让村长传达下去，碰到陌生人和陌生船只马上去报官
谢卫辰忙碌时，因怕撞上海盗，少年们不能去海边玩，只好逛县城，吃新鲜荔枝，难得的机会，不多吃点多对不起他们长途拔涉两千多里路到这里
赵晴和几个孩子这回就长住这里了，缺的东西不少，苏叶跟何芬搭把手，要自己买的就去买，动手做的就上手
谢母给谢卫辰做衣裳，谢卫辰衣服不缺，她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