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海诺回到威廉港的时候,塞德利茨号最后的修复工作已经宣告结束。看到这艘巨舰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张海诺是又高兴又期待,只要雷德尔能够从柏林带回好消息,那么离这艘战舰重新叱诧大洋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惜的是,5天之后雷德尔带着一脸疲惫和失望回来了。不用多说话,他那副表情就已经告诉张海诺此行的结果如何。当最后的希望破灭之时,张海诺反而显得很平静,这过程中的曲折已经让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官本位主义、保守作风,他原本以为这些都是英国人的特征,没想到德国人也不例外。
雷德尔向张海诺转交了提尔皮茨写给他的亲笔信,信上写着:
致年轻有为的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
很遗憾,你和雷德尔少校的计划最终还是没能得到陛下的认可。我在担任海军大臣的时候,每年都要否定掉许多计划,原因有很多,但很少一部分计划是因为制定者缺乏能力,有些精妙的计划只是不合时机或者被认为太过冒险。这种并不是因为错误而导致的挫折比比皆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件事情,不要因此而失掉信心和希望。
和雷德尔一样,你是我见过的青年军官中最出色的,希望你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努力!继续留在塞德利茨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如果你打算离开那里,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也可以先请雷德尔少校协助!
落款:你的,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
时间:1916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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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诺,你要明白,潜艇上的生活既艰苦又危险,那里的舱室比我们的厕所还小,那里充满了柴油和废气的味道。对于许多潜艇来说,出海便意味着危机四伏,机械故障、英国舰船都有可能将一艇人全部送入海底!”
当听到张海诺说自己要到潜艇部队去,他的顶头上司、塞德利茨号的舰长冯.劳伦茨准将,也是海诺的“表舅”,对他的这个决定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不过,他反对的原因倒不是那里学不到东西或是不适合张海诺的“专业“,而是潜艇部队的损伤率比主力舰队高出许多。
这一次,张海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
“将军,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不去潜艇部队,那我只能申请到海军的齐柏林飞艇部队去。要么坐潜艇出海袭击英国人的舰船,要么做飞艇到伦敦去轰炸英国人。将军,难倒您觉得后者更适合我吗?”
冯.劳伦茨将军一时语塞,平心而论,到了1916年秋天的时候,齐柏林飞艇部队已经不像1915年开始时那样耀武扬威、无所畏惧了。英国人想出了许多对付这种庞然大物的办法,恶劣的天气也在经常帮助英国人,使用齐柏林飞艇轰炸伦敦已经成为一种代价巨大而收获甚微的军事行动。事实上,就在张海诺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个月,德国最高统帅部下令停止派遣齐柏林飞艇前往伦敦进行轰炸。
“海诺,塞德利茨号就这样一无是处、不值得你留下来吗?这里的生活就这么让你厌倦吗?还是,我们在日德兰受到的创伤让你害怕了、让你胆怯了,让你再也不敢站在鱼雷室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完全可以申请到其他部门去,甚至是我的指挥室!”
看着头一次这样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冯.劳伦茨将军,张海诺沉默了片刻,等到劳伦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他才委婉的说道:
“将军,请听我说!我申请去潜艇部队并不是因为我想要离开塞德利茨号,在这艘军舰上的三年时间里,我学到了许多东西,也结识了很多伙伴,大家对我十分照顾!将军,您也知道,我和雷德尔少校提交的计划被否决了,那意味着公海舰队还有塞德利茨号将继续呆在港口,以舰队的存在来保持对英国海军的威胁(威廉二世语)!也就是说,除非陛下和海军高层改变想法,否则我们从今往后都将以一种看客的角色冷眼旁观这场战争!将军,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后代不能没有战斗精神,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着!”
这时张海诺在芬克庄园大厅里的一副画像上看到的语句,哈斯汀告诉他,这时当年芬肯施态因元帅留下来的话,也算是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家训了。这个时候,他正好将这句话用上,而劳伦茨将军果然愣了好一会儿。
“将军,我知道您关心我、照顾我,对此我永身难忘!可是,潜艇部队的确是我眼下最好的去处,那里也是我最后可以实现理想的地方!”
如果说引用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家训只是一种形式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就是张海诺的心声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国家走上历史的老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会继续努力下去,而正如提尔皮茨所说的那样,呆在塞德利茨号上是等不来机会的!
冯.劳伦茨将军终于松口了,他一脸复杂的走到张海诺面前,最后一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吧,但是海诺,你得向我保证,保证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保证自己不做任何鲁莽和愚蠢的事情!这也是我当年向你母亲保证过的!”
“我向您保证!”张海诺斩钉截铁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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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冯.劳伦茨将军这边通过了,张海诺转到潜艇部队那边就变得非常容易了。不过在前往真正的潜艇上服役之前,张海诺还得到基尔海军学校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潜艇基础知识和技术学习,等到这三个月的学习结束时,已经临近1916年的圣诞节了。
趁着圣诞假期,张海诺去了一趟吕根岛。自从他伤愈归队之后,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在和安娜互通书信,但如果随潜艇出海的话,就只能等每次任务结束返回港口的时候才能寄信了。
两个多月时间没见,安娜依然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两人又去上次约会的餐厅吃了饭,坐的也还是上次的老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唯独相聚时短离别长。在依依不舍的和安娜道别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威廉港,这时,一个新的抉择摆在了他面前:
以他的军衔可以直接担任一艘近海潜艇的艇长,或是先到一艘远洋潜艇上去担任副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