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又被人强行抬起。
成化帝用手指在她的口里轻轻戳了两下,逼得戚楚斓顿时红了眼睛,她抓着裙摆用哀求的眼神求他。
“你还是不愿做朕的女人?”成化帝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逼问。
戚楚斓闭眼两股热泪径直流下,这幅模样真的让人很难忍住,可是成化帝又不忍心见她痛苦。
其实一开始他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对她另眼相看,可如今成化帝却愈发着迷于她的心性。
这样漂亮又倔强的女人他从未见过!
在一番挣扎后,成化帝一把甩开她的脸,戚楚斓撑着地面,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就听见皇帝骂人。
“以后不要叫她再出现在建章宫!强扭的瓜不甜!朕绝不强求!”
“是。”
戚楚斓抱着膝盖低头啜泣。
过了一会儿后,王十宾推开门,朝她身上吐口水:“晦气的东西!害得我被皇上骂!又多远滚多远吧!”
戚楚斓攥着裙摆,爬起来就往外冲,经过成化帝跟前时,化作了一阵湿热的风,皇帝低头捻了捻手里粘稠的津液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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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好。”
徽韫趴在床上,脑袋往后看他。
叶灼盯着只剩下一件单薄小肚兜的小皇后一时沉默,这细皮嫩肉的,跟地里的白萝卜似的,不过还是很快收起异心,一心一意的给她上药,手指碰到腰窝处的红绳时,他避重就轻的一笔带过,视线再往小皇后脸上走,她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翻面。”
徽韫折腾着翻了个身。
叶灼只扫了一眼,然后专心致志的上药。
不过……
他看着圆鼓鼓的肚皮。
徽韫不好意思的说:“吃撑了还没有消化。”
叶灼将两指上剩下的药膏在最后一个红疹上的涂了两下,这厢收起药膏,然后视线对上了她的眼,徽韫也是猝不及防的撞上,眼神里带着懵懵懂懂的青涩,反观叶灼就不同了,眼神浑浊得很。
修长的手指拿起放在一旁的中衣轻轻盖在小皇后的胸上他才起身。
徽韫穿好衣服坐起:“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一走?睡不着。”
他凝看鼓肚皮。
徽韫顺手摸圈:“也消化消化。”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御花园花草树木也都沉睡了,泼墨般的天空与东边点点星火遥遥呼应,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两具身影并立而行,一高一矮,高的是一如既然的高冷,矮的今夜似乎格外活泼,两人相互弥补,倒也和谐。
“有点痛!”
叶灼静静看着某人胡闹。
徽韫摘掉鞋子艰难的朝他伸手,叶灼也是下意识扶住她的臂,见她异常险阻的缓缓直起身板。
叶灼:“别勉强。”
“可以的。”徽韫搀着他,亦步亦趋,走得极困难,“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了,肚子好涨,沉甸甸的。”
叶灼浅笑借力给她:“小孩子不听话的惩罚来了。”
被奶凶奶凶的眼神瞪住时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叶灼第一次在椒房殿见到小皇后的场景。
可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奶的眼神是吓唬不住人的呀!只能让人心软软!
徽韫大概是走了两圈然后就再也走不动了,气喘吁吁的靠着他手臂大口喘气,叶灼看了一眼御花园的石子路,就这么点距离能把人累成这样也是好笑,不过所有滑稽的事情放在她身上似乎又理所当然,而且尽显可爱。
他第一次见徽韫时只觉得她笨。
后来发现她是真的笨。
再后来又从她身上看到了极少见的纯真的乐观。她的乐观是与生俱来的,同时也会感染身边的人。
她实在是不适合久居深宫!
可好像又只有她才能在这样叫人窒息的深宫之中保持着五彩缤纷的灿烂。
红彤彤的小脸仿佛有生命在对外汲取营养,她隔着宽大的袖袍紧紧抓着叶灼结实的手臂。
“肚子已经不涨了。”
叶灼一笑:“那回去吧。”
“可是我走不动了。”她一脸可怜又一脸理所当然的朝他摇头,这表情绝对是在等他说下一句我背你。
月色之下,人影矮了。
徽韫嘻了一声,用力扑上去,汗涔涔的脸蛋,无意识贴着他的颈,鬓角的绒毛扎得人心痒痒的,他斜眼往回一瞧,最终还是败在了天真之下。
“等你以后老了,我也这么伺候你。”徽韫在圆月之下许下承诺。
叶灼竟然也顺着她这么荒唐的话接了后一句:“好。”
他想大概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太美!
走着走着背后传来粗重的呼气声,他停下脚步低声笑了,感觉温热的气息洋洋洒洒的喷在自己身上,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彻底安静了,不过呼吸声要比平常重很多,看来她是真的没有骗人,确实是走累了。
这时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跑过来撞上了他们二人。
戚楚斓擦擦眼角的泪:“掌印?”
叶灼看着她。
下一瞬视线落在叶灼背后正睡得安稳的小人身上,瞧见小人美梦之中流出来的口水湿了叶灼的半边肩。
戚楚斓惊:“皇后娘娘?”
叶灼无视她往前走了。
作者有话说:
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露出“和善”的笑容:你们说,我看着有那么老吗?/菜刀威胁
第17章 一七
“听说了吗?昨夜御花园西面闹鬼了,不少宫女太监都瞧见了呢。”
晨间椒房殿后妃会议时王昭仪忽然挑起了这么个话题,徽韫瞬间感觉杯子里的牛乳茶就不香了。
“王昭仪可别吓唬人!宫里哪来的怪力乱神之说!小心皇上怪罪!”
“是真的啊,都瞧见了。”
“本宫可不信这个。”贤贵妃悠闲的吹着雨前龙井的热气,她出身名门将后,才不会理会这些,“像这种捕风捉影的话,平日还少吗?只有愚笨的人才信,又或者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可是这次千真万确。”
李昭仪悻悻的攥着手帕,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她昨夜去千里湖欣赏美景,便意外撞见了宫女口中的鬼影,吓得一夜都没睡好觉。
“李昭仪倒不像是个骗人的。”
其他人纷纷表示。
如果一来贤贵妃的态度也将信将疑了,她了解李昭仪并非个爱搬能是非的人,从她口里出来的话确实有几分可信之处。
于是所有人就开始讨论起鬼神之说了。
“那东西喜欢夜里出来,听说还会掏人心肝吃呢,面目狰狞可怖,见过的人都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为何宫里会有这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宫里边多少冤死鬼啊,像什么宫女太监,人死了之后,铺盖一卷就完事,有些办事的人嫌麻烦,连乱葬岗都没去,直接扔在荒郊野外了,所以这些东西啊,心中怨气滋生,便找回来了。”
“那可有法子治?”
“自然是有的,你且听我说……”
徽韫听得尤其认真,小嘴一直没合拢过,还仔细记了重点,等结束会议后,她便按照德嫔的法子,将椒房殿的地板上,尽数撒满米酒与狗血,相当重视此次的鬼怪之说。
叶灼黄昏办完太后吩咐的事情从外面回来时瞧见门口一地的狗血。
他问:“怎么回事?”
“噢。”小太监回,“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说最近宫里不太平,所以在椒房殿处处撒了狗血。”
听着冷峻的眉峰皱了皱。
小太监直冒冷汗:“要是掌印不喜欢奴才这就叫人清理掉。”
叶灼没回复这句话,只是直径回了屋,第二日出来时,门口已经清干净了,没过多久又叫人撒了。
看着小皇后尤其认真的吩咐太监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时他默默盯了许久没开口。
不过徽韫这么一清理,倒是清出了许多东西,顺道把椒房殿打扫了,瞬间宫殿焕然一新,还栽植了几颗桂花树,用来添加阳气。
不过饶是如此她依旧夜不能寐。
终有一日御花园西面的诡怪之说也真相大白。
“原来并非妖孽作祟,而且被太后□□的庄嫔。”
庄嫔?
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来椒房殿请安说错话叫叶灼掌嘴的那位。
“庄嫔自那日之后,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起初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可谁知道看守的太监偷懒,竟然人偷偷溜出来的,跑到御花园装神弄鬼。”
“庄嫔以前得宠的时候,那张嘴可没少折腾人,现在也算是报应不爽,没什么好可惜的,也不值得同情。不过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叶灼呗。”
近日叶灼带了一帮人,亲自去御花园蹲点,终于在昨夜抓到了人,也破了御花园的鬼怪轶事。
“叶灼何时也管起这种小事了?以前宫里也没少发现这种事,可他向来不都是置之不理吗?冷宫那边时常阴怪作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去抓。”
“这谁知道呢。”